地宫开启艺术宝库惊艳亮相 法门寺塔原为唐代木塔,在明朝时候因为年久失修倒塌了,于是明朝在木塔的原基础上,重修了法门寺塔。在经历风风雨雨之后,建造于木塔基座上的新塔再次摇摇欲坠,最终有一半倾倒。 对于很多考古人员来说,明塔倾倒绝对是坏事,但谁也想不到,最终却化为“好事”。 1987年 4月 3日,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平常的一天,但对于法门寺塔重修工地上的人来说,奇迹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发生了。当人们勘查现场休息时,突然有人惊呼,塔下有异样。浮土之下,考古人员无意间发现了一块白玉石板。清掉石板上覆盖的浮土,一尊雄狮浮雕逐渐显露出来。当考古队员推开白玉石板旁的碎石板时,一个洞口出现在人们眼前。 洞口、小路,关于佛骨舍利在法门寺塔下的传说,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随后,考古队员们发现了一个漫步踏道,后来经过勘探,发现这条踏道就是法门寺地宫入口。 沉睡千年之后,唐朝的珍宝又重见天日。 法门寺唐代地宫被意外打开,除了金碧辉煌、琳琅满目的金银器、秘色瓷、琉璃器、香具、茶具等国之重宝外,五彩斑斓、幻彩异色、保存完好的丝绸服饰更是让人叹为观止。一时间,考古人员仿佛回到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社会。在地宫中,考古人员发现了一块物帐碑,碑文中明确记载属于武则天、唐懿宗、唐僖宗、惠安皇太后、昭仪、晋国夫人等皇室帝胄供奉的丝织品就达 700多件,这些织物类别包括了锦、绫、罗、绢、缣、纱、绮、绣等 8种,采用唐代丝织工艺最高水平的印花贴金、描金、捻金、织金等手法,堪称古今丝织一绝。此外,还有大量的服装和鞋帽之类的生活用品,约 40多个品类,仅帽子就有百余顶,绣鞋百余双,囊括了绣裙、袈裟、佛衣、绣帕、袜子、绣鞋、花罗衫、披袍、被褡、床罩、锦席褥子、靴子、长袖衣、帽子、枕头、揩齿布等生活各方面用物。“在地宫内一个腐朽的白藤箱内堆积的丝绸衣物就有 23厘米厚、 780多层,估计展开后面积可达 400多平方米。我们研究发现,最细的金线仅有 0.06毫米粗细,这样的工艺是如今的手工无法达到的。”法门寺珍宝馆副馆长任新来介绍道。 数量之多、种类之全仅仅是法门寺地宫中丝金织物的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这些织物上的先进工艺。 据任新来介绍,地宫中出土的丝金织物,大部分是刺绣品,其工艺精巧纤细,风格华丽凝重,针法更是千变万化,有戗针、齐针、接针、顺针、钉线、圈金、铺绒、加刻鳞等针式。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织物多为彩绣,甚至可以辨出淡绿、草绿、墨绿、深赭、赭黄、深绿、深褐、浅褐、金黄、褪红等色泽。此外,织物上所绣内容有人物、花卉、鸟兽、昆虫等。其刺绣技术,如画家用笔,圆韧挺拔,轮廓、线条流畅自然,色泽晕润,由浅到深,如有生命,堪称古今一绝。 大唐服饰精彩展现别样生活 从法门寺地宫发现的织物来看,唐朝时中国的丝绸织物已发展到一个高峰,这些物品多是历代皇后所供奉的,其中还有武则天的“武后绣裙”一件。这些织物到底是怎么制作而成的?唐朝时人们的服饰又有什么特点?达官贵人们平时就穿着满是金丝的衣服吗? 诗人白居易有《缭绫》一诗,专门描写缭绫的制作之繁复,色彩之鲜艳: 缭绫缭绫何所似,不似罗绡与纨绮。 应似天台山上月明前,四十五尺瀑布泉。 中有文章又奇绝,地铺白烟花簇雪。 织者何人衣者谁,越溪寒女汉宫姬。 去年中使宣口敕,天上取样人间织。 织为云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 广裁衫袖长制裙,金斗熨波刀剪纹。 …… 读完此诗,足以感受到缭绫的华贵典雅,也能明白其制作是何等艰难。据介绍,在法门寺地宫中出土的一件土红色缭绫,每平方厘米经线 74根、纬线 28根,厚仅 0.05毫米。织成后碾砑加工,几乎将织物孔隙全部填封,表面非常平滑,唐诗人韩偓《半睡》诗中“自家揉损砑缭绫”记述的就是这种工艺。 唐代是丝织品大发展的时代,生产技术在前代基础上有了很大提高,同时在西方生产技术的影响下出现了新的织造组织。在装饰图案上,唐代丝织品也达到了中国丝织品装饰史上的一个高峰时期,体现出唐代匠师们“不薄技术爱艺术”的内在追求和气质。 原因何在? 首先是隋代奠定的基础。隋王朝统治年代虽短,但丝织业有长足的发展。文献中记载隋炀帝“盛冠服以饰其奸”,他不仅使臣下嫔妃着华丽衣冠,甚至连出游运河时大船纤绳均为丝绸所制,两岸树木以绿丝饰其柳,以彩丝绸扎其花,足以见丝绸产量之惊人。 至唐代,丝织品产地遍及全国,无论产量、质量均超过前代,从而为唐代服饰的新颖富丽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加之与各国各族人民广泛交往,对各国文化采取广收博采的态度,使之与本国服装融会贯通,因而得以推出无数新奇美妙的冠服。唐代服饰,特别是女子装束,其冠服之丰美华丽,妆饰之奇异纷繁,都令人目不暇接,既没有矫揉造作之态,也没有扭捏矜持之姿,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充满朝气、令人振奋又使人心醉的服饰。其色彩也非浓艳不取,各种鲜丽的颜色争相媲美,不甘疏落寂寞,再加上金银饰之,愈显炫人眼目。“当然,地宫中发现的织物,代表的是唐王朝最高的工艺,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不可能穿在身上的,哪怕是对普通贵族或者官宦家庭来说,也不太可能每天穿着绣满金丝的衣服。”任新来说道。 对外交流兼容并包大国风度 唐朝经济发达、文化繁盛、对外交往频繁,来自中亚、欧洲的使团络绎不绝,这是众所周知的。在与世界各地的交往中,唐朝的服饰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目前出土的唐代丝织品中,有很大一部分织物不论在工艺技术上还是在装饰题材上都表现出受外来织物的影响。“史书上明确记载了唐朝时期的不少织物,从技术、色彩、形制上都受到其他国家的影响,最主要的是,唐朝的工匠们在吸收了外国织物的制作经验后,制作出了质地更加优良的织物作品。”任新来介绍,法门寺地宫中的不少织物,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不只在国内的织物可以看出当时对外交流的频繁,不少国外收藏的织物作品也是有力的证明。 在日本的丝织品主要保存在正仓院和法隆寺,这部分藏品多数为当年遣唐使带回日本的织品。另外,当年斯坦因与伯希和在中国西北掠去的丝织物主要藏在伦敦的不列颠博物馆、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印度新德里博物馆以及巴黎的吉美博物馆和国立图书馆。 再将视线转向中国,来看看唐朝与周围民族之间的交流。 唐代官吏的主要服饰为圆领窄袖袍衫。另在袍下施一道横襕,也是当时男子服饰的一大特点。这种圆领袍衫是在非正式场合流行的一种穿法:颈下胸上的一段不合在一起,让袍子前面的一层襟自然松开垂下,形成一个翻领的样子。这可以看成中原服饰向胡服中的翻领靠近。此外,有记载证明,唐朝时曾广泛流行的翻领对襟,袖口有褶皱边的半臂,很可能起源于西域的龟兹。 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要说一说。唐朝所谓的半臂,是从魏晋之后发展而来的一种对襟(或套头)短外衣,它的特征是袖长及肘、身长及腰。说白了就是今天的套头短袖 T恤,但唐太宗时的宰相房玄龄认为半臂属“轻佻之服”,特地把不穿半臂写入家法。想想看,如今看来轻便舒适的短袖,原来在房玄龄家里是不能穿的。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