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睁开眼,马上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光光的没有小鬏鬏。这么说他确实是在做梦,可是他一看自己的胳膊时,不由得愣住了:手臂上有两条划破的伤痕。这可确实是梦里划的,是被月季花的刺扎的,上边还带着一个刺呢,而且哈克很累,真像跑过一段长路似的。 哈克在梦里,梦见自己像个小姑娘似地蹦蹦跳跳。在街心花园里先跳了一阵猴皮筋,然后他被花坛里那一大片五颜六色的花吸引住了。四下看看,花园里就他一个人,于是他迈过栏杆,摘了一朵粉红的,又摘了一朵黄的…… “好哇,小丫头!跑这儿偷花来了!”突然长椅后面冒出一个瘦老头,直朝他冲来,哈克吓得扭头就跑,跌了好几个跟头。醒来时,才知道是梦,幸亏是个梦。 “砰砰砰!”有人敲门。 哈克慌忙穿好衣服,趿着鞋子,开了门。哟!是梦里那个瘦老头。 “是你?”哈克和老头几乎同时吃惊地喊出来。 “你摘花了吗?”老头问他。 “我刚起床,不过我在梦里倒是去了公园一趟。”哈克老老实实地说。 “我也是在梦里看见有人摘花,我是街心公园的管理员。”老头眨巴着眼说,“今天早上我去公园,看见花被人摘去了不少,我是顺着地上的一个个花瓣跟踪来的,没想到是你们家。” 哈克忙说:“梦里摘花可不算数!” 老头一努嘴:“可你花瓶里插的都是真花!” 哈克扭头一看,真傻眼了,桌子上的花瓶里,一大把美丽的鲜花,还都带着露水呢。 瘦老头从衣袋里取出个小本子:“照规章制度办事,摘一朵花罚款五元!” 哈克的工资被罚去了一大半,他苦着脸冲床底下叫:“大鼻鼠!大鼻鼠!” 大鼻鼠打着哈欠,懒洋洋地从床底下爬出来。 “快闻闻,这梦是谁捣的鬼!”哈克说。 大鼻鼠歪头探脑地胡乱闻了两下说:“这梦味儿还不太浓,咱们再看看第二个梦怎么样?” 哈克做完第二个梦醒来,睁眼一看慌了。他的二十英寸大彩电、一百五十立升电冰箱和全自动洗衣机全都不翼而飞了! “抓……抓……”哈克满头大汗,“贼”字到底没喊出来。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在梦里,是他自己把这些值钱的电器背出去的。 哈克现在毫不怀疑,有人在用魔法操纵控制他的神经,让他像机器人一样把自己的东西拱手送出去,这一定是一个十分高明的大窃贼。 哈克自言自语:“要是盗贼操纵警察局去抢银行,操纵救火队去放火,操纵动物园的管理员把狮子、老虎、豹放出来,那可就糟了。得马上采取措施!”他把大鼻鼠从床底下叫出来,问:“夜里你看到什么没有?” “夜里我睡得死死的!”大鼻鼠眨着眼。 “今天这味儿够浓了吧?东西可都丢了!”哈克试探地问。 大鼻鼠仰着鼻孔在屋子里转了半圈,笑嘻嘻地说:“哈,没问题,味儿浓着呢,我只要用半个鼻孔闻就可以跟踪追击。”说着就摇头晃脑地往屋外走。 “等等!”哈克叫住他,然后冲进里屋,系上武装带,别上手枪,提着电警棒,简直是全副武装,连报话机都带上了。 然后走到桌边,连拨了好几个电话号码:“报社吗?我是警察局哈克,请你们留出明天头条版面,将要有捕获世界头号大盗贼的惊人消息需要报道。” “电视台吗?请务必下午派摄制组到哈克家里,拍有历史性的重要镜头!” 哈克踌躇满志,嗨,该他露一手了,再也不会有人嘲笑他无能了。 哈克昂首腆肚,像慷慨出征的将军;大鼻鼠则像最机警的军犬,鼻子贴着地面,蹑手蹑脚地走在前面。 哈克觉得路很熟,啊!怎么进了警察局的门,莫非盗贼已经打入警察局,在内部埋下了钉子?哈克紧张起来了,他看见大鼻鼠吸溜着鼻子直奔自己的办公室,不由得大吃一惊。好家伙,坏人都隐藏到他屋里来了。他隔着玻璃已经看到了放在屋子里的电视机、电冰箱。 哈克一下子推开了门,大鼻鼠突然脸色大变,结巴着:“快!快开枪!电冰箱后边。” 哈克急忙卧倒,举枪射击。不好,碰上了鼻子,他掏出手榴弹一抛,错了,把报话机扔出去了。 “喵——”一只白猫从电冰箱后面蹿出来,叼着半条鱼跑开了。 真是一场虚惊,哈克警惕地在屋子里搜查了一圈,连个人影也没有。 “贼呢?”他气恼地问大鼻鼠。 “这股怪味儿像是从桌子上面发出来的。”大鼻鼠仰着鼻头看着哈克。 哈克发现桌子上的审判记录被打开了,上面还写着钢笔字。哈克局长: 请您接受一个小偷的认罪…… 哦,这是小偷写给他的认罪书,并且叫他哈克局长。哈克神气起来了,得意洋洋地往下看。 我是一个小偷,偷了电冰箱,彩电,洗衣机,可现在我的良心受到责备,认识到这是一种犯罪行为。以至于我不把东西交出来,就昼夜失眠,今天我把东西送来了,明天我将主动去监狱服刑。 ——小偷哈克 啊!怎么签的是他的名字?哈克愣住了。再仔细一看,这字迹全是他的。这就是说,他梦里成了交回赃物的小偷,看样子,明天梦里他还得进监狱,哈克想着,不由得头上冒出了冷汗。 “哈克,怎么把家里的东西都搬来了?”警察局长站在门口问。 哈克慌忙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塞到嘴里,他无法说话,只好连连摇头。 “你在吃什么?”警察局长问。 “巧……巧克力!”哈克含含糊糊地哼叽。 墙上的电子石英钟已指到十二点,哈克还眼睛瞪得溜圆。尽管困得直打盹,他还是不敢睡觉。 “哈克先生,您该睡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大鼻鼠一次又一次地跑到他身边殷勤地劝道。 “不!我不能!”哈克坚持着。他知道第二天一早醒来,自己不在床上,而在某所监狱的铁栏杆里了。 “可您早晚得睡,人家说失眠三十六小时会思维混乱,失眠一百七十二小时就会精神错乱、发疯。”大鼻鼠还挺明白道理。 哈克泄气了,是的,他早晚得睡。而且在梦里疯还只是半疯,至少白天脑子还是清楚的。他懊丧地走到玻璃柜旁边,取出一瓶安眠药。心想,吃了这药,睡得死死的,也许会避免做那种怪梦的。他把五片药吞到肚里。 “你在吃什么好东西?”大鼻鼠眼馋地望着。 “你可不能吃!”哈克警告他,“今天晚上,你最好守在我身边,看清夜里发生什么事情。” “放心吧,我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赛过这鼻子!”大鼻鼠神气地说,眼睛却注视着床头柜上的小药瓶。 这一夜睡得好香,连半个梦都没做。一觉醒来,窗外已是红日高照。哈克听见旁边有沉重的呼噜声,像是拉风箱,吹得窗帘一动一动的。原来是大鼻鼠,四仰八叉地躺在床头柜上。虽然个儿小,但鼻子超群,自然呼噜奇响。 “大鼻鼠!”哈克用手指头按他鼻头。 大鼻鼠只是哼叽一声,依然肚皮一起一伏地酣睡着。原来贪吃的大鼻鼠把安眠药片当成了糖豆什么的,他也吃了五片。 “吱吱,嘻嘻!”大鼻鼠在睡梦中乐不可支地自语:“好极了,成功了!哈克,这几天的苦,你总算没白受,你这……” 哈克眼皮一跳,他听出大鼻鼠话中有话,莫非这家伙知道底细?哈克竖起耳轮子使劲听,可惜只剩下高八度的呼噜声。 第二天晚上,哈克又假装吃了五片安眠药,其实他全偷偷地吐出来了。他躺在床上,装作睡得很香,他听见大鼻鼠在床边走来走去地唠叨着:“这该死的药片,害得我昨天一夜不能工作。” 他朝小瓶唾了一口,然后趴到哈克的耳朵边上小声喊:“哈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