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贡可是上古时代巴比伦第一位牛人,如果说图特姆斯三世是埃及的拿破仑,那么萨尔贡就是巴比伦尼亚的拿破仑 萨尔贡一世(Sargon),阿卡德人领袖,公元前2371年-公元前2316年苏美地区的征服者。他骁勇善战,大破苏美尔人的矛兵,一跃成为两河流域下游全部的主人,并逐渐伸展其势力于美索不达米亚和叙利亚,建立阿卡德王国,定都阿卡德,即后来的巴比伦城。 萨尔贡一世出身于平民,最初在基什王国的国王身边当臣仆。大约于公元前2371年,温马人入侵基什王国,国王乌尔萨巴巴无法抵抗,他乘机夺取政权,并建立了阿卡德王国,以阿卡德城为首都。 萨尔贡一世所建立的阿卡德王国(约前2371年~约公元前2230年)的主要人种是塞姆语系的阿卡德人,大约处于古代西亚两河流域南部,社会体制是奴隶制。于萨尔贡一世在位期间(约公元前2371年~约公元前2316年),成立世界军事史上第一支常备军,约有5400人,并且不断向外扩张。向东征服部份埃兰的城邦,向西则一度征服马里和埃布拉,开通前往地中海沿岸贸易的商路。此后,他继续西进,深入小亚细亚的南部和中部,将王国的疆域扩张至顶峰。 许多年以来,人们普遍认为“萨尔贡”仅仅是古代两河流域的语言中用以表示“合法国王”的一个称号,但是近年的考古发现证实在历史上确有其人,而且曾起过很大的影响。通过对美索布达米亚出土的大量早期楔形文字的研究,我们对这个远古的传奇人物了解得越来越多。 考古学家和历史学者们在这方面的研究仍在继续,与此同时争论却从未间断过,即使是最近的出版物中也对很多基本的情况存在着非常极端的分歧,在这篇短文中将尽可能采用最近和最权威的资料,同时也把几个主要的、尚未达成共识的不同见解展示给读者,然而就在此文写作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从而推翻某些内容的可能性始终是存在的。 在人类历史中,萨尔贡是第一位闪米特人英雄。尽管他生活的年代离我们十分久远,但是仍可以得知十分确切的年代,他活跃的年代大约是公元前24世纪中叶,死于那个世纪的最后几年。对于他掌权的时间,阿诺德·汤因比给出了B.C.2371-B.C.2316的精确数字,一般认为这个数字即使有误差,也不会超过前后20年左右的范围。但至今仍有一些人坚持早前的理论,认为这个日期应该向前推移4个世纪,其来源是公元前6世纪的一位巴比伦国王,迦勒底帝国(第二巴比伦帝国)的末代君主那波尼德,虽然在政治和军事上毫无建树,却是一位出色的学者,经他考证,萨尔贡一世统一两河流域的时间是在公元前2750年,研究的结果被记载在当时的碑文上。 远古的美索布达米亚平原并不像现在的伊拉克那样干旱、炎热和贫瘠,这里曾经是世界上最富饶的地方,人类最早耕种的地区和文明发源地。但从战略上看,广阔平原的四周几乎没有可供防守的天然屏障,这种地形使原住人口无法抵御入侵。事实上史前时代开始直到中世纪,周围各种族就像雨水汇集到低洼地一样不断流入这块谷地,并迅速的混杂在一起。最早在底格里斯-幼发拉底两河流域的冲击平原上定居下来的是苏美尔人,他们早在萨尔贡之前许多个世纪就掌握了高度发达的文明。苏美尔人并不是这一地区常见的闪米特族,也许他们是在文明出现以前从北方的山区中冲出来,占据了这片土地,他们分散在沿岸开荒耕种,逐渐建立起众多以庙宇城市为中心的独立社区,发展出了最早的农业文明。就是他们发明了最早的楔形文字,以后来到这一地区的古代民族,无一不全盘接收这种用小棍刻画在泥板上的苏美尔文字,只是偶尔做些修改。我们所知的萨尔贡的故事全都是以这种或那种苏美尔文字的变体记述的。 以现在的标准看来,苏美尔人的社会结构相当的松散,尽管他们在很大范围上保持了统一的语言文字、宗教习惯和文化,但并没有因此形成政治上的统一体,而是分成数十个个小国家,每个小国都以一座城市为中心,有些城邦拥有数万人口。每个城市都有自己独特的庙宇、主神、僧侣体系和神王。这些城邦国家之间从一开始就充满了争吵,有时是因为宗教原因——苏美尔人十分虔诚,但似乎并不狂热;更多的时候却是为了争夺有限的水资源控制权——这直接决定了农作物的产量。纷乱的战争持续了几百年之久,直到以两个城邦国家乌玛和乌鲁克为根据地的苏美尔人国王卢伽尔扎吉西在公元前2371年左右终于吞并了所有的苏美尔城邦建立起两河流域的第一个大帝国。尽管有关这些较早年代的资料不足使人们曾以为萨尔贡是第一位统一两河流域的君主,但现在我们已经能够证实在他之前苏美尔文明已经有过了一个统一的阶段,而且卢伽尔扎吉西所建立帝国的疆域已经远远扩展到两条大河的上游,但是这个帝国持续的时间很短,不久就被萨尔贡所取代,在这一过程中两个王朝曾经短暂的并存过一个时期。 从我们得到的记载看来,萨尔贡的出生纪录充满了神话色彩:萨尔贡的母亲是处女,生下他以后,母亲就把他放在罐里,用沥青封口,然后放在河里漂走。他被河神阿齐救起养大,成为园丁,后来女神伊施塔使他成为国王。这段故事令人想起很多后来的英雄传说,如果否定这些传说之间存在传承或抄袭的联系,那么难免会使人得到某种不可靠的推论,涉及许多古代文明都有相当数量的新生婴儿被漂到河水里遗弃。 撇开神话不谈,萨尔贡显然是出身于居住在定居的苏美尔人疆域邻近的众多闪米特游牧部落中的一支。这些边境外的闪米特人最初都是些没有什么文化的野蛮人,但是作为苏美尔人的邻居已经很多年了,有不少部落跟苏美尔人打过交道:实物贸易、纳贡、抢劫、战斗,必然对这些平原城市中的财富和文化印象深刻,而且逐步接受了苏美尔文明的影响。 萨尔贡早年似乎曾作为某种形式的官员统治过基什,此后他设法把苏美尔人西边的一些游牧部落置于自己的领导下,组成了一个闪米特人的联盟。就在卢伽尔扎吉西统一苏美尔全境的时候,萨尔贡在阿卡德建立了自己的城邦,然后带领被称为“阿卡德人”的这群闪米特人从冲积平原上游的有利战略位置出发,逐步占领了卢伽尔扎吉西苏美尔帝国全境,并继续向西北方向扩张到地中海,建立起一个辽阔的苏美尔-阿卡德帝国。遗憾的是我们对他这些军事活动的历程缺乏最基本的了解,没有任何关于战役的资料,甚至战争中使用的兵种和武器也必须依靠推测。 有理由猜测萨尔贡本人就是这些军事行动的指挥官,因为几乎所有的游牧部落首领,不管是哪个种族、什么语系,都是直接统帅军队的将领。游牧民简单的生活方式和尚武精神意味着每个成年男子都是战士,家族就构成了基层军事单位,因此军队统帅和部族的领导之间没有职责上的差别。 从较早的石刻中可以看到苏美尔人军队的战术是某种类似马其顿方阵的密集步兵方阵,部队装备着巨大的盾牌、头盔和长矛,或许是后两者是金属制成,因为美索布达米亚是最早知道使用铜的地区之一,在一个更早年代的墓葬中也出土过铜盔和铜矛。前排士兵的盾牌组成紧密的盾墙,后排的矛尖越过盾墙上方或间隙显露出来。这种方阵只可能是由大量训练有素的步兵组成,才能在接敌和追击过程保持队形。萨尔贡在征服苏美尔人时主要就是对付这种军队,他自己的军队大概也是采取类似的形式,但装备可能更精良一些,因为他的根据地阿卡德更接近西部的产铜区。可以肯定双方都没有铁器和马匹,那些东西要等到多年以后才由赫梯人带来。同一墓葬中出土的著名镶嵌雕刻“乌尔旗帜”上可以看到苏美尔人已经发明了原始的四轮战车,不过行动起来一定相当笨拙,固定的前轴肯定不便于转弯,车轮是实心的没有辐条,拉车的是矮小的中亚野驴。战车上搭载2人,一人驾车,御者身后的士兵手持短兵器,可能是投掷用的短矛,车上也放置了一列类似的短矛。很难想象这样速度慢、转弯不灵活又缺乏长距离攻击武器的战车,即使为数不少,能对上述的坚固步兵方阵造成多大威胁。他们似乎也没有弓箭,尽管一般认为这一发明先于制陶并早在旧石器时代晚期就传播到所有的人类族群,但在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留下的文字和雕刻中完全见不到任何形式的弓箭,这种情况可能是由于冲击谷地缺乏制造质地优良的弓身和弓弦材料。投掷短矛可能就是他们的主要远程火力,后来北非和近东许多民族的轻步兵经常装备的投石器也没有出现过,大概是因为谷地里难以找到石头。事实上苏美尔人很少能获得粘土以外的任何材料,金属、石料和木材都必须付出昂贵代价从远方进口。他们的绝大多数用品都是用粘土制成然后加以晾干和培烧固定成型,包括巨大的粘土砖建筑、记载文字的泥板、几乎全部的器皿和农具。 有关“5400人脱产常备军”的提法引起很多人的兴趣。这种说法的来源应该是对出土泥版文献的翻译,有这样一段记载:“每天都有5400名士兵在他的宫殿(直译:面前)吃饭”。据此一些学者认为这表明萨尔贡有一支5400名士兵组成的常备军,由他本人出资供养,并且和他的关系很亲密,果真如此的话萨尔贡就是靠这支军队完成他的征服。然而另外还有一些不同的解释:有人认为每天出现的并不是相同的5400人,这暗示军队的规模远超出这个数目;另一些人则认为“5400”只是象征性数字,仅仅代表人数很多,正如我们知道的,苏美尔人使用60进制,所以“5400”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整数加上它自身的一半,正如一个半小时里有5400秒。我们比较相信后一种解释,即需要对直译文字的进一步翻译才能理解它的含义。如果完全按照字面的意义去理解这段铭文,就会产生一些不十分可靠的结论,涉及萨尔贡宫殿里有一个体育场那么大的大厅,而且每天被残羹剩饭搞得一团糟,他还必须有一个其大无比的厨房和数百伙夫不停的劳作其中;由于考古学家们还没有发现阿卡德城的遗址,我们还不能说萨尔贡肯定没有建造这些东西,然而如果他早年的职业不是园丁而是厨师,热衷于经营首屈一指的餐厅这种说法会更令人信服。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句,有人认为有关园丁的职业生涯也需要从象征意义方向理解,表示某种类似总督的受委托管理职位,而不是说他真的需要到花园里去剪枝挖土。 关于“脱产常备军”的话题更有趣一些。首先必须说明的是我们对阿卡德的军制一无所知,没有可靠的史料供参考,对这个话题加以讨论的最好结果也只是一番臆测。一种说法是引证前面提到的铭文,认为萨尔贡的军队,或者说军队的核心部分,是由他本人直接供养的;这无疑意味着一支雇佣军。以雇佣军为主要军事力量的古代国家并不少见,罗马帝国和拜占庭的晚期是典型的例子,但阿卡德历史中似乎并未见到雇佣军所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因此有理由相信萨尔贡采用了更稳固的制度。按照一般理解,脱产常备军表示全体士兵以军事训练为主要日常事务,不直接参加生产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说古代军队大多数是脱产的常备军(古代中国战国以后是比较显著的例外)。一种组织形式是雇佣军;更多的是社会中有一整个阶层是职业军事人员,总是由附属于他们的下层阶级劳动者——有时是佃农有时是奴隶——在他们的产业上工作,这样的军事阶层在世界各地的各种文化中都起到过重要影响。考虑到阿卡德人是入侵一个成熟古代文明的游牧民族,比较可能的情况是这支军队的成员自己有一定的财产,依靠奴隶在征服所获得的土地上劳动供养,奴隶的主要来源则是被阿卡德人征服的其他民族,泥板文献中可以找到大量关于奴隶交易的记录,有时一次的交易量多达数千人。在阿卡德人到来之前,苏美尔人自己也很可能采用这种军事制度,由此才会出现作为军事阶层首领的国王与祭司阶层之间的诸多冲突。 征服者萨尔贡和阿卡德人立即被苏美尔文明征服了,他们几乎全盘接受了下来,包括苏美尔的文字、宗教和经商热情,萨尔贡本人及其继承人成为苏美尔和苏美尔文明的保护者。史诗《好战的国王》讲述了萨尔贡为了援助一些在小亚细亚经商时受到当地土著虐待的阿卡德商人,进行了一次惊人的打击,亲率远征军越过无名山口侵入小亚细亚中心地带。考虑到托罗斯山脉即使在萨拉丁时代也是巨大的障碍,如果萨尔贡真的实施了传说中的这次远征,那么确实是值得称道的战略机动,但是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支持这一点:现已出土的文书证明,阿卡德商人们在公元前12到9世纪才在那里建立贸易站。 萨尔贡死于公元前2316年左右,此后他建立的王朝只延续了不到100年,其间的一个继承人纳里姆辛在军事上相当有能力,他发动了一次远征试图解决东北方向扎格罗斯高原上的蛮族构成的威胁。远征的确取得了相当的成功,但是地理条件的制约使他不可能获得可以防守的边界,没过多久东北方向的古蒂人和西南方向的阿莫里特人——二者都是闪米特人的分支——就从两个方向涌入谷地。到大约公元前2230年,萨尔贡王朝被古蒂人推翻了。 萨尔贡和他的闪米特联军对苏美尔人的征服是有记载的历史上第一次游牧民族对定居的农业文明的大规模入侵,在以后的4000多年里,类似的入侵在世界各地还发生了许多次,古代史的很大一部分就是由这些入侵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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