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历史局限性,是历史唯物主义的一个重要范畴,就是历史条件对人类活动的制约作用。在人类历史上,每个时代都有它的客观存在的历史条件。人们凭借那些条件进行生产和其他历史活动,同时不能不受那些条件的制约。马克思说:“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1]恩格斯说:“人们自己创造着自己的历史,但他们是在制约着他们的一定环境中,是在既有的现实关系的基础上进行创造的。”[2]这明确告诉我们:人有创造性,能创造自己的历史;但同时必须受历史条件的制约,存在着历史局限性。这是对人类历史发展的高度概括,是一条通贯古今的普遍规律。依据和运用这条规律,我们于是有可能对历史发展、历史事变、历史人物……作出科学的分析和正确的阐释。 历史条件,看起来纷纭复杂,但质而言之,不外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两个方面。历史唯物主义证明:人类的第一个历史活动是生产物质生活本身。为了进行生产,人们就得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和自然界发生关系;同时人们彼此之间,必须以一定的方式结合起来共同活动和互相交换其活动,发生一定的相互关系。人对自然的关系体现为生产力;人们在生产过程中的相互关系形成社会生产关系。这双重关系是生产赖以进行、社会赖以存在和发展的必要条件。人们不断发展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但只能按规律逐步地发展,不能不受既定生产力和既定生产关系的制约。这既定生产力和既定生产关系构成一定的生产方式和最基本的历史条件。把它们的制约作用抽象出来,就叫做历史局限性。因其在一个时代是一定的,各时代是互不相同的,所以又称之为时代局限性。在原始公社时代,人们共同生产,共同分配,时代局限性对每个社会成员都一样。自从出现了阶级区别,人们进入了阶级社会以后,情形就不同了。这时,生产关系表现为阶级关系;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之间的差异有如天壤之别。在这种状况下,时代局限性对不同阶级产生出不同的特征和结果。也就是说,各阶级有了自己的、别于其他阶级的局限性。这种局限性成了各阶级的属性,因而名之曰阶级局限性。为了说明这层意思,试举封建社会为例子。 我们知道,生产力怎样,生产关系就必须怎样[3],封建社会之所以为封建社会是当时的生产力水平所决定的。当时的生产力水平只达到个体生产,因而个体生产是这个社会的首要条件,是它赖以建立的历史前提。马克思说过:“手工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4]手工磨象征的就是个体生产。当时,不论是在农民小块土地上,或是在地主的大田庄里,都只能进行个体生产。整个社会的运动、对立阶级的构成、以至思想意识的形态……都直接间接地要受到个体生产的制约。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时代局限性。但是,这个时代局限性,以及它所从事的个体生产,不是空悬于阶级之上的。它不能离开阶级而孤立存在;它制约着不同的、互相对立的阶级。阶级不同,制约的状况也不同。地主阶级利用个体生产剥削农民,但它只能采取封建剥削方式,而不能象资本家那样剥削雇佣劳动者,因为“占有首先受到必须占有的对象所制约”[5]。农民阶级不断奋起反抗地主阶级的剥削压迫,进行过无数次起义斗争,推动了历史的前进,但它不能摆脱个体生产的束缚,因而也不能摆脱贫困。毛主席指出:我国农民,“几千年来都是个体经济,一家一户就是一个生产单位,这种分散的个体生产,就是封建统治的经济基础,而使农民自己陷于永远的穷苦”[6]。由此可见,农民阶级的阶级局限性和地主阶级的阶级局限性是截然不同的,二者构成了封建社会时代局限性的基本内容。 应该进一步指出,时代局限性不能空悬于各阶级之上,阶级局限性也不能游离于阶级成员之外。它是通过阶级成员的活动而显现的。举凡体现阶级意志的东西,无不是它的阶级成员活动的结果。而活动的结果所以只能是这样而不能是那样,主要的原因就是阶级局限性。马克思说:“某一个阶级的人个所结成的、受他们反对另一阶级的那种共同利益所制约的社会关系,总是构成这样一种集体,而个人只是作为普通的个人隶属于这个集体,只是由于他们还处在本阶级的生存条件下才隶属于这个集体;他们不是作为个人而是作为阶级的成员处于这种社会关系中的。”[7]毛主席说:“在阶级社会中,每一个人都在一定的阶级地位中生活,各种思想无不打上阶级的烙印。”[8]因此,作为阶级成员的个人总难免带有他所属阶级的阶级局限性。这样的例子,在历史上是不少的。这里,让我们从评论《水浒》所涉及的宋代历史中举两个人物:一个是地主阶级的王安石,一个是农民阶级的方腊。 王安石是一个地主阶级政治家,他的著名变法活动,近来已多论述。这里只谈一点。就是,他锐意变法的目的在于“富强”;他的抱负是要使宋神宗超越唐太宗。他不曾办到这一点,看来也不可能。因为他的新法,虽然取得不少成绩,却未能改变当时的土地占有状况,相对地增多自耕农。马克思说过,封建主的权力不在地租折的大小,而在于自耕农民的多寡[9]。我国秦汉时期的法家强调“农战”和“强本抑末”等政策是暗合于这一点的。道理很明白,在封建社会,只有自耕农才能提供最大量的财赋和兵卒,从而使封建国家臻于富强。唐朝之前经历了一次农民起义,沉重打击了地主阶级,相对增多了自耕农,因而造成唐初的强大。宋朝呢?封建所有制肆无忌惮地侵吞个体所有制,自耕农不断减少。早在王安石之前已有人提出“有田者无力可耕,有力者无田可种”,宋王朝怎能不日益贫弱呢?这个问题是任何地主阶级政治家所无力解决的,因为他们不可能在维护本阶级利益的同时革本阶级的命,王安石也不例外。这就是他的阶级局限性。 王安石用变法手段不可能解决的矛盾,农民用革命手段来解决。方腊起义提出了非常光辉的革命口号——“平等”!为了实现这个理想,方腊和广大农民进行了极为英勇的斗争,他们不仅反贪官,而且反皇帝,坚决摧毁地方阶级的政权宋王朝。他们不惜“流血丹地”、“伏尸百万”,一直战斗到最后全部壮烈牺牲,“无一降者”。这是多么悲壮的革命史诗啊!不仅方腊,前此的王小波、李顺,后起的钟相、杨幺,都怀抱着同样的理想,进行了同样的斗争,并且同样献出了热血和生命。也不仅宋代农民斗争如此英勇,以前以后的无数次农民革命斗争同样是可歌可泣的。这些斗争是历史发展的真正动力,推动着社会前进,但为什么总不能实现自己的阶级愿望呢?根本的原因在于我们前面引录过的、毛主席关于农民个体生产那段论述。在农民起义和农民战争得不到如同现在所有的无产阶级和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以前,胜利是不可能的。这就是农民的阶级局限性。 由以上所述可以看出,阶级局限性是客观存在的。它对一个阶级及其成员的制约作用是既不以个别成员的意志为转移,也不以整个阶级的意志为转移的。 二 那么,阶级局限性能不能突破呢? 就一个阶级而言,是不能突破的。它是一个阶级的属性,是和它所属的那个阶级同生共死地相始终的。假若一个阶级要整个儿地突破它自己的阶级局限性,那么,依据我们上面所说,它就必须自行放弃它的阶级利益,放弃它之所以成为那个阶级的根本条件,例如封建地主阶级之必须放弃它的封建所有制。然而这样一来,它已经不复是原来的那个阶级,而是另一个阶级了。这是不可能的,历史上还不曾出现过这样的例子。奴隶主阶级不曾突破它自己的阶级局限性一变而为封建地主阶级;封建地主阶级也不曾突破它自己的阶级局限性一变而为资产阶级。正唯如此,社会变革必须经过革命,必须经过阶级斗争,新社会只能从旧社会的灭亡中产生出来。被压迫的奴隶阶级和农民阶级与统治阶级不同。它们进行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发展了社会生产,创设了新的历史条件,使得新的阶级、新的生产方式得以产生。但在得到无产阶级的领导以前,它们也不可能突破它们的阶级局限性变成另一个阶级。例如以个人占有为条件的小农,到了资本主义时代,已经不可能继续存在下去了,但他们还是不能放弃那块束缚他们的土地[10]。除非在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共产党的领导下,才有可能进入社会主义。比如在我国,只有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才能组织起来,走社会主义道路。否则,他们是不可能突破他们的阶级局限性,摆脱那几千年来的穷苦的。历史证明:以往没有哪个阶级能自行突破它的阶级局限性。 但是,这决不是说阶级局限性是天堑,任何人都不能突破。假若如此,那么新阶级诞生之际,从哪里获得它最初的阶级成员呢?近代欧洲资产阶级兴起,不就是从进入城市、转变为城关市民等级的农奴中得到它的成员吗?我们认为,作为一个阶级不能突破它的阶级性,作为阶级成员的个人则是可以突破的。因为任何阶级,不外是它的成员为了共同的利益和共同的斗争而结成的集体。假若它的某些成员,由于某种历史条件,不再隶属于他们原来的阶级而要转到新的或革命的阶级方面去,那并不是不可能的。历史上革命的先行者、新社会的先驱者,不就是这样的人物吗?我国春秋战国时期,不少领主阶级中人转到了新兴地主阶级方面,如著名的政治家商鞅、法家代表人物韩非……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封建社会农民大起义时,也有一些地主阶级中人转到了革命农民方面,如方腊起义军中的吕将、李自成起义军中的李岩……便是其例。这里,不妨以《水浒》中的晁盖和宋江为例来谈一谈。 《水浒》里的晁盖和宋江,按其出身来说,都是地主阶级中人;在他们身上都带有地主阶级局限性。但是,当农民革命的浪潮席卷到他们身边时,他们采取了彼此截然相反的态度。晁盖是好样的,他断然突破地方阶级局限性,坚决地、至死不渝地转到了起义农民方面。当他一离开庄院、踏上黄泥岗的大路时,他便越出了地主阶级局限性;当他用朴刀斩断了捆载生辰纲的绳索时,他也就粉碎了地主阶级局限性对他的束缚。他原当保正,拥有庄院,政治地位和经济地位与刘唐三阮相悬甚远。但他不顾一切,和他们结成亲密的伙伴,这就转到了农民起义方面。宋江不是这样。他顽固地、死心塌地地站在地主阶级立场上,日夜盼望着皇帝下诏招安。别人要革命、要造反,他还加以阻拦;别人已经造反,他还哓哓不休地劝令投降。他根本不愿意突破地主阶级局限性,而且至死都在维护它。他一丝一毫也没转到起义农民方面,怎么能说他的投降是出于农民阶级的局限性呢?倒是李逵、三阮……未能从阶级立场上识别宋江的反动本质,未能从路线斗争上识别宋江的投降主义,或许可以说是农民的阶级局限性吧? 顺便指出,做一部描写农民起义的历史小说,当然应该考虑到农民的阶级局限性。我们决不可以不达到农民阶级局限性的最高限,否则,英雄的形象就不够高大。但不能超越它,超越了就写成另一个时代,另一个阶级的英雄了。在宋代的农民起义中是有着丰富的题材的。王小波、李顺、方腊、钟相、杨幺……都留下极其悲壮的事迹。他们都是斗争不屈而失败,没有一人是为了“封妻荫子”而投降。《水浒》不取材于这些英雄人物,却塑造了一个宋江。虽然也写了晁盖,但有意抑晁扬宋,屏晁盖于一百。八人之外。这说明,作者未能突破自己的地主阶级局限性。 还应该指出,我国历史上有许多人妄图阻止人们突破地主阶级局限性。如孔丘之作《春秋》,要使“乱臣贼子惧”,就是一例。尔后儒家之徒,连篇累牍,大讲三纲五常,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但是,怎能完全阻住呢!历史的列车奔驰向前,每过一站,总有一些先进分子要捷足先登。尤其是到近代,伟大的无产阶级登上了历史舞台,革命势力碲礴于全世界,就有更多的卓越人物,突破其阶级局限性,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共产党宣言》指出:“在阶级斗争接近决战的时期,统治阶级内部的、整个旧社会内部的瓦解过程,就达到非常强烈、非常尖锐的程度,甚至使得统治阶级中的一小部分人脱离统治阶级而归附于革命的阶级,即掌握着未来的阶级。所以,正象过去贵族中有一部分转到资产阶级方面一样,现在资产阶级中也有一部分人,特别是已经提高到从理论上认识整个历史运动这一水平的一部分资产阶级思想家,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了。”这种情况,我们在学习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和现代中国革命史中已熟知,这里就不再加以引述了。 由上引《共产党宣言》的论述可以体会到,一个隶属于统治阶级的人,要突破阶级局限性而转到革命阶级方面,必须通过阶级斗争。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条件。假若没有革命阶级的存在,没有阶级斗争的激荡,很难设想他会脱离自己的阶级。脱离了到哪里去呢?同样,他必须认识历史运动的水平,认识所属阶级的瓦解程度。这又是一个重要的条件——主观方面的条件。这个条件之所以重要是因为突破阶级局限性并非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它意味着要放弃原来的阶级地位和享有的阶级权益。这没有一定的觉悟和认识,怎么可能呢?古代人虽不能达到近代的认识高度,但也必须有所觉悟,因为时代局限性或阶级局限性都是对人的创造性而言的。创造就是前进,就是革命。一个人要前进、要革命,才产生突破局限性的问题。即使像王安石那样,并没有转到革命农民方面,但因其是一个改革家、革新派,也才有局限性问题。假若一个人是保守的,和局限性的界限离得远远的,那还谈得上什么突破?至于反动倒退的,像《水浒》里的投降派宋江,就更谈不上了。从这个意义上说,统治阶级中人要突破阶级局限性自然是不容易的,因此,在以往的时代只能有少数人才能做到;就是近代,也只可能是一小部分人。 但是,在我国今天,情况就不同了。无产阶级已经取得了阶级决战的伟大胜利:三座大山推翻了,全国人民解放了,所有制改变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正在深入发展,……形势一片大好。在这样的环境里,党又为一切愿意突破资产阶级局限性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的人,创设了无比优越的条件。这是历史上所未曾有的、最广阔的历史道路。在这条道路上,只要自己肯努力,就完全有希望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我们应该满怀信心地认真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与工农相结合,改造自己,解放自己,彻底改变世界观,迅速转到无产阶级方面来! 三 谈到这里,必须回答一个问题:就是,既然所有别的阶级都有其阶级局限性,那么无产阶级有没有自己的阶级局限性呢?回答是,没有。为什么没有?原因是它没有私有制,反对私有制,要消灭私有制。我们回溯历史,在私有制出现之前没有所谓阶级;阶级是和私有制相伴而生的。而且不是别的,正是私有制产生了阶级。现代无产阶级以外的各阶级无不建立于私有制之上,都是私有者阶级。所不同的,只是私有制的内容各不相同而已。这些阶级的利益,归根结蒂,就在于推护它们的私有制、它们个人占有的私有财产。而这也就制约了他们,形成了它们的阶级局限性。这就是阶级局限性产生的根据。无产阶级与其截然有异。正如其名所示,他们是无产者。根本一无所有,同时,他们是和大生产相联系的,因而和个人占有的私有制也是绝缘的。马克思说:无产阶级的“占有只有通过联合才能得到实现,由于无产阶级所固有的本性,这种联合只能是普遍性的”。接着又说:“联合起来的个人对全部生产力总和的占有,消灭着私有制。”[11]这就明确地指出了,无产阶级和私有制是冰炭般地不相容的。因此,无产阶级组成的政党——共产党,在它的光辉文献《共产党宣言》里指出:“共产党人可以用一句话把自己的理论概括起来:消灭私有制。”试问,如此坚决而彻底地和私有制决裂的阶级,还有什么是产生阶级局限性的内在根据,还会有阶级局限性么?正唯没有,所以无产阶级“才能够获得自己的充分的、不再受限制的自主活动”[12],才能够“最没有狭隘性和自私自利性”[13],才能够“最有远见,大公无私,最富于革命的彻底性”[14]。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是消灭一切阶级,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解放全人类。它的利益就是全人类的利益。在无产阶级革命中,无产者“除了贫困以外,什么也不会失去,而得到的则是整个祖国,整个世界”[15]。假若无产阶级有着阶级局限性,它还能承当这样的历史重任、实现这样伟大的阶级使命么?因此,我们认为无产阶级是没有阶级局限性的。 但是,这并不是说,无产阶级也没有时代局限性了。时代局限性是永远都有的,只是时代不同而有所不同。我们在前面说过,局限性是和创造性相对而言。因为人类有创造性,才有所谓时代局限性,假若创造停止,那还有什么局限可言。我国的登山队员战胜重重险阻,攀上珠穆朗玛峰之巅。假若他们没有那样坚强毅力,根本不想去和险阻作斗争,那么珠峰的陡峭对他们也不存在什么局限。反过来说,因为存在着局限性,才需要创造,才需要斗争。从创造性和局限性二者的关系看,它们乃是一对矛盾的两个方面。前者居于矛盾的主要方面,后者居于次要方面。单独一个方面是不可能孤立存在的。在历史局限性中,阶级局限性随着私有制和阶级的消灭而消灭,但时代局限性不会随之消灭,因为人类并不因此而停止创造,相反,还将因阶级的消灭,而有无穷的、更伟大的创造。假若我们把人类的创造性比作前进的列车,那么局限性就好似一段里程。这个列车沿着历史规律的轨道前驶,越过一程又一程。假若某一程后不再有里程了,那不是已经达到终点了么?毛主席教导我们:“在生产斗争和科学实践范围内,人类总是不断发展的,自然界也总是不断发展的,永远不会停止在一个水平上。”我们回顾大约一百万年以来的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事实,难道不是这样么?展望今后的无限未来,情形也必能是这样。无产阶级是掌握着未来的阶级,它决不会停止前进,它必将不断克服前进过程中的时代局限性,使人类进到大同境域。 我国现在正处于过渡时期,许多本来是无产阶级要消灭的东西,现在不能不让其存在,有的还要强化。例如国家的权力,从无产阶级说来,是要消灭的,“但是我们现在还不要,我们现在还不能要。为什么?帝国主义还存在,国内反动派还存在,国内阶级还存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要强化人民的国家机器”[16],进一步加强无产阶级专政。又如资产阶级法权,无产阶级也是不要的,但现在还不能立即将它消灭,而只能加以限制。……其所以如此,原因在于时间和条件。从我国悠久的历史上看,克服时代局限性的条件,没有任何时代比我们今天更优越了。在那漫长的原始公社时代,人们在极端困难的状况下同大自然作斗争,缓慢地逐渐发展生产力,改变社会结构,克服了难于想象的时代局限性。进入阶级社会以后,克服时代局限性的重任全部落在劳动人民的肩上。统治阶级残酷地剥削劳动人民;劳动人民不得不在对自然作斗争的同时,对阶级敌人作斗争。阶级斗争成了社会进步的“原动力”。是劳动人民的血和汗,克服了重重的时代局限性,使人类从一种社会经济形态进到另一种社会经济形态。“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但是,在现代无产阶级以前的阶级社会里,劳动人民有着阶级局限性的负担,受着沉重的阶级压迫,他们不可能控制自己的和社会全体成员的生存条件。现代无产阶级,“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们能够控制自己的和社会全体成员的生存条件[17],能够掌握和运用历史发展的规律。他们不唯没有阶级局限性的束缚,而且有科学共产主义——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武装,能够认清自己所面临的时代局限性,强有力地加以克服。我国解放以来二十多年的伟大成就,雄辩地说明了这一点。历史上劳动人民盲目地对历史局限性进行斗争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我们面临人类最壮丽的事业,躬逢这个最伟大的时代,我们应该积极投入当前的斗争,“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光辉照耀下,沿着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大道,奋勇向前,永不停步! 注释: [1]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603页。 [2]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506页。 [3]引自斯大林:《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 [4]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108页。 [5]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74页。 [6]引自《毛泽东选集》第885页。 [7]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83页。 [8]引自《毛泽东选集》第260页。 [9]参看《资本论》第一卷,第792页,人民出版社1963年版。 [10]参看《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德国农民问题》。 [11]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75页。 [12]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74页。 [13]引自《毛泽东选集》第167页。 [14]引自《毛泽东选集》第1368页。 [15]引自《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296页。 [16]引自《毛泽东选集》第1365页。 [17]参阅《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83页。 (原载云南大学学报《思想战线》1975年第6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