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长期以来,人们对象中国、印度、埃及这类文明古国,长久保持与延续强大的封建社会,一直迷惑不解。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原因,致使文化、技术当时水平也不低(在中国明代,生产技术程度甚至还高于同时期的欧洲)的这些国家,却始终没能发展自行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阶段。 对此,曾荣获诺贝尔奖的美国经济史学家诺斯,在经过他多年的研究之后,却得出了一个与众不同的观点:中国等国家封建社会的长久延续,实为正常,而欧洲资本主义的堀起,恰恰反属意外。 他认为,一个社会形态,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某种内部或外部因素影响,它就将始终照其原来的方向与轨道发展。 中国、印度、埃及等国家的封建社会能有几千年的历史,其原因也就在于没有那种“强力因素”的出现。所以,她们也就会按原有的正常轨迹运动。 而在欧洲一些国家,封建社会本来也在“正常”运转,但在十六世纪左右(在中国是明朝时代),突然在其社会内部出现了一些新东西,并且其发展势头非常 强大迅速,结果,这些强大的新因素,终于导致了一场异变,导致了原有的社会发展方向发生改变,导致了一个新的进步的社会的产生。 这就表明,封建社会之所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并非是人们原来认为的那样,以为是一种必然;相反,恰恰不过是一种突然因素影响的偶然而已。 而以往的政治家与历史学家,都自以为是地将人类几千年的文明史,以及各国发展情况并不相同的历史,牵强附会地硬塞进几种所谓社会模式框框之中、并且对其划定先后顺序。这种作法与观点,椐此看来,显然大有主观唯心错误之嫌了。 其实,马克思也曾说过一句话:“如果‘偶然’不起作用的话,那历史的发展就将会蒙上神秘的色彩。” 只不过,老马并未对自已的这一突然闪过的思想,予以在社会发展的作用中深入地探讨与研究,而又回到了几种社会必然形态的思索里去了。 诺斯对社会发展原因的这一观点,我们可以在自然科学和其他社会现象中,都找到支持的证明。 物理学中的物质运动的“惯性”原理;生物演变中的“缓慢进化”;小为原子电子、大至天体星球基本都会遵循其运动轨道运行的普遍现象;股市 中股价运动的“趋势理论”;等等。 由此,我们可以总结出两个值得深思的观点: 包括社会发展在内的一切事物,如果没有强大的某种内因或外因的堀起,那么,该事物就还将沿它原有的轨迹正常运动或发展。这是其一。 其二,当新产生的因素迫使一事物离开原有运行轨迹、而向新的方向运动或发展时,这个新的方向或新的轨迹,并没有一个必然的模式。 股价走势在打破原有运动趋势之后,有时出现的是上涨新轨迹,而有时却又会一头向下跌去; 一颗星球突然脱离原来的轨道之后,没有人能肯定它将向哪里飞行; 而封建制度结束的后面,不一定就肯定是资本主义制度“接班”,也许,在那旧废墟上建立的却是法西斯体制。 至于,这脱离原有运动趋势的事物,将会朝何方运行,这只能是由那导至其改变航向的具体因素与不同时间来决定了。 一批大学生同时出的校门,而若干年后,却各有千秋,不会是同一模式。因为牵引或推动每个学生朝哪个方向前进的具体力量,是各不相同。 (二) 导至欧洲一些国家“中断”了封建社会、而变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具体原因是什么呢? 历来,人们都认为是技术革命的功劳,是瓦特的蒸汽机爱迪生的电器摩尔的电报等从根子上革了封建社会的命。然而,更早时间就已被发明出来、并也早已被运用的“四大发明”,为何却又没帮助中国能早早进入到资本主义社会呢?就是在同一个欧洲,同样的都使用了蒸汽机等的国家,为何进入资本主义的时间也会有差别呢? 对此,社会学家与历史学家们常常会表现得无法自圆其说。 诺贝尔奖的得主诺斯对此的研究结论是:导至资本主义产生的深层次的真正原因是“保护知识产权”观念与法制的建立。 仅仅是技术上的革新与革命,并不能确定制度的模式。如三十年代的德国,其生产技术之先进,却催生出了一个黑暗无比的法西斯制度。 只有一个能鼓励每个人都努力为社会也为自已无限制地创造财富的环境,整个社会才会来一个突飞猛进的发展。 财产上的私有,早已有之。但仅仅财产上的私有,却并不能促使社会一定出现巨大的发展。 因为,只有先进生产手段的产生与其大规模的普及运用,才可能导至社会的突飞猛 进。而要使先进的生产手段能被发明出来与大规模的运用,就必须有一个能使先进生产手段的发明人愿意从事发明、并因此而大有利益于他的制度。保护知识产权的专利制度,就是这样被 英国人和荷兰人不经意地最先创造 出来,而资本主义最早产生的地方,也就是英国与荷 兰。 人们对财富的追求,是人性欲望的一种本能。但靠“手提肩挑”之类的方式是不能创造出多少财富的,因为全凭人们的体力劳作,其创造的财富无疑是极有限的。只有依赖智慧与知识作杠杆而创造的财富量,才会产生放大效应。 保护人们的知识产权,在本质上也就是保护人们有可能无限多的私有财产,从而也就推动了无数可为社会创造无限多财富的新发明新创意的大量产生。 正是由于大量新创意新发明的问世,才最终有了蒸汽机电能电报汽车等等新的生产手段的被发明创造出来,也才奠定了进入一个新社会的强大物质基础。 人类在几十万年的历史中与几千年的文明史中,对财富的创造,在每个阶段中分别都没有多大的变化。然而,社会一进入资本主义阶段,在这短短的二、三百年中,人类创造的财富之巨之快,却一下子简直象是河流从地下突然猛地冒出来了一样,令人瞠目结舌不可思议。 而这一切的根源或导因,既不是令人惊异新机器,更不是轰轰烈烈的革命,竟仅仅就是一个保护知识产权的观点及椐此建立起来的法制环境。 这,使人们不能不记起“混沌理论”的那句名言:“北京的一只蝴蝶随意地煽动几下翅膀,谁都没想到会由此在纽约演变为一场大风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