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西方教堂常耸立于闹市中心不同的是,中国的宫观寺庙喜欢隐居于风景秀美的山川。名山风水好,能吸引游人;游人越多,香火越旺。占据了名山,还要善于选择修建寺观的地点,使寺庙和名山形成“千山抱一寺,一寺镇千山”的格局。传统寺庙或建在山顶,或依傍悬崖,以便于极目远眺、俯临凡界,同时也可以超世脱俗,表现出神秘的色彩。人们徒步登临,涉其艰难,感其威势,无形中增加了对宗教信仰的虔诚,寺观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也更加崇高。图为峨眉山及金顶建筑俯视。 有了科学技术,我们还缺什么? 我们现在处于科学的时代,我们的生活已经离不开科学了。尽管科学发展了,但人类所面临的自然灾害反而更可怕、更危险了。那科学的力量何在?现代世界越来越证明科学技术不是万能的。 “泰坦尼克”的沉没不是因为船不够坚,而是因为人们太相信它的坚固了。中国古代大禹和其父鲧的不同治水哲学及后果似乎妇孺皆知,但我们又何尝不在重蹈鲧的覆辙呢?当今我们的国土和城市生态安全战略恰恰是在用巨大的人类工程、片面的科学技术,打造对抗自然过程的“铁甲车”。考察中国当代的自然灾害,可以发现最严重的灾难后果恰恰是因为人类“铁甲车”的失误而带来的,如决堤、决坝导致的洪水灾难。最近美国新奥尔良的淹没又何尝不是如此?有人还以为新奥尔良的防洪堤坝不够高、不够坚固,而事实上,正是因为人们自信堤坝之坚固,才是导致灾难的最根本的原因。 曾经有这样的报道:在印度洋海啸灾难中,一个文明时代的“天堂”瞬间成为废墟,并夺走了近30万人的生命。相比之下,偏远岛屿上孑遗的史前部落却能在大难中安然无恙。这是否因为他们对可能到来的灾难更加敏感? 在前科学时代,有限的经验知识通过宗教和伦理,牢牢寄生于人们的道德规范和行为中。自然中的所有现象,都被视为“吉”或“凶”的预兆。比如中国古代风水相信曲折蜿蜒和连续的河流是“吉”的。现代景观生态学的研究表明:蜿蜒的自然河流有利于消减洪水能量、避免洪水灾害。可我们当今的防洪工程恰恰是逢河必坝、遇弯必裁。科学知识,完整意义上的关于自然的知识,并没有变成我们明智地利用、适应和改造自然的实践,而是被片面地、断章取义地误用。 从一些中国最早的文字中,我们不难看出灾害是相当频繁的。如《易经》的六十四卦就有专门的卦和大量的爻辞来卜算和应对洪水、泥石流、地震等自然灾害,反映了华夏先民试图通过巫与神,来预知灾难的来临,获得人地关系的和谐。基于以无数生命为代价的灾难经验,对大地山川进行吉凶占断,进行趋吉避凶、逢凶化吉的操作,成为中国五千年来人地关系悲壮之歌的主旋律。 这期间不乏有因通神灵、有神功的大巫大神者,如大禹“左准绳,右规矩,载四时,以开九州,陂九泽,度九山”。也有因治一方之水土而被奉为地方之神者,如修建都江堰的李冰父子。更有遍布大小城镇和各个民族村寨的地理术士们,他们“仰观天象,附察地形”,为芸芸众生卜居辨穴,附之山川林木以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及牛鬼蛇神。因此,遍中国大地,无处不为神灵所栖居。无论大小乡村还是城镇,其设计无不以山水为本,依山龙水神,求安宁和谐之居。尽管早期西方传教士们视盛行于中国的巫风卜水为邪恶,但对其造就的大地景观却大为感叹:“在中国人的心灵深处必充满着诗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