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代,一个年轻妇女和她幼小的孩子,采摘野菜为食 这次去浙东奉化看桃花,亲密接触了一下大自然,空气清新,看到了奉化漫山遍野的桃花,自然也看到许多不知名的野菜。早先读过周作人《故乡的野菜》,老先生出身浙东,一生住过许多地方,住过即家乡,很有感触。 我想起了我儿时恰逢国家遭遇1959-1961年的天灾人祸时期,那个年代,不要说乡间,就是住在城里的平民,也是勉强度日,政府配给的粮食吃不饱肚子,坚强的母亲带着我去城郊挖野菜,那个时候的徐家汇,过了凯旋路就是成片的农田,春天油菜花金灿灿的,麦苗绿茵茵的。田埂上,岗头边,沟沟坎坎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菜。妈妈教认识了野油菜、豌豆头、马齿苋、野豌豆,还有青蒿菜、马兰头、荠菜、蕨菜……带回家里,除根、洗净、剁碎后和上些渣面、玉米粉什么的,美美地做上许多蒿子面粑粑、蒸马齿苋,有时还将荠菜剁碎放上些豆腐干、粉丝,做成一盘盘饺子煮着吃,母亲还会做一种油煎的菜饼,类似于北方人说的“野菜饽饽”,母亲说吃这种野菜饼,不伤肠胃,而且还能清热、解毒,有助于身体健康。满地的野菜,让我们度过了那段艰难的岁月。 在农耕文明之初,蔬菜也曾是野菜。野菜是一个相对于农田种植蔬菜而言的概念,在物种进化中,有些曾经的山野荒草,被驯化种植成了如今的蔬菜。挖野菜和吃野菜一直都伴随人们的生活,曾经在春天里有一个节日是为挖野菜而设立的,这个节日就叫“挑菜节”。陆游《食荠》云:“日日思归饱蕨薇,春来荠美忽忘归。”《西湖游览志》云:“三月三日男女皆戴齐菜花。谚云:三春戴养花,桃李羞繁华。”顾禄的《清嘉录》记吴地风俗,“芥菜花俗呼野菜花,因谚有三月三蚂蚁上灶山之语,三日人家皆以野菜花置灶陉上,以厌虫蚁。侵晨村童叫卖不绝。或妇女簪髻上以祈清目,俗号眼亮花。” 周作人先生曾经记录了当时一种叫“黄花麦果”的野菜,也称“鼠曲草”,是一种菊科植物,叶小微圆互生,表面有白毛,花黄色,簇生梢头。春天采嫩叶,捣烂去汁,和粉作糕,称黄花麦果糕。小孩们有歌赞美之云:“黄花麦果韧结结,关得大门自要吃,半块拿弗出,一块自要吃。”说的就是浙东人食用野菜的情形。 上海人对荠菜、马兰头情有独钟,现在都有人拿来进城售卖了,荠菜的价格还不菲。野菜的吃法很多,普通人家变着法儿把鲜嫩的野菜凉拌、烹炒、蒸煮、做成粥,或剁成馅包饺子,或做成春饼及春卷……如今,正是各种野菜上市之时,吃腻了鱼肉鸡鸭的人们,调调口味,尝尝清香鲜嫩的野菜,实是一种美好的享受。上海人爱吃荠菜肉馄饨,有浓郁的清香,口感脆嫩,色调碧绿,吃过了荠菜肉馅大馄饨后,其他的菜肉馄饨就不屑一顾了。但野菜好吃,污染的问题又凸显出来,吃环保绿色健康无污染食品,古今的事情,从来意难全啊! 就像野花一样,野菜平凡、朴实,著名作家、翻译家杨绛先生说过:“我曾见草丛里一种细小的青花,常猜测那是否西方称为‘勿忘我’的草花。因为它太渺小,人家不容易看见。不过我想,野草野菜,开一朵小花报答阳光雨露之恩,并不求人‘勿忘我’,所谓‘草木有本性,何求美人折。’”是啊,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好比野菜一样,无需什么“证明”、“表现”的,杨绛先生说得太好了! 两位卖野菜的村姑,从发式和穿着可以看出是吴地农妇 民国时期北京京郊一个挎着篮子挖野菜的小女孩 在举世闻名的长征中红军吃过的部分野菜标本 人们在河边采野菜资料图 1977年春,北京十渡,挖野菜的母子 1990年代一个男子在地头挑野菜 野菜上市北京建国门菜市场市民抢先品尝 2000年代,浙江东阳的青年正在挑刚采摘的野菜金华新闻网 2015年云南普洱市市民在菜市场选购野菜 2018年3月29日于上海五角场凝风轩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