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冯杰 陈诚,字辞修,浙江青田人,保定军校第八期炮兵科毕业,从黄埔军校特别官佐到国民党政权败退台湾后的“行政院长”“副总统”和“副总裁”,他的一生跌宕起伏,与中国国民党和国民革命军的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陈诚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时间起自1931年2月,止于1964年1月生病搁笔,前后持续34年。可惜因为种种原因,比如1936年日记毁于西安事变,造成年份残缺不全,目前保存下来的仅有二十余年。虽然缺佚很多,但日记内容相当丰富,包括日常记事及个人思考、反省、自勉、与友人对话、备忘事项等等。2015年7月,台北“国史馆”“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为了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陈诚去世50周年,合作出版了《陈诚先生日记》。 陈诚 “应请政府杀陈诚,以谢国人!”1948年4月,“国民代表大会”在南京召开,部分代表痛哭失声,主张陈诚必须要为“剿共”战事失利承担责任。“诸葛亮挥泪斩马谡,我们要求蒋主席演这出戏!”个别东北代表更是情绪激动。 此时的陈诚正在上海闭门养病,闻讯悲愤莫名,当即致书好友、国防部次长林蔚倾诉苦闷,“在此国家多难之秋,军事极端紧张之时,正所谓风雨同舟,一般不顾及此,一意推卸责任,专心争权夺利,恐非同归于尽不止。至于弟个人,非但毁誉早已置之度外,即生死亦从未计及。”林蔚当然理解陈诚的心情。1947年8月,蒋介石有鉴于战后东北问题复杂,东北行辕主任熊式辉处理不当,任命参谋总长陈诚兼任东北行辕主任。时人皆知东北局势危机重重,陈诚一再婉辞,以“参谋总长羁身东北,似非所宜”,征求白崇禧、李宗仁等人意见看肯否前往,结果无人响应。“明知东北大势已去,已不可为而为之。”陈诚心里再清楚不过,“我唯一之希望,只待剿共情况好转,即辞去本兼各职。以现在官僚的推、拖、拉办法,以我的性情,实在太不相宜也。” 话虽如此,参谋总长“跳火坑”,照样新官上任三把火。陈诚“首将东北行辕第二处所接收之电影院,拨归中宣部。对于现役军人经商开设舞场者,逮捕若干人。假借兵学研究会名义,占用马路湾大厦之中将军官,亦毫不徇情,拘送法办”。汽车兵团团长冯恺倒卖汽油,日俘管理处处长李修业勒索钱财,少将参议刘介辉收编伪军吃空额,一一受到严惩。甚至四平战役立功的第2兵团司令官陈明仁亦因约束部下不严遭到变相撤职。这些举措不可避免招来派系之间的龃龉,东北行辕副主任郑洞国觉得陈诚是以整肃军纪为名,排除异己,以便安插自己的亲信。但郑不得不承认,陈诚在高级将领中“算是作风比较廉洁的人,做事也喜欢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很有些魅力”。 分析东北情势,陈诚认为过去的失误是没有把北宁路锦州至沈阳段以西的解放军肃清,遂改变战略方针为“确保北宁,打通锦承,维护中长,保护海口”。为实现打通锦承路的计划,国民党军首先调集第49军和第43师投入热河东部地区。9月下旬,中共东北民主联军适时发动秋季攻势,法库、彰武、新立屯一带战斗尤其激烈。尽管陈诚声称“战局暂趋稳定”,“一度开朗”,但实际情形并不乐观,蒋介石在10月19日的日记记到:“东北军事以辞修近日旧病时发恐其不能胜任此烦剧为虑。以我军近增傅(作义)部与侯(镜如)军其兵力不为不雄厚而进展滞迟如此,阜新又失,究不知其如何部属,彼尚请求抽调胶东部队,其实不能有益于东北而使整个战略有碍,故怯之然,心甚不忍也。” /陈诚、蒋介石、宋美龄(从左到右)共同出席台北阳明山官邸举行的招待宴会 的确,陈诚旧病胃出血复发严重,“经X光深部治疗,及注射止血针,均无效。故医生咸认为非修养,并于必要时准备施行手术不可”。蒋介石很关心,示意可以聘请专家会诊,不过“此时万不能暂离沈阳,用手术亦须在沈阳”。12月11日,陈诚突然昏迷,不省人事。中央大学医学院院长戚寿南奉命飞沈诊断,“欲使病况减轻,必须休息一个时期,否则无法使所患肠溃疡愈合”。与此同时,东北民主联军再兴攻势,接连攻克彰武、北票、黑山等地。陈诚卧病苦撑,命令新5军坚守公主屯,第9兵团司令官廖耀湘督率所部急进解围,“不料廖兵团前进迂缓,仅距离公主屯十公里之差”,新5军已全军覆灭。东北战事急转直下,蒋介石只好另派卫立煌为东北行辕副主任兼东北“剿匪”总司令,专负军事责任。 1948年6月12日,休养四个月后的陈诚选择上海国防医学院施行手术,胃部割去3/5,十二指肠溃疡部分割除寸许,手术“由上午十时开始,至下午二时始竣事,经过情形良好”。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