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碎片化到整体史 面对史学的碎片化趋势,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又当如何做呢?高翔强调:“必须立足中国的土地,说中国话,形成具有中国特色的学术话语、研究范式,推出体现中国思想、中国精神、中国风格的鸿篇巨制。”[11]毋庸讳言,“碎片化”倾向盖由微观研究路数衍生而来,正是所关注的研究对象及其问题化走向细小琐碎,导致本应具有整体性或系统性的理论关联度丧失,继而造成完整的历史发生逻辑与价值意义系统的“解组”,因而反映在学理层面就是不仅内在地瓦解了宏大叙事与历史规律性存在的可能性,而且严重阻抗了历史真实与意义系统的证成,这样的所谓史学研究决难达成健康的学术创新,更危及学术话语逻辑有效性支持,进而直接危害了历史主体真实的时代风貌。对此,李红岩鲜明地追问道:“在内容空前丰富的情况下,历史的骨骼、主流、主干是否受到了遮蔽?换言之,丰满的血肉是否拖累了骨骼?丰茂的枝叶是否掩盖了主干?细密的支流是否漫溢了主流?”“这样的追问,在学术意义上关注的是历史学真善美的全体大用,在社会学意义上体现的是历史学家的一些新不安。”[12]为此,正视问题,不断拓展中国史学史研究的广度和深度,成为须臾不可忽视的重要论域。从基础理论研究出发,特别是不断夯实和完善史学基础学科的研究是具有现实意义的,正如姜胜利所提出的:“基本理论的完善是一门学科成熟的标志。中国史学史学科的基本理论研究,主要集中于什么是史学史、研究史学史的目的和意义、中国史学史的研究对象、中国史学史的分期等基本问题。目前,对这些基本问题的认识还存在不少分歧,需要不断深化研究,进一步形成共识。”[13]针对纷繁复杂的历史研究对象,透过历史现象进入历史问题的深层本质,是史学研究取得扎实成果的唯一路径。正如历史的细节不会重复,重复出现的是长期起作用的深层结构和内在动力,王立新明确主张:“历史学家的职责不仅在于描述细节,而在于揭示这些深层结构和动力。宏观思考的意义还在于它以简约形式提供的知识和见解更易于传播和领会,有助于历史教益的汲取,也更能提升精英和决策者的识见、眼光与能力。”[14]综上,几位学者都认为,面对史学的碎片化趋势,我们应当回归整体史。 那么,碎片化的史学怎样被串成整体史?罗志田提出:“如果承认史学本是一门以碎片为基础的学问,则其基本精神,或许就是知其不可而为之。更进一步的问题是,我们怎样从断裂的片段看到整体的形态和意义?或者说,我们怎样使书写出来的历史并非一堆碎散的文辞,又尽可能避免让历史成为后人的系统性‘代言’,而失却了本来的面目?”[15]也就是说,如何将碎片化的史学融会贯通,使之疏通知远,而又不失历史的本来面目,这除了需要作者本人广博的知识、深厚的素养、严密的逻辑思维之外,还需要史家合理的想象力[16],在散碎的史实间架起一座座扎实的桥梁。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