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胚胎发育于欧洲中世纪,这是公认的事实,但囿于教会对科学家的“残酷逼迫”,尤其是教科书对哥白尼、布鲁诺等人暗无天日的渲染,更加强化了中世纪的黑暗。但还原到历史大背景中去抽丝剥茧,一切虚晃皆相形见绌,真相呈现的却是:信仰是科学之母! 中世纪孕育现代科学的胚胎 2006年出版发行的《上帝的语言》一书,成为那一年度最为叫好的科普读物,一时间洛阳纸贵。 作者柯林斯是位世界级的大科学家,他有两重特殊身份,第一身份是美国科学院院士,第二身份却是教皇科学院院士,胸前佩带有“科学的上帝”的奖章。他所领导的世界最尖端的科研项目,就是人类基因组测序,这是一个极其浩繁、规模宏大的跨国科研项目,中国也有科学家参与其中,承担了大约1%的工程。 工作一结束,这位生物科学界的泰山北斗就迫不及待地写了这本书,他感叹上帝创造人类何等奇妙,并深信科学的尽头是神学。老实说,这其实已不是柯大师的原创观点,爱因斯坦很早就说过:“当科学家气喘吁吁登上一座高峰后,才发现原来神学家们早已等在那里了!” 世界各国差不多都有自己的科学院,但也许你是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个教皇科学院,你以为宗教与科学天生就该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吗?至少你得承认,你潜意识里被唯物主义洗过脑,至今都还没有漂白过来!? 教皇科学院承续的是罗马教廷时代对科学普遍尊重(不是尊敬)的态度,故有一说,基督教是现代科学之母, 没有基督教就没有现代科学。 这种说法既符合信仰逻辑,又符合科学精神。基督教认为世界与宇宙必然存在秩序,这种秩序既有稳定的部份也会有变量,统受上帝护理和主宰。因此,从早期教父到后来的神学家、基督教知识分子相继接受并改造了柏拉图和亚里斯多德为代表的古希腊自然哲学思想,在圣经启示的大神学体系中,形成了基督教的信仰科学——经院哲学,其思想核心就是坚持用理性的方法,证明宇宙与世界存在秩序性。 这种认识带来一个十分有趣的“科学宗”现象,许多教会神职人员因对科学的迷恋而成为发烧友乃至科学家,据统计,自中世纪以来,影响世界的科学家中,大约有233位是神父或牧师这样“不务正业”的神职人员。 像教士罗吉尔•培根是数学家和光学家;坎特伯里大主教托马斯•布拉德瓦丁不但确立了平均速度定理,还是牛津计算器最早发明人;气体定律发明人波义耳,更是《圣经》翻译家;电学之父法拉第,其实是教堂长老,至今还留有150篇内涵生动的讲道手稿;甚至连罗马教皇西尔维斯特二世也是他那个时代顶级的天文学家…… 即使今天这个时代,全球最具影响的1000名科学家中,90%都持有基督教信仰,这是世界其他任何宗教都不曾有过的巨大荣誉。 或许只有持守这一信仰的人对此体会更深,正因为神职人员对造物主创造世界的奇妙必须以严谨更严谨的精神,敬畏更敬畏的谦卑去面对,所以容不得丝毫弄虚作假,否则就“亏缺了上帝的荣耀”,那怎么办?技术运用和展示远远不够,巫术也会显出迷惑人心的异能,因此还必须用实验科学对技术的奥秘进行解构,并形成“上帝的鉴证”。即是说,科学必须是实验的、数据的和归纳的,一切真理都必须以大量确凿的事实为依据。 基督教经院哲学与实验科学恰好在中世纪中晚期得以综合,就像精子与卵子结合那样,科学正式进入胚胎发育期。 这里要厘清一个基本概念,科学与技术是不同的,技术是人们对科学的运用方式,自从有人类以来,技术就与人类相伴相随了。比如指南针是中国发明的,但中国人止于技术运用就不再向前探索;而对指南针磁吸现象、磁场原理,磁体结构、南北磁场等进行科学解剖,最后都是由西方科学界完成的。 英国数学家、逻辑学家和过程哲学创始人怀特海据此指出:如果我们没有一种本能的信念,相信事物中存在一定的秩序,尤其是自然界存在着秩序,那么现代科学就不可能出现。怀特海的话似乎有一个密码性暗示:基督教之外,不可能孕育科学。 这样看来,历史真相在中世纪的舞台上已经显明,教会及其延伸的对造物主创造美的关切,只会是科学的加持者,并将科学成果当作“荣耀上帝的方式”,决不可能成为打压、阻拦甚至无端逼迫科学家们的罪魁祸首。即使遇到哥白尼和伽利略这样的科学家,从教皇、主教到神父,差不多都以温和有嘉的态度对应,他们的境遇,并不是来自所谓的宗教迫害,有着更为复杂的历史诱因和人文背景。 教会逼迫科学家的真相 关于中世纪的黑暗,最震憾人心的证据,就是对科学家进行所谓疯狂迫害,特别是对哥白尼、布鲁诺和伽利略的迫害,残酷至极,罄竹难书。凡听过他们凄婉故事的,没有人不怒发冲冠的。 历史在曲径通幽中所呈现的,远非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简单才是科学与真相的大敌。 先说哥白尼,他本人第一身份就是神父,其后才是天文学家。 作为现代人,我们更容易倾向于接受哥白尼的日心说,并从这个角度出发,去批判地心说的古旧与荒谬。这样的逻辑下,凡对日心说提出批评的,就会被视为愚昧无知,甚至被当作是对科学进步的恶意阻挠。 然而,这种现代人的“上帝视角”并不能正确地反映科学的发展路径。 中世纪流行并认同的是亚里士多德提供的“世界模型”,后来由数学家托勒密用数学反复校正,最终形成了“亚里士多德-托勒密体系”宇宙论,也即是地心说理论。 问题来了,倘若一夜之间,日心说横空出世,地球不但要自转,而且还会公转,乖乖,真要命了,在那个时代,细思是很恐怖的事啊,当时又没有更好的科学依据作清晰、透彻的论证,而圣经也只是启示“地球悬浮在虚空之中”,至于是日心说还是地心说,圣经没有揭示这个奥秘。因此,教皇在日心说与地心说上,实在不好作出一个客观公正的定论。 教皇还有一个心结,这是涉及上帝真理的事,一旦错谬,就不可饶恕……“驯良如鸽子,灵巧如蛇”的教皇,为此留了一手。 毕竟,教皇对神父哥白尼的科研是肯定、包容和支持的,他给哥白尼亲授一计,说我亲爱的哥白尼神父,你的大作《天体运行论》可以出版发行,你只须把日心说当作一种假设理论就好了,将来这个理论若有缺陷,也好修订和弥补。 但神父哥白尼此时也落入世俗之人的才大气傲中,对教皇好意不予领受,这老哥楞把日心说看作是上帝预定的真理,决不委曲求全。哥白尼的意思很明确,既然你们拒绝“真理”,那我出书有什么意义呢?老夫就是要硬这口气……直到哥白尼临死前,《天体运行论》才得以正式出版发行。 显然,哥白尼不是受宗教逼迫,而是那个时代的局限性所至,现在来看,日心说也是错谬的,教皇“留一手”不是没有道理的,充满了敬畏的智慧。 再说布鲁诺,布鲁诺崇拜的是古埃及没落的太阳神教,这一信仰后来又与希腊神话中的阿波罗太阳神和欧洲其它巫术混为一体,成为欧洲异端邪说兴起的源头。布鲁诺认为耶稣只是个魔术士,圣灵做的是魔鬼的工作,童贞女怀孕根本就是天翻夜谭,这几乎就是对基督教基要伦理的挑战和羞辱。 布鲁诺并不完全理解哥白尼的日心说,他游走欧洲天花乱坠地吹捧哥白尼的日心说,本质上不是为这一理论捧钱场或捧人场,而是这一理论正好契合他所崇拜并高举的古埃及太阳神教,他想利用日心说的影响力,用太阳神教终结基督教在欧洲的尊贵地位。 布鲁诺在欧洲各地布道演讲,言语中充满了各种露骨的亵渎的比喻,他也像中国巫师那样炼金丹,行术士,的确迷惑了不少人,而且还受到欧洲各地巫师、玫瑰骑士团等邪教组织的共同吹捧,彼此遥相呼应,俨然成为他们心中“教皇”那样的领袖。 布鲁诺在日心说理论的掩护下,不断从事巫术、诅咒和邪教活动,在欧洲大陆尤其是英国猖獗一时, 最后被捉拿归案,被判用火刑柱烧死。 总之布鲁诺并不是科学的捍卫者,也不是哥白尼理论的真正推崇者。 最后说说伽利略,哥白尼去世21年后,伽利略才出生,他打小就心灵手巧,聪慧能干,显示出世人少有的绝顶天资。 他制作了人类第一支温度计,第一个太空望远镜,如果说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而伽利略就是星空哥伦布,他重新打开了宇宙的广阔和亮度。 伽利略似乎天生就是哥白尼的粉丝,而且还是铁粉。他年轻时就通读过哥白尼的著作、文章、书信和演讲手稿,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是日心说的捍卫者,即使如此,伽利略也从没受到什么宗教逼迫,非但没有逼迫,而且爱才惜人的教皇乌尔班八世非常欣赏伽利略的才华,他们彼此是视为知已的好朋友,乌尔班八世还把自己的侄子送到伽利略门下去读博士。 这样的尊庞,在当时科学界几乎是独享。 那么,伽利略为何突然受到宗教“疯狂迫害”的呢? 这与欧洲那一时期的社会环境攸关,改教运动后,新教徒与天主教徒之间发生了战争,教皇明里拥护天主教联盟,但为了权力的稳定,又私下与基督教联盟暗通款曲,眉来眼去。谁胜谁负,他的权力都安稳如山。 教皇的倚墙引发了道德的批评,尤其是新教联盟在战争一度失利的情况下,指责声一浪高过一浪,1632年8月,批评达到了顶峰,教皇处境尴尬。他急需逮住一个事件,秀一下自己正统的信仰,并重塑权威。 此刻,伽利略正好成为他火烧眉毛时的解药。 1632年初,伽利略出版了题为《关于托勒密和哥白尼两大体系的对话》的科普畅销书,文笔流畅,引人入胜。虽然伽利略表面上将日心说与地心说一碗水端平,但明眼人一看,伽利略明显偏袒日心说……这在当时已算不得什么,但教皇还是下令把伽利略抓捕归案,并判处终身监禁。 乌尔班八世是要向世界表明,他是律法公正严明的守护者,绝不认人为亲,那怕是他最好的朋友,欧洲最有声望有科学家,也不可法外处置——乌尔班八世借此成功转移了人们的关注焦点,强化了自己的权威,而伽利略却成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实事上,伽利略晚年大安,他蹲监不久,就被一位红衣大主教接回了家,后来又转往欧洲最富有的美第奇家族养老,过上了桃花源般的生活,直至自然终老。 后记:科学的意义与危机 这次讲座不是一次历史脉络的赘述,关乎中世纪千年历史的铺陈或解构,应该由袁腾飞和易中天们去庖丁解牛,而我仅仅只是做一次主题式分享。 就是针对中国人对中世纪普遍存在的认识误区,作了一次有针对性的历史真相的还原。 我与著名学者吴祚来先生在微信里就此有过简短的对话。 他说谢谢我说出了中世纪的另一面,但,从中世纪绘画艺术看,其对人性的禁锢是真实的,神性压抑了人性,神权控制了政权。 我回应说,中世纪的问题不是神性压抑人性,而是人性试图取代神性。政教合一本身就不符合圣经教导,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社会形态,任何单纯的视角和平面观察,都不可能解开中世纪的奥秘,但神学功底越深的人,越能接近真相。 事实如此,中世纪不是历史的水货、膺品,也不是黑暗的世纪,他透过科学孕育了新世界的文明,正因如此,中世纪必有孕前的挣扎,孕期的抑郁和艰难、更有临产前锥心的阵痛。 但中世纪之后,欧洲升格为世界文明之母…… 藉着这次讲座,我也表达了一个尖锐的观点,科学犹如一枚硬币的两面,它虽然能带给人类文明和繁荣,但科学一旦失去从信仰而来的敬畏和造福社会的价值,就将偏离它正确的轨道,成为潘多拉之盒,带给人类无尽的灾难,乃至灭顶之灾。 两年前,全球15000名科学家就曾联名发出过类似警告。 从这点来看,唯有信仰才具有人类不可或缺的永恒价值。 参考文献 1、《12世纪文艺复兴》 查尔斯•霍默•哈斯金斯著 2、《上帝的语言》 柯林斯著 3、《宗教裁判所的真面目》 托马斯•F•梅登著 4、《宗教裁判所》 爱德华•彼得斯的著 5、《西班牙宗教裁判所》 亨利•凯门著 6、《中世纪文明》 雅克•勒高夫著 7、欧洲中世纪该不该被称为黑暗时代?作者不详 8、到底谁在迫害科学——逻辑思维视频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