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和多变的“爱国者” 罗马尼亚、匈牙利、保加利亚以及芬兰,都是二战前已经存在、以后继续存在的“民族国家”。这些国家内部虽有左、右各派,对外也会各自押宝找靠山,但除了国内的少数民族外,主体民族的“国族认同”还基本是一致的。“民族主义”与“爱国”也有大体一致的内涵。无论正常的还是“极端”的,至少在历史领土归属这类问题上有共同的倾向性。 例如在芬兰,如今即使左派也不会认为苏芬战争中苏联是正义的。而在罗马尼亚,对于今日是否还要争取比萨拉比亚回归会有不同意见,但对于1940年苏联夺走比萨拉比亚这件事而言,即便左派也不会认为那是对的。 而前东欧地区“民族主义”争议更大的,还是那些战前并未独立、战时独立运动投靠轴心国而一度成功,又随轴心国的崩溃而覆灭、但在剧变后的反苏民族主义潮流中再次独立,并最终获得国际社会承认的那些国家——斯洛伐克、克罗地亚、黑山。以及战前虽然独立、大战之初却被苏联吞并、投靠德国又随着德国的战败陷于万劫不复、直到苏联解体前夕才又成功复国的波罗的海三国等。 笔者在本系列文章之《安东尼斯库不是曼纳海姆》中曾提到如今评价那些“爱国者”的三个标准:1,国际政治上是否“站错队”,2,是否为本国本族争得了“主权”(注意:不是人权)上的好处,如领土增加、本国统治者施政自主等等。3,对人权、人道和人的尊严是有害还是有益。在前述的罗马尼亚、匈牙利、保加利亚以及芬兰,这三个标准的权重似乎是依次增加的:站错队是个罪过,但如果是为了本国、本民族的“国家利益”,似乎就情有可原。然而,如果犯下了严重的反人类反人道反人权罪行,那即便是出于所谓“爱国”的初衷,甚至即便确实增加了“国家利益”(如菲洛夫为保加利亚增加了领土),这人也应该被否定。 但是在前南斯拉夫、前捷克斯洛伐克和前苏联地区,三个标准的权重就要复杂得多。这是因为这些地方的“国族认同”纵向有变化的历史,横向也有多元的现实。斯洛伐克、克罗地亚与波罗的海三国的“爱国者”,站在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苏联的立场上看就成了“分裂国家的罪人”,如果以投靠德国来搞这种分裂,那更是“为虎作伥的卖国贼”了。可是,如今斯洛伐克、克罗地亚与波罗的海三国都成了国际社会公认的主权国家,为了塑造“国族认同”,都需要有立足自己民族立场的“本国史”。这就与过去在捷克斯洛伐克、南斯拉夫和苏联的立场上的历史书写形成了矛盾。 例如,如果不考虑人权人道的标准,那么借力于德国来谋求斯洛伐克独立的蒂索,在一些斯洛伐克“爱国者”看来,那应该跟借力于军国日本谋求独立的苏加诺、鲍斯和劳雷尔没什么不同,但在前捷克斯洛伐克联邦的“爱国者”看来,蒂索哪怕靠自己的力量“分裂国家”就已经有大罪,更何况是通过投靠纳粹德国来做这种事,那更是铁板钉钉十恶不赦的“卖国贼”了。即便“站错队”是有共识的,如果“国族认同”没有共识,那仍然不可能有公允的评价。 对于这类情况,人权、人道、人类尊严的标准,或者说是“普世价值”的标准就更加重要了。像蒂索那种人,站在斯洛伐克人的立场似乎可以说他是“爱国者”,站在捷克斯洛伐克的立场他又是“卖国贼”,但是,如果他犯下大屠杀的罪行,那不管他是为了“爱国”还是“卖国”,否定他是没有什么话说的。无论对捷克人还是斯洛伐克人,这应该是一个超越“国族认同”的“最大公约数”了。 罗塞尼亚的乌克兰民族主义 这方面的一个极端是当年“罗塞尼亚国”的“一日总统”沃罗申。 罗塞尼亚是历史上对乌克兰(尤其是西部乌克兰)地区的称呼,中世纪的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曾经有把波属乌克兰合并为波兰-立陶宛-罗塞尼亚三元联合王国的计划。波兰被瓜分亡国后,罗塞尼亚的外喀尓巴阡山地区被奥匈帝国的匈牙利王国吞并。 一战后奥匈瓦解,原属奥地利的捷克与原属匈牙利的斯洛伐克按凡尔赛体系的安排被合并为捷克斯洛伐克,罗塞尼亚或“外喀尓巴阡乌克兰”也作为斯洛伐克的一部分加入了这个新国家。 但是与凡尔赛体系造就的另一个新国家南斯拉夫一样,两次大战间的捷克斯洛伐克也存在着严重的民族问题。除了捷克与斯洛伐克两大主体民族的矛盾与捷克境内苏台德德意志人的分离要求外,斯洛伐克境内的罗塞尼亚人或曰乌克兰人也有分离建国的呼声。 前面提到,在两次大战间隔期的德苏之间诸小国中,捷克斯洛伐克是“第二波民主化”运作比较成功的代表。直到慕尼黑悲剧后被希特勒武力吞并和肢解前,这里的民族矛盾一直都还可以在宪正民煮下的民族-地方自治规则来处理,这与其他国家、尤其是同为多元斯拉夫人的“第一南斯拉夫”战前就不断发生极端的民族冲突有很大的不同。就连苏台德的德意志人,1920-30年代其主要政党的代表也一度加入了捷克斯洛伐克的国会和中央政府。 在德国魏玛共和、奥地利共和国与捷克斯洛伐克第一共和国三个民主国家并存的时代,捷境内德意志人的问题甚至还不如匈牙利人的问题来得严重(匈牙利“民主失败”最早,无论是库恩. 贝拉的红色专-制还是霍尔蒂的白色专-制,都喜欢鼓动境外匈族闹事)。当时还没有本族国家的斯洛伐克及乌克兰人的问题就更为缓和。沃罗申与后面提到的蒂索,也都曾作为罗塞尼亚人和斯拉夫人的代表被选入捷克斯洛伐克议会,做过中央与地方合法政府的官员。 但正如北爱尔兰等地的实践所示,宪z民煮处理“身份政治”确实不如处理“阶级政治”来得顺利。民主国家虽然较少发生恶性民族冲突,但建立多民族国家认同仍然很不容易。而到1930年代德国纳粹上台,尤其是纳粹主导的德奧合并后,极权主义鼓动下的极端民族主义首先在苏台德德意志人中恶性发展,最终与纳粹勾结断送了捷克斯洛伐克第一共和国及其民煮体制。 匈牙利族、斯洛伐克族和罗塞尼亚(外喀乌克兰)族也依次受到了纳粹“国家社会主义”的影响,变得越来越极端、越来越好斗。1938年慕尼黑悲剧,纳粹德国在英法绥靖政策的纵容下先是吞并了苏台德德语区,接着鼓动斯洛伐克采取纳粹方式闹“独立”,再侵占了捷克的剩余部分,几乎同时,与德国结盟的匈牙利霍尔蒂政权也出兵侵占了斯洛伐克的匈族人地区。就在这个混乱时刻,以沃罗申为代表的罗塞尼亚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也出来“建国”了。 沃罗申与“喀尓巴阡乌克兰国” 奥古斯丁·伊万诺维奇·沃罗申(1874-1945)是外喀乌克兰人,希腊天主教(也称东仪天主教)神父。外喀这个地方,在主要居于大平原的乌克兰民族而言属于喀尔巴阡山的偏僻一隅,在当时所属的奥匈帝国和捷克斯洛伐克第一共和国而言也属于贫困落后的边境地区。即无论就民族还是就国家来说都是很落后而封闭的地方。 沃罗申早年致力于罗塞尼亚乌克兰文化的传播,编撰过乌克兰语教材和语法著作,出版过奥匈境内唯一的乌克兰语报纸《科学报》,还写过乌克兰文学、近代化启蒙和民族志方面的著述,今天被认为是对现代乌克兰民族自觉有贡献的人物。而对于外喀乌克兰而言更是不能不提的角色了。 在整个捷克斯洛伐克第一共和国时期,沃罗申一直是政坛上的活跃人物。他先后成为农业党、基督教人民党的创建者,后来建立了罗塞尼亚的民族主义政党乌克兰民族联盟(UNO)。1925年他当选为捷克斯洛伐克国会议员。1930年代后期民族主义兴起,沃罗申于1938年10月26日被捷克总统任命外喀尔巴阡(乌克兰人)自治区政府首脑。这时他领导的UNO还是通过竞选上台,自治政府也是第一共和国民主体制下合法的地方政府。但他本人已经受“潮流”影响,开始寻求在德国的支持下“建国”了。 当时苏联境内已经有乌克兰“加盟共和国”,而且二战之初STL与纳粹德国瓜分波兰也是以东波兰为乌克兰人所居,苏联要实现“乌克兰民族统一”为理由的。乌克兰人聚居的罗塞尼亚自然也是STL觊觎的地方。 然而不久前苏属乌克兰刚刚发生惨烈的大饥荒,十分之一人口成为饿殍,政治上又在大肃反中严打乌克兰民族主义,包括几任加盟共和国领导(埃何、柯秀尔、波斯蒂谢夫等等)在内的大批乌克兰干部被杀。苏境外的乌克兰人实在没有什么理由为之向往。而且历史上在整个乌克兰地区,传统上西乌克兰一直比中、东乌克兰更加反俄(直到今天仍然如此),加上罗塞尼亚流行的不是东正教而是东仪天主教,作为东仪天主教神父的沃罗申更不会亲俄。 那时斯洛伐克、克罗地亚等地的民族主义者都寄希望于德国,沃罗申也不例外。在第一共和国风雨飘摇的晚期,斯洛伐克人想靠德国支持向捷克闹独立,罗塞尼亚乌克兰人又想向斯洛伐克闹独立,同样他们也希望德国支持。事实上,德国在为苏台德问题与捷克斯洛伐克为敌时,也确实是明里暗里在挑动捷国内部的民族分离倾向。斯洛伐克如此,罗塞尼亚亦然。 “一日总统”的可悲结局 1939年3月14日,斯洛伐克自治政府宣布独立,希特勒立即承认(与希特勒当时有默契的STL,不顾战前捷克是中欧对苏最友好的国家,不久也予以承认。就像后来他承认“满洲国”一样)。第二天,以沃罗申为首的罗塞尼亚自治政府也宣布独立,并立国名曰“喀尓巴阡乌克兰共和国”,正式打出乌克兰民族主义旗号。 沃罗申本想德国也会像对斯洛伐克一样支持“喀尓巴阡乌克兰”国,却不料在希特勒眼中“仆从国”的利用价值是有区别的:对德国而言这个地区最重要的盟友是匈牙利,其次是斯洛伐克。至于面积只有1.3万平方公里,人口当时仅80万的罗塞尼亚,希特勒还真没看得上。当时斯洛伐克并不愿意罗塞尼亚独立,匈牙利更是一心要吞并罗塞尼亚,希特勒不可能为沃罗申去得罪霍尔蒂与蒂索。更何况匈牙利原来并不是苏联的邻国,只有吞并罗塞尼亚后才与苏接壤,希特勒希望匈牙利出兵攻苏, 罗塞尼亚就成了假途伐虢的牺牲品了。 3月15日,就在沃罗申宣布“建国”仅一天后,匈牙利军队即大举入侵,到18日占领全境并宣布吞并罗塞尼亚。小小的“喀乌国”来不及组建军队也无力抵抗,只当了一天总统的沃罗申和他的政府官员经罗马尼亚逃往德国控制区,并向希特勒求援。 希特勒当然不会去制止匈牙利人,但对于“德国人民的老朋友”沃罗申也不能不给予庇护。于是沃罗申一行被“以私人身份”安置在德军占领下的布拉格。德国人不允许他再自称“总统”、提“国号”,但对他那批“喀尓巴阡乌克兰索因(索因即国会,相当于俄语的杜马、中乌克兰语的拉达)”议员在一起开会则开一眼闭一眼,还让沃罗申在布拉格办了个“乌克兰自由大学”自认校长,培养乌克兰“爱国者”。 在整个战争期间,沃罗申一直念念不忘“乌克兰复国”,德苏开战后,他还给希特勒去信,表示愿意出任德占乌克兰的领导人,使乌克兰成为德国的盟友。 如果希特勒采纳了他的主张,沃罗申可就要被彻底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了。作为战争最残酷地区的德国傀儡,无论是屠杀犹太人还是其他反人类罪行他都是逃不掉的。 但是希特勒最终并没有起用他。或许是嫌这个书生不够心狠手辣——在乌克兰要找能对俄罗斯人和布尔什维克(以及犹太人)下狠手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什么“班杰拉分子”、“乌克兰抵抗军”之类比比皆是,根本轮不到沃罗申。或许是觉得罗塞尼亚的天主教徒在以东正教为主的整个乌克兰未必有号召力,或许希特勒根本不信任任何乌克兰人——整个战争期间德军与乌克兰反苏势力虽有合作但也冲突不断,始终没有建立起一个能够运作的傀儡政府。德军对乌克兰占领区一直是实行直接军事管制的。 于是沃罗申在布拉格一直闲住着。直到战争末期苏军占领了布拉格,把沃罗申和他那一批“喀尓巴阡乌克兰国”的人物都抓了起来,当做“叛国投敌的战犯”押到苏联。1945年7月,沃罗申还来不及接受审判,就死在了苏联人的监狱里。 从喀乌国到外喀尓巴阡州 但有趣的是:苏联人战后对罗塞尼亚的处置,却在很大程度上做了沃罗申想做而没做成的事:沃罗申把罗塞尼亚从捷克斯洛伐克分出来,最后又被苏联拿过去,其实类似前后两道工序。从乌克兰而言,苏联吞并“东波兰”、北布科维纳和多瑙河口北岸后又兼并了罗塞尼亚,最终囊括了所有乌克兰人居住的地方,历史上第一次实现了“乌克兰民族的统一”。作为激进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应该说这看起来也符合沃罗申的梦想。 但沃罗申希望的当然不会是这种苏联统治下的“乌克兰统一”,而苏联也不会为此感谢沃罗申:俄国人尽管从17世纪起由东向西、自顿河到喀尔巴阡山外、历经300年终于全部控制了乌克兰人住地,但每一步其实都与乌克兰民族主义在对抗。甚至在战后的1970年代苏联还把乌克兰加盟共和国领导人谢列斯特作为“民族主义者”给搞掉了。沃罗申就算没有投靠德国,他本身搞乌克兰建国这件事就像他之前的彼得留拉等人一样,也是俄国人所不容的。 STL把罗塞尼亚从匈牙利人那里夺回,却没有归还捷克斯洛伐克,而是把它划归苏属乌克兰的版图,成为乌克兰加盟共和国的“外喀尓巴阡州”。它与原属德国的东普鲁士、原属芬兰的贝柴摩半岛一起成为苏联战后在西边新增的领土(战争期间取得的波罗的海三国等等不算)。这个地方不大,但战略地位非常重要。苏联取得它以后就与匈牙利接壤,而捷克斯洛伐克则与罗马尼亚不再相邻。苏联与西界的四个“卫星国”都有了各自的通道,在地理上它们更像是围绕“老大哥”的卫星了。 “乌克兰英雄” 然而从乌克兰民族的立场看,沃罗申建立的喀尓巴阡乌克兰国虽然只存在了一天,连同此前的罗塞尼亚乌克兰自治政府也只是昙花一现,但它也算是乌克兰人在近代历史上第二次建国的尝试——第一次是1918年沙俄帝国崩溃后出现的“乌克兰人民共和国”,它最终被苏俄攻灭。沃罗申虽然也失败了,但1991年的乌克兰独立未尝不可以看做是其努力的继续和最终实现。 喀乌国虽然地方小,时间短,但是它的“乌克兰化”十分突出。沃罗申把原先捷克称呼的罗塞尼亚改成乌克兰国,使用蓝黄国旗、大圣弗拉基米尔三叉戟式十字架国徽、定《乌克兰没有灭亡》为国歌,确立乌克兰语为国语并要求公务员讲乌语、行政用乌文,这些都被今天的乌克兰所继承。 剧变后的乌克兰政府不仅为沃罗申平了反,摘掉了“叛国投敌”的帽子,而且在2002年3月15日由时任乌克兰总统库奇马颁布法令,把国家最高荣誉“乌克兰英雄”称号追授予沃罗申,“表彰其在乌克兰建国斗争中的杰出个人作用”。应该说在东欧这类亲德反苏的民族主义者今天有人为之翻案的不少,但得到官方如此高度评价的,似乎没有第二个人。 乌克兰独立以来政局多变,所颁的“乌克兰英雄”也有很多引起争议。但与班杰拉、舒赫维奇这类人物不同,沃罗申的授奖算是争议很少的。这显然是因为他只做了一天的“总统”,此后也再未出山,因此没有卷入大屠杀这类反人类罪行。 沃罗申除了在国际政治中站队在纳粹德国一边外,他自己是否有极权主义、种族主义等类似纳粹的思想?似乎没有见到这方面的研究。但即便有这类邪恶思想,如果没有行动,也不能以此定罪。然而如果当年希特勒真让他去领导乌克兰,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有趣的是除了乌克兰高调称赞沃罗申以外,今天相关国家对沃罗申似乎都恶评较少。沃罗申从斯洛伐克闹独立,与今天的捷克无关,他的故居和他的墓在布拉格都被保护得不错。更古怪的是今天俄罗斯与乌克兰敌对,但对沃罗申却有好评。因为罗塞尼亚由于独特的历史背景和宗教特点,如今与乌克兰的其他部分关系也有些微妙。一些罗塞尼亚人打出当年沃罗申和喀乌国的招牌闹分离。PJ要给乌克兰上眼药,对此不无鼓励。 不过从有关报道看,那些认同沃罗申的“罗塞尼亚人”只要求发展“文化个性”,似乎还没有学习阿布哈兹的意思。 今天的PJ以沙皇的继承者、东正教的捍卫者自居,对反俄与反布尔什维克、反东正教与反LN主义,是区别得很清楚的。沃罗申反苏、反布尔什维克、反LN主义对他而言不是问题,就像他支持索尔仁尼琴这样的俄罗斯爱国者也没有问题一样。 但是与索翁不同,沃罗申从来没有与俄罗斯发生什么关系,作为奥匈帝国与捷克斯洛伐克第一共和时代的乌克兰民族主义者,他与俄属、苏属乌克兰的民族主义者并不是一回事,但也说不上有什么矛盾。 今天历任乌克兰政府无论有多少内斗,对沃罗申的评价都比俄罗斯人要高得多,想借沃罗申的遗产来给乌克兰制造“罗塞尼亚问题”,也不会有多少戏。毕竟罗塞尼亚并不是阿布哈兹,更不会是克里米亚或顿巴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