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山林,满族,我国著名考古学家、岩画学家,他撰写出版了《和林格尔汉墓壁画》《阴山岩画》《中国岩画学》等40多部学术著作,被誉为“中国岩画学之父”。 ▲盖山林考察贺兰山岩画时的留影。 01 填补中国岩画学研究空白 1936年9月,盖山林出生在河北省行唐县一个农民家庭。从保定市银行学校毕业后,被分配到甘肃兰州一家银行从事信贷工作。1956年,盖山林考取西北大学自然地理系,后转入历史系考古专业学习。 岩画是绘画或刻制在石头上的图画,它是人类没有文字之前最主要的文化载体。这些人类在长期劳动实践中创造的艺术珍品,直接或间接地展示了人类的太古文明、上古文明和中古文明,为艺术史、史前史、人类学、民俗学、原始宗教史、美学等多学科的研究提供了形象化的资料。 “我喜欢岩画,喜欢以岩画作舟,到远古艺术世界中漫游。所以,明知这是一条孤寂的荆途,却不能不为之。”在盖山林的心中,诠释并且传播岩画的声音,是他毕生的事业。 1960年,大学毕业后,盖山林被分配到宁夏回族自治区地质博物馆工作。1962年,他调到内蒙古,继续从事自己喜爱的考古事业。 机会在向盖山林招手。1976年夏秋之交,内蒙古文化工作队(即今内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指派盖山林到巴彦淖尔北部乌拉特后旗,去考察汉长城。 途经地处阴山脚下的乌拉特中旗乌加河乡,那里正是当年郦道元笔下的“石迹”“画石山”所在之地。盖山林在当地蒙古族青年结格结拉嘎的帮助下,找到了山中的岩画。 在走了5公里的山路后,他们到了韩乌拉山口,看见了一块卧牛形巨石上刻着很多人面像;接着,他们又在附近的沟里发现了几处动物岩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在结格结拉嘎的指引下,盖山林发现了岩画,并证实了中国有动物岩画,也有其他形形色色各种内容的岩画。找回中国的“奥瑞纳(欧洲旧石器时代晚期的一种石器工艺传统与艺术传统)”,只是时间问题。从此,盖山林走进了一个远古的画廊,拉开了自己半生从事岩画考古的序幕。 1976年至1987年,盖山林系统地考察了内蒙古西部阴山山脉狼山地区的岩画、阴山之北的乌兰察布岩画、锡林郭勒盟苏尼特左旗的岩画,以及阿拉善盟巴丹吉林沙漠地带的岩画,拍摄、拓描岩画1.5万余幅。 为了考察岩画,盖山林奔波数万里,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我不爱吃肉,蒙古语也不太懂,在牧区考察很不方便。我每次出去,都背着干粮、骑着毛驴,饿了就吃白面饼,没有味道就找点儿沙葱吃。”这样的生活,他坚持了多年。 那时候,从每年春末夏初到11月,盖山林都在野外考察岩画。他记忆最深刻的一次经历是在1989年。那天早晨,他和向导进入了阴山山脉狼山地区,一个人在山上拓着岩画,向导下山去打黄羊了。太阳慢慢西沉了,向导还不见踪影,盖山林站在陡峭的悬崖边,上不去、下不来,还不时听到狼嚎声。天黑了,他又喊又叫,山谷中只有回音……等向导回来时,他穿的羊皮马甲都被汗水湿透了。 盖山林发现阴山岩画后,提议把岩画作为单独的一个学科来研究,创立了岩画学,弥补了中国在世界岩画学研究的空白,他也因此被尊称为“中国岩画学之父”。 02 一个人干了一个团队干的事儿 我国岩画的考察和研究,始于1927年岭南大学教授黄仲琴对福建华安太溪仙学潭岩画的考察。但是,对中国岩画进行科学、系统地考察和研究,盖山林是第一人。 岩画学家陈兆复和李详石,曾在不同的著作中指出,上世纪70年代中期,盖山林对内蒙古阴山岩画的发现和研究,做了开创性的工作。他的著作《阴山岩画》奠定了中国北方岩画系统研究的基础,促进了中国岩画学的发展。 1994年11月20日至24日,美国《世界日报》以《阴山岩画及其发现者盖山林》为题,连续5天报道了盖山林对阴山岩画的考察及所取得的成果。 在20多年的时间里,盖山林走遍了中国北部的山川河谷,对岩画进行了大量的实地考察与翔实的考证,发现了从旧石器时代到明清时期的3万多幅岩画。 在没有复印机的年代,盖山林手抄了几百万字的书籍资料,以获得岩画的研究资讯与信息。他撰写的《乌兰察布岩画》《中国岩画学》《丝绸之路草原民族文化》《世界岩画的文化阐释》《蒙古族文物与考古研究》《中国岩画全集北方岩画卷》等40多部岩画学专著接连问世,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广泛重视。 “社会给了父亲太多太多的荣誉和称号,其实他就是一位考古研究学者,只是他太辛苦了。研究岩画,他一个人干了原本是应该一个团队干的事儿。”盖山林的儿子盖志庸说。 盖山林不但是一位卓有建树的学者,也是一位有影响的社会活动家。退休后,他一直忙于社会活动,曾任全国政协委员、民进中央常委、民进内蒙古自治区委主委、内蒙古自治区政协副主席等职。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他一直坚持研究与写作,几乎每天都要工作十几个小时。 盖山林对儿子盖志庸讲过,要写一本集一生研究成果之大成的学术专著《北方少数民族的祭祀》,计划要写100多万字。写到50多万字时,他对妻子说:“我感觉好累,好困,想睡觉。”等他再次醒来之后,他病了,书已不能继续写下去。 盖志庸为此深深惋惜:“集父亲一生研究成果之大成的著作不能完成,是中国北方文化历史的一声叹息,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