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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西宝鸡 刘明科 秦宪公二年（前714），秦人把国都从陕西关中西部的汧渭之会又迁到了平阳（又可简称“阳”）。秦德公元年（前677）又迁都雍。这就是说，平阳作为秦的都城共度过了37个年头。宝鸡陈仓区太公庙秦公编钟及附近高等级贵族墓葬的不断发现，对于寻找平阳都邑遗址确实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但由于这些资料都是间接性的，观点很难一致。如这块台地东尽头的宁王村有一处从战国至西汉时期的遗址，特别是这里出土了一枚“郁夷”瓦当（见图），当径15.8、边轮宽1.1、当厚1.6厘米，青灰色，当面饰有小篆“郁夷”二字，当背较平，有指印痕。一些学者就把寻找平阳遗址的重心放在了这里。这可能与史载之西汉郁夷县有关，王莽之乱后改郁夷县为“郁平县”。于是，有学者就把这与秦之平阳都邑进行联系，并认定“郁夷”瓦当的出土地就是汉代的郁夷县城址，而且还认为春秋时的平阳都邑、平阳陵区以及秦汉时的平阳宫也与此有关。 实际上，“郁夷”瓦当本身所反映的文化信息就很复杂。如《水经注》中说：“汧水东南历慈山东南，经郁夷县、平阳故城南。”依此汧水走向与《凤翔府志》记载，慈山当是今之汧河左岸之灵山或紫荆山，或汧河右岸之武成山。又按“郁夷、平阳故城”的先后排序，说明郁夷与平阳不在一地，郁夷的位置在平阳西。前些年，田亚岐与梁云先生在汧河口入渭处东夹角发现的陈家崖秦汉遗址很有可能与郁夷有关。然而，其后的《太平寰宇记》却说：“郁夷故城，盖在今陇州西五十里大宁关侧，近汧水源”。《水经注》中这段话后清孙潜的注释也是出自这里。宋陇州即今陇县，如此，郁夷故址当在今陇县以西之陇山大阪汧水源头一带。 而除过这些史料记载之相互抵牾外，需要提及的是，宁王砖厂发现的这枚郁夷瓦当并不是首次发现，虽然这次出土地点相对明确，但它不是属于考古发掘所得，属于征集品性质。查宝鸡市博物馆藏品资料，也有一枚同样的郁夷瓦当，根据原始档案记载，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前征集品，出土地不详。但不能排除就是出土于汧河口附近如陈家崖的可能。因此，结合史料记载，笔者认为，“郁夷”这类文字瓦当与特定指向含义之 “蕲年宫当”不可同日而语。“郁夷”瓦当中的“郁夷”二字，可理解为宫名，也可理解为汉代的郁夷县治范围内的某一建筑。因此，在史料记载本就相互抵牾的情况下，仅凭郁夷瓦当还不足以证明宁王遗址就是汉代之郁夷县所在。即使把宁王遗址当作郁夷县故址，依据《水经注》，那么平阳必在宁王以东，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诚然，“长乐未央”与云纹瓦当、花纹铺地砖所反映的遗址的宫殿性质虽不容否定，但是，秦时之平阳都邑、平阳宫，以至于平阳陵区，还不能说因为郁夷瓦当的发现而明朗了。这次钻探发现的秦公大墓，似乎可以完全排除这种推测。 虽然这枚带有“郁夷”字样的瓦当在确定遗址的文化属性上不具有唯一性，但我们不能因此就降低它的收藏意义。近来，笔者就看到一件秦汉时期的瓦当，竟然也能卖个数万元！平心而论，与精美漂亮的瓷器相比，瓦当这类确实土里土气，有点其貌不扬，其实这才是对瓦当的一种非常错误的评判。就这些瓦当的历史考古价值，有的完全可以与青铜器相媲美，更不逊色于那些天价的瓷器。 现在这些瓦当收藏虽然市场价格一路攀升。然而有的还远远没有达到收藏历史上其应有的价位。回顾一下我国对瓦当的研究与收藏，早在北宋（甚至更早）时期就被有识之士所青睐，自清中期以来到民国初年，古代的瓦当更被看成一种古董，为藏家竞相收藏。吴大澂在陕西时，曾悬白银五十两欲购一枚“羽阳宫”瓦当。五十两白银在清末是个什么概念？更有甚者，还看到一个资料上说，在乾隆年间，一枚秦动物纹瓦当价值竟达200两白银！这些足以说明，瓦当在考古研究与收藏市场上的重要地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