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社会科学网讯(记者 曾江 实习记者 朱娜 通讯员 林维)2021年,在“考古中国”重大项目框架下,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取得重要成果。9月9日,“考古中国”重大项目——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新闻通气会在三星堆博物馆举行,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向公众公布了三星堆遗址祭祀区三号坑、四号坑阶段性的重大考古成果。 9月9日,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新闻通气会在三星堆博物馆举行。 本网记者曾江/摄 据介绍,为推进“古蜀文明保护传承工程”,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秉持“课题预设、保护同步、多学科融合、多团队合作”的工作理念,联合国内39家科研机构、大学院校以及科技公司,共同开展新发现六座“祭祀坑”的考古发掘。目前,三号坑进入收尾阶段、四号坑完成发掘,两坑出土大量珍贵文物,多学科研究和文物保护取得重要成果,而五号至八号坑工作还在进行,令人期待。 三号坑主要成果 三号坑(以下简称K3)的发掘由上海大学与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负责,发掘自2021年1月9日启动,目前已进入收尾阶段。 据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介绍,K3位于8座“祭祀坑”所在区域中部,平面近长方形,长轴近呈南北向,长5.8、宽2.14-2.77米,开口面积14.05平方米,四壁竖直,略有内收,坑底略小于坑口。坑内堆积由晚到早的形成顺序为填土层、坑北部灰烬层、象牙层、象牙及人工制品混合层。填土层可分为3大层,大体呈水平状分布,未见明显倾倒方向。象牙层、象牙及人工制品混合层则遍布整坑。 K3出土青铜人像。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K3出土各类器物残件和标本共729件。较完整遗物共478件(组) ,残件141件。其中,较完整器物包括铜器293件、玉器45件、象牙100根、金器7件、骨雕2件、石器2件、海贝26件(组)以及材质不明器3件。 K3出土的铜顶尊跪坐人像,由上半部分铜尊与下半部分人像组合而成。发掘简报《三星堆遗址三号祭祀坑出土铜顶尊跪坐人像》已在《四川文物》2021年第3期刊出。铜祭坛、神树纹玉琮等器物,题材独特、细节丰富,均前所未见,为进行相关研究提供了重要素材。 四号坑主要成果 四号坑(以下简称K4)的发掘由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负责,启动于2020年10月9日,至2021年8月19日结束。 据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介绍,K4位于“祭祀坑”群的东北部,平面近正方形。坑内上层堆积为填土和疏松的灰烬堆积,从坑的不同角度倾倒填土,呈现出四周高中间低的堆积形态。下层为被烧烤过的整根象牙,均较散乱,坑底散布破碎的陶器;金器集中放置在坑偏西部位置;铜器、玉器、石器残件散落在坑底的不同部位;坑的东南角倾倒一层厚厚的灰烬,应为“另一现场”产生的夹杂着烧土颗粒细沙土。 目前K4遗物已全部提取完毕,共出土完整器79件、残件1073件。完整器包括玉器9件,均来自埋藏堆积,有琮2件、瑗1件、凿4件、璧1件、锛1件、铜器21件;象牙47根,均来自埋藏堆积;陶器2件,均出士于灰烬层,且均为尖底盏。 K4出土铜扭头跪坐人像。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K4出土3件铜扭头跪坐人像,大小、造型一致,似同属一件铜器。人像呈跪坐姿态,身体略向左前方倾斜,头微颔并扭向身体右侧,双手呈半“合十”状平举于身体左前方,两膝贴地,双脚前脚掌着地,后脚掌抬起。人像身体重心在左肩与双手手掌之间卡槽的位置,表现出强烈的负重感。这3件人像从造型、纹饰等方面来说都是三星堆考古全新的发现,对研究三星堆的青铜铸造技术及艺术、宗教信仰与社会体系、与周边地区的文化交流等提供了崭新的材料。发掘简报《三星堆遗址四号祭祀坑出土铜扭头跪坐人像》已在《四川文物》 2021年第4期刊出。 关于K3、K4两坑埋藏年代 据介绍,K3年代应与此前发掘的二号坑(K2)非常接近。K3在形制、埋藏情况、出土遗物等方面与K2高度相似。根据现场观察,K3出土的青铜树干等器物甚至有可能与K2出土的部分器物缀合。以上种种迹象表明,K3与K2年代应非常接近,K2年代之前大致确定为晚商时期(约当殷墟二期) ,K3年代也与之大致相当。 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发掘现场,考古队员在工作舱中开展工作。 本网记者曾江/摄 对于K4,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与国家文物局考古研究中心、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考古年代学联合实验室联合开展K4碳十四年代研究,判定应属商代晚期。研究文章《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四号祭祀坑的碳十四年代研究》已在《四川文物》2021年第2期刊出。 稳步开展多学科研究与文物保护 关于K3,其碳十四测年样品正由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年代学实验室进行检测,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现场进行了埋藏堆积的有机残留物检测,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K3青铜大面具等器物上发现了纺织品残留。K3相关的植物、动物考古分析也正由上海大学、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有条不紊开展。目前已清理K3青铜器68件、象牙32根、金器1件、玉器3件,采集样品721份,其中送检样品363份,包括有机残留物分析146份、成分检测57份、测年28份、腐蚀分析9份、微生物89份、同位素16份、XRF/Raman18份。 K4灰烬中发现的丝绸残留物。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关于K4,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中国丝绸博物馆等单位对K4出土纺织品进行了显微观察和检测分析。在K4灰烬层一件青铜器旁发现了麻线的堆积,是有序排列成一缕一缕的状态,肉眼可见,提取后在显微镜下进行观察,麻线并不存在经纬组织结构,仅一缕一缕排列成比较有序的线条。随即考古工作人员对其他土样做了进一步的显微观察,发现了具有明显经纬组织结构的纺织物。通过观察分析显微形态,结合酶联免疫分析结果,判定为平纹组织结构的丝绸残留物,其长宽约3.8×3.1毫米。这是工作人员第一次在新一轮祭祀坑考古发掘中发现有丝绸残留物。郭建波、蔡秋彤署名文章《三星堆遗址丝绸残留物的发现及其考古学价值思考》在《中国文物报》2021年7月30日第3版披露了初步研究成果。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与上海大学对K4灰烬堆积进行了植硅体样品分析。 根据对K4灰烬堆积32个样品的观察、分析、鉴定,植硅体含量在连续剖面的样品中没有呈现在不同深度有规律的变化,灰烬层中包含的植物遗存以竹亚科为主,还发现有少量的芦苇、画眉草亚科、莎草科、棕榈科及部分难以鉴定到科、属、种的阔叶木本植物。初步研究成果已形成《三星堆遗址四号祭祀坑灰烬层植硅体样品分析报告》。 三星堆遗址祭祀区考古发掘现场。 本网记者曾江/摄 西北大学已经在K4发掘现场提取了大量陶器残留物样品,中国科技大学也进行了采样,相关的残留物检测分析研究正在有序展开。北京联合大学对K4坑壁进行了磁化率检测,并在灰烬层和坑底提取烧成温度检测样品,同时北京科技大学也提取了相关样品,烧成温度研究正在展开。成都理工大学对K4填土及坑底生土进行的土样微结构研究和四川大学进行的微生物分析研究也已经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K4其它方面的植物、动物考古分析也正由上海大学、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等单位实施。 截至目前共清理K4出土的青铜器5件、象牙24根、金器1件、玉器4件,采集样品832份,送检715份,送检样品包括有机残留物分析209份、成分检测50份、碳十四测年35份、土壤磁化率212份、微生物126份、鉴定成分21份、XRF/Raman17份。 K3、K4两坑下一步工作计划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表示,K3发掘工作已进入收尾阶段,下一步工作要点有三:其一,完成剩余埋藏器物的提取,并厘清北部灰烬堆积与其他器物的关系。其二,对坑底、坑壁进行精细发掘,为复原K3形成过程提供依据。其三,全面开启发掘材料的整理工作与报告、图录编撰工作。 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新闻通气会在三星堆博物馆举行。 本网记者曾江/摄 关于K4,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表示,其工作计划如下:其一, K4所在的一号工作舱将进行加固保护,用于南方潮湿环境出土文物前期保护研究平台,并为后期成果展示和现场土遗址对比研究作准备。其二,整理进入室内的资料,规划发掘报告的撰写和研究工作。其中,2021年,完成发掘简报1篇、文物图录1册,之后陆续出版发掘报告、多学科研究报告等。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