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篇:有关“宝卷”研究的回顾与展望(上) 三、有关“宝卷”研究之不足及展望 如上所述,有关宝卷的研究已经取得了巨大成绩,不仅大量的宝卷文献被编纂出版,而且相关的学术讨论也不断深入,这为今后的进一步研究奠定了基础。不过,目前的研究也存在着一些不足,在以下方面仍有发展空间: (一)有关宝卷的性质与分类 1.学科专业的樊篱与宝卷性质之争论 以往有关宝卷研究的一个不足,是学者们多只从自己的学科背景、专业角度出发来对宝卷的性质各自表述,以致相关认识颇显矛盾。这种矛盾,主要来自文学与宗教学两个领域,如接受文学训练的车锡伦强调宝卷是一种“说唱文本”,而从事宗教学研究的濮文起则继承其师李世瑜观点,将宝卷视为一种“宗教经典”。虽然这两个领域的学者亦在分别“认定”宝卷是“说唱文本”或“宗教经典”之后,同时表示宝卷还有其他属性(如宗教或文学),但若从其研究成果对于宝卷内容的关注重点来看,“文学”与“宗教”之间的藩篱是很明显的。而事实上,偏执于宝卷的“宗教”或“文学”属性都是不对的,因为从内容上来说,宝卷宣扬的确实是各种宗教教派的思想观念和行为规范,而从形式上来说,宝卷采用的却是民间说唱等文艺形式。内容和形式都是组成一个事物的必要条件,两者应该是统一的,而不可截然分离。以往学者产生偏执的原因,不仅是由于学科专业的限制,更在于割裂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有鉴于此,我们应该融合不同的学科和专业,自觉地从别的学科专业来审视研究对象、考虑相关问题,以求避免盲人摸象的尴尬。 或许是为了破除上述樊篱,近年也有学者主张从“多元”的角度审视宝卷,如尚丽新认为宝卷具有“多元化的学科归属”,“既是一种集音乐与文学于一体的讲唱艺术,又是民间宗教信仰和民间信仰的表达方式,同时更是民间社会生存、生活方式的一个组成部分”。[67]这种提倡“多元”的主张是可取的,但遗憾的是,尚丽新在研究实践中并未能真正贯彻其合理主张,而是同样显示出了“偏执”的一面,如其自称在编辑《宝卷丛抄》时采取了“简化处理的方法”,“在内容上也更重视故事性,并不十分看重它们在宗教宝卷史上的地位和作用”。[68]不仅如此,尚丽新还在与车锡伦的合著中对甘肃“河西宝卷”被列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表示非议,认为应该对其中所谓“教派宝卷”与“民间宝卷”进行严格区分,“有选择、有条件”地来申报“非遗项目”。[69]应该说,这种偏执非但有损全面地把握宝卷之总体,而且有碍深入地理解宝卷之性质;由此,也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可以探讨的空间。 2.宝卷如何分类还是一个难题 与对宝卷之内容形式的认知不同有关,学界关于宝卷分类的说法也有很多分歧。如前所述,郑振铎和李世瑜的分类有所不同。[70]20世纪90年代,车锡伦又提出了如下新的分类方法:从历史发展时期来说,宝卷可以清康熙年间为界分为前期的“宗教宝卷”与后期的“民间宝卷”两大类;其中,前期的“宗教宝卷”又可以明正德年间为界划分为“佛教世俗化宝卷”、“民间宗教宝卷”两小类,而后期的“民间宝卷”则可分为“劝世文”、“祝祷仪式”、“讲唱故事”、“小卷”四小类。与此同时,他又把前后两个时期的“讲唱因缘”和“讲唱故事”几种单独提出而列为一大类,再分其为“神道故事”、“妇女修行故事”、“民间传说故事”、“俗文学传统故事”和“时事故事”五小类。不仅如此,他还按照内容和题材,将宝卷分为“文学宝卷”和“非文学宝卷”两大类。[71]至于国外的许多学者,则多能跳出以“教派”来划分宝卷类型的窠臼,如前述泽田瑞穗与那原道即是如此。 或许是由于相关研究成果数量颇多,车锡伦的“宗教宝卷”与“民间宝卷”分类方法在学界影响很大。[72]但如果对这种颇显复杂的说法详加考察,不难发现其主要架构实是揉合李世瑜与郑振铎的两种说法而来,而作为集大成者的车锡伦所做“揉合”却难言是成功的。且不说他将几种标准共享、不同层次相混可能令读者产生理解困难,仅其对郑、李两种说法的“吸取”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具体如下:首先,郑振铎所谓“佛教的”实际上是对宝卷这种特殊文本的性质之误判,因为很多民间宗教教派在创立和发展时皆曾大量吸收过佛教、道教的内容,但不能因此而将其视为佛教或道教的支系;对于这些文本,李世瑜将它们视为“袭取佛道经文或故事以宣传秘密宗教”是合理的,而车锡伦继郑振铎而来的“佛教世俗化宝卷”之看法,则属早期学界尚少关注和了解“民间宗教”这一领域的认识结果。其次,虽然李世瑜所谓清代以后的“杂取民间故事传说或戏文的”类型宝卷具有浓厚的民间文艺色彩,甚至已经“由布道劝善发展为民间说唱技艺之一”,但它们仍然属于民间宗教的文本,故不能冠以“民间宝卷”之名而与“宗教宝卷”并列。“民间宝卷”与“宗教宝卷”这两个概念(名称)并列,显示它们具有一定的对立(互斥)性,但事实上所谓后期的“民间宝卷”文本中又有大量内容与所谓“宗教宝卷”相同,故两者在逻辑上是不能“并列”的。正如笔者曾问:如果宝卷在清代已经成为“民众”而非“信徒”的活动,则为何清末还会出现宗教神秘色彩极浓的、通过扶鸾降神而得的“鸾书宝卷”(坛训)?事实上,车锡伦所谓“民间宝卷”同样具有明显的宗教元素,而据近年濮文起、李志鸿等人的调查研究,民国以来仍有不少宗教色彩浓厚的宝卷问世,且其“宣卷”实也伴有大量的宗教仪式。[73]由此,可知如何对宝卷进行分类还是一个难题,需要我们继续思考和探索。 (二)有关宝卷的集成与编纂 近年不少学者将各种宝卷汇编出版,形成了一些大型的宝卷文献丛书。目前已经出版的宝卷文献,除了一些地方性汇编本如前述,还有几部大型的宝卷丛书,详如下表:
综观以上宝卷丛书,共收书逾1,200种,但有书名、版本重复情况,实际数量尚待进一步统计。而据车锡伦言,目前已知宝卷数量约1,500种,逾5,000版本,故知宝卷丛书缺收不少。此外,近年陆续有文章指出车氏《总录》遗漏,如周晓兰《《中国宝卷总目》补遗》言福建师大图书馆藏有60余种宝卷未见《总录》著录;[74]若再加上民间散佚的宝卷文献,则上述“宝卷丛书”缺收的宝卷数量更多。因此,继续搜集缺收宝卷文献,并对所有宝卷加以精心整理、集成编纂,仍然有着很大的拓展空间。 (三)有关宝卷的功能与作用 所谓宝卷的功能和作用,涉及的实际上是宝卷与中国社会、文化的关系问题。由前所述,可知学界对宝卷与文学艺术、民间风俗、道德教化、农民运动关系的讨论较多,而对其他方面如方言俗字、女性问题、经济利益、宗教关系等的研究则较少。至于从总体上、理论上来探讨宝卷功能和作用的成果,更属凤毛麟角。研究较少的领域固然是需要大力发展的方面,而以往讨论较多的问题,也同样有着很大拓展空间。略如下述: 1.关于宝卷与文学艺术关系的研究 以往学界关于宝卷与文学艺术关系的研究成果虽然较多,但却主要集中于《西游记》、《金瓶梅》与《孟姜仙女宝卷》、《香山宝卷》等著名作品,以及山西、河北两省的地方文艺,而较少关注其他文学作品和地方文艺。事实上,明清宝卷与中国文艺的关系,绝不仅限于这几部作品与这两个省份,如何更加广泛、全面地挖掘其他作品和其他地方的材料并加以深入研究,乃是今后研究获得突破的关键问题。 2.关于宝卷与民间风俗、道德教化关系的研究 关于宝卷与民间风俗、道德教化关系的研究成果也不少,典型代表为黄靖、酒井忠夫以及游子安诸书。黄靖从物质生产、物质生活、社会组织、江湖民俗、人生礼仪、信仰民俗、民间语言民俗等很多方面,对宝卷展现出的“民俗”进行了全面描述,为学界提供了丰富翔实的资料。不过,黄靖似乎尚未能很好地把握“民俗”的内容,《宝卷民俗》一书描述的也更多地是属于“社会生活”或“日常生活”范围,而对一些积淀甚久的活动如岁时风俗、民间庙会等则几乎没有涉及,同时也缺乏对全国各地民俗的调查,这不能不说是遗憾!而酒井忠夫《中国善书的研究》与游子安的著作虽可谓是研究明清善书的经典之作,且皆有专章涉及民间宗教和宝卷,对其劝善教化的内容予以了较好介绍,但两人关注的重点都是“善书”作为一个整体的情况,而无暇对作为一个部分的民间宗教宝卷之特殊作用进行探究,更没有对民间宗教宝卷与儒释道“善书”的关系及其对“三教合流”的影响展开讨论。因此,结合宝卷文献与田野调查资料,系统深入地发掘宝卷对中国民风民俗的影响,尤其是探讨宝卷在道德教化方面的特殊作用、与儒释道“善书”的关系及对“三教合流”的影响,乃是今后学界可以取得突破的方向。 3.关于宝卷与农民运动/政治稳定关系的看法 20世纪5、60年代的中国学界曾热烈讨论过宗教与农民运动(起义)的关系,但近年学界关注的问题除了“起义”本身,还有宝卷内容与政治治乱的关系。这方面的代表作品韩书瑞和刘平的研究,对5、60年代中国学界强调经济基础的做法可谓是一种修正,但同时也将民间宗教推向了一种在强调“政治”之现实中国的困难处境。只不过,刘平在书中又表示:农民叛乱乃是一种内外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宗教因素只是促成叛乱的“桥梁”,而文化因素也仅是其中的一个非根本因素,它们与叛乱没有必然的关系。[75]如此,则宝卷究竟在中国政治的治乱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对下层社会之稳定和谐的影响究竟如何,也就成了今后仍需继续讨论的问题。 4.关于宝卷与方言俗字、女性问题、经济利益关系等的研究 如前所述,学界目前关于宝卷与方言俗字、女性问题、经济利益、宗教关系等的研究成果很少,所以研究这几个方面的问题在今后有着巨大的发展空间。其中,尤以宝卷与佛教、道教的关系属于亟待加强研究且具有发展空间的问题。至于宝卷与家庭、宗族、村落、地域等的关系,更是一些新提出来的问题。 此外,从综合的角度来讨论宝卷及民间宗教的影响,也是近年学界努力的一个方向。不过这方面的著作不多,目前仅有王尔敏、濮文起等文章,以及车锡伦、李永平等著作。其中,车锡伦与李永平属于专门探讨宝卷功能的著作,前者从信仰、教化、娱乐三个角度进行归纳,后者则从“禳灾”角度予以补充,可谓较好地把握住了宝卷的主要特点。不过,这种综合性的讨论还远不够全面和深入,如前述“治乱”、“经济”、“女性”、“宗教”等问题,也属宝卷功能的组成部分,应该加以充分考虑和深入讨论。总之,有关宝卷功能和作用的研究,在很多问题上仍有进一步讨论的空间,需要今后继续加以探讨。 注释: [1]顾颉刚,《孟姜女故事的转变》,《歌谣周刊》69(1924.11):1-8;73(1924.12):1-8。该《周刊》连载之《孟姜仙女宝卷》见76-96(1925)。 [2]郑振铎,《佛曲叙录》,《小说月报》17“号外”(1927);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下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38),页306-347。 [3]李世瑜,《现在华北秘密宗教》(成都:华西协和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国立四川大学史学系联合印行,1948)。 [4]参阅白若思(Rostislav Berezkin),《国外有关中国宝卷的研究》,《常熟理工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2020):51-59。 [5]J.J.M.de Groot,Sectarianism and Religious Persecution in China:A Page in the History of Religions(China,1940[1903]). [6]傅惜华编,《宝卷总录》(北京:巴黎大学北京汉学研究所,1951);胡士莹编,《弹词宝卷书目》(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李世瑜编,《宝卷综录》(上海:中华书局,1961)。 [7]李世瑜,《宝卷新研─兼与郑振铎先生商榷》,《文学遗产》增刊第4辑(北京:作家出版社,1957),页170-186;李世瑜,《江浙诸省的宣卷》,《文学遗产》增刊第7辑(北京:作家出版社,1959),页201-217。 [8]如江苏省音乐工作组编,《江苏南部民间戏曲说唱音乐集》(北京:音乐出版社,1955);叶德钧,《宋元明讲唱文学》(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8);北婴,《曲海总目提要补编》(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9]吉冈义丰,《近代中国における宝卷流宗教の展开》,《宗教文化》3(1950.7):1-64;冢本善隆,《宝卷と近代シナの宗教》,《仏教文化研究》1(1951.6):3-23。 [10]泽田瑞穗,《宝巻の研究:总说•提要》(名古屋:采华书林,1963);泽田瑞穗,《增补宝卷の研究》(东京:国书刊行会,1975)。 [11]泽田瑞穗,《增补宝卷の研究》,页33。 [12]Daniel L.Overmyer,Folk Buddhist Religion:Dissenting Sects in Late Traditional China(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76);Daniel L.Overmyer,Precious Volumes:An Introduction to Chinese Sectarian Scriptures from the Sixteenth and Seventeenth Centuries(Cambridge,MA:Harvard University Asia Center,1999). [13]如曾子良,“宝卷之研究”(台北:政治大学中文所硕士论文,1975);郑志明,“明代罗祖五部六册宗教宝卷思想研究”(台北:台湾师范大学国文所硕士学位论文,1984)。 [14]车锡伦,《江苏靖江的“讲经”》,《民间文艺季刊》第3辑(1988):165-189;车锡伦,《张家港市港口镇“做会讲经”调查报告》,《民俗研究》2(2002.6):52-61;车锡伦,《江苏“苏州宣卷”和“同里宣卷”》,《民间文化论坛》2(2007.4):55-63;车锡伦,《江苏常熟地区的“做会讲经”和宝卷简目》,《河南教育学院学报》6(2009.11):1-8;车锡伦,《中国宝卷研究》(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15]路遥,《山东民间秘密教门》(北京:当代中国出版社,2000)。 [16]段平,《河西宝卷的调查研究》(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92);姜彬主编,《吴越民间信仰民俗》(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2);王熙远,《桂西民间秘密宗教》(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董晓萍、欧达伟,《乡村戏曲表演与中国现代民众》(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钱铁民,《江苏无锡宣卷仪式音乐研究》(上海: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05);李豫,《山西介休宝卷说唱文学调查报告》(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 [17]Stephen Jones,Plucking the Wind:Lives of Village Musicians in Old and New China(Leiden:Chie Foundation,2004). [18]Daniel L.Overmyer,Local Religion in North China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The Structure and Organization of Community Rituals and Beliefs(Leiden:Brill,2009). [19]丘慧莹,《江苏常熟白茆地区宣卷活动调查报告》,《民俗曲艺》169(2010.9):183-247。 [20]如车锡伦主编,《中国民间宝卷文献集成•江苏无锡卷》(北京:商务印书馆,2014);段平编,《河西宝卷》(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88);吴根元等整理,《三茅宝卷》(江苏省民间文学集成办公室、靖江县民间文学办公室编印,1988);郭仪、谭蝉雪等编,《酒泉宝卷(上编)》(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1992);永昌文化局编,《永昌宝卷》(永昌:甘肃永昌文化局印,2003);政协临泽委员会编,《临泽宝卷》(内部发行,2006);梁一波主编,《河阳宝卷》(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07);王奎、赵旭峰搜集整理,《凉州宝卷》(武威:甘肃武威天梯山石窟管理处编印,2007);张旭主编,《山丹宝卷》(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07);徐永成、崔德斌主编,《金张掖民间宝卷》(兰州:甘肃文化出版社,2007);宋进林、唐国增,《甘州宝卷》(上海:中国书画出版社,2008);李中锋、王学斌编,《民乐宝卷精选》(张掖:甘肃省民乐县委员会,2009);中共张家港市委宣传部主编,《中国沙上宝卷集》(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常熟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社编,《中国常熟宝卷》(苏州:古吴轩出版社,2015)。 [21]曹新宇,《祖师的族谱:明清白莲教社会历史调查之一》(新北:博扬文化公司,2016);李志鸿,《闽浙赣宝卷与仪式研究》(新北:博扬文化公司,2020)。 [22]扬州师院图书馆流通部编,《扬州师院图书馆馆藏宝卷目录》,油印本(1988);谢忠岳,《天津图书馆馆藏善本宝卷叙录》,《世界宗教研究》3(1990):54-66;程有庆、林萱,《北京图书馆藏宝卷善本提要(三种)》,《文教资料》4(1992):96-99;李顶霞、杨宝玉,《北京大学图书馆藏宝卷简目》,《文教资料》2(1992):96-107;相田洋、冯佐哲、范作申,《有关(日本)国会图书馆所藏的宝卷》,《世界宗教文化》3(1984):34-40;王见川,《世界宗教博物馆搜藏的善书、宝卷与民间宗教文献》,《民间宗教》1(1995):173-201;砂山稔,《刘文英宝卷考:附SOAS图书馆所藏宝卷目录》,Artes Liberales 58(1996.6):35-45。 [23]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所藏弹词宝卷目》(北京:中国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图书馆,2000);车锡伦,《海外收藏的中国宝卷》,《中华文史论丛》63(2001):176-184;关瑾华,《中山图书馆藏粤版宝卷述略》,《岭南学》第二辑(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8),页173-179;霍建瑜,《哈佛燕京图书馆藏韩南所赠宝卷经眼录》,《书目季刊》44:1(2010.6):99-119;白若思(Rostislav Berezkin),《台北国家图书馆所藏宝卷─车锡伦《中国宝卷总目》补遗》,《中国文哲研究通讯》21:3(2011):255-260;上田望编,《苏州大学图书馆藏宝卷五种》(金沢:金沢大学人间社会研究域,2011);黄士忠、大木康主编,《日本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双红堂文库藏稀见中国钞本曲本汇刊》(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崔蕴华,《牛津大学藏中国宝卷述略》,《北京社会科学》4(2015.4):47-53;山下一夫,《日本广岛大学收藏宗教经卷的整理情况》,见王定勇主编,《中国宝卷国际研讨会论文集》(扬州:广陵书社,2016),页107-113;洪淑苓,《台湾民间所藏宝卷初探》,见王定勇主编,《中国宝卷国际研讨会论文集》,页84-106;郭腊梅主编,《苏州戏曲博物馆藏宝卷提要》(北京: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8)。详见“哈佛燕京图书馆宝卷特藏”(http://guides.library.harvard.edu/Chinese)、“早稻田大学风陵文库”(http://www.wul.waseda.ac.jp/kotensek i/furyobunko/hokan.html)。 [25]张希舜等主编,《宝卷初集》(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4);濮文起主编,《中国宗教历史文献集成•民间宝卷》(合肥:黄山书社,2005);马西沙主编,《中华珍本宝卷》(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车锡伦主编,《中国民间宝卷文献集成•江苏无锡卷》;霍建瑜主编,《美国哈佛大学哈佛燕京图书馆藏宝卷汇刊》(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王见川、林万传编,《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初编)》(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9);王见川、车锡伦等主编,《明清民间宗教经卷文献(续编)》(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2006);曹新宇主编,《明清秘密社会史料撷珍•黄天道卷》(新北:博扬文化公司,2013)。 [26]王见川等编,《民间私藏中国民间信仰•民间文化资料汇编》1-3辑(新北:博扬文化公司,2011-2017);王见川、李世伟编,《民间私藏台湾宗教资料汇编•民间信仰•民间文化》(新北:博扬文化公司,2009)。 [27]泽田瑞穗,《增补宝卷の研究》,页33。 [28]车锡伦,《中国宝卷文献的几个问题》,《中国书目季刊》30:4(1997.3):80-92;车锡伦,《中国宝卷的渊源》,《敦煌研究》2(2001.6):132-138。 [29]向达,《敦煌变文集•出版说明》(北京:人民出版社,1984);冉云华,《俗讲开始时代的再探索》,载饶宗颐主编,《敦煌文薮》(上)(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99),页115-130。 [30]侯冲,《俗讲新考》,《敦煌研究》4(2010.8):118-124。 [31]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页479。 [32]李世瑜,《宝卷新研─兼与郑振铎先生商榷》。 [33]马西沙,《最早一部宝卷的研究》,《世界宗教研究》1(1986):56-73。 [34]车锡伦,《中国最早的宝卷》,《中国文哲研究通讯》3(1996):45-52。 [35]李世瑜,《民间秘密宗教与宝卷》,《曲艺讲坛》5(1998)。 [36]侯冲,《早期宝卷并非白莲教经卷 以《五部六册》征引宝卷为中心的考察》,《清史研究》1(2015.2):102-108。 [37]韩秉方,《观世音信仰与妙善的传说 兼及我国最早一部宝卷《香山宝卷》的诞生》,《世界宗教研究》2(2004.6):54-61。 [38]濮文起,《宝卷学发凡》,《天津社会科学》2(1999.4):78-84。 [39]车锡伦,《中国宝卷总目》(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页3-25。 [40]王见川,《《五部六册》刊刻略表》,《民间宗教》第一辑(台北:南天书局,1995),页161-171;王惠琛,《现存德化堂手抄《五部六册》版本初探》,见范纯武编,《善书、经卷与文献》第一辑(新北:博扬文化公司,2019),页79-90;侯冲,《早期宝卷并非白莲教经卷以《五部六册》征引宝卷为中心的考察》;王见川,《民间宗教经典的年代与真伪问题:以《九莲经》《三煞截鬼经》为例》,《清史研究》1(2015.2):109-117;曹新宇,《新发现“成化禁书”与白莲教的关系——兼答王见川教授问题》,《清史研究》1(2015.2):118-125。 [41]喻松青,《明清时期的民间宗教信仰和秘密结社》,《清史研究集》第1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0),页113-153。 [42]濮文起,《中国民间秘密宗教》(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1);马西沙、韩秉方,《中国民间宗教史》(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秦宝琦,《中国地下社会》(北京:学苑出版社,1993);王熙远,《桂西民间秘密宗教》;喻松青,《民间秘密宗教经卷研究》(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94)。 [43]戴玄之,《中国秘密宗教与秘密会社》(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90);郑志明,《台湾民间宗教结社》(嘉义:南华管理学院宗教文化研究中心,1998);黎志添,《道教与民间宗教研究论集》(香港:学峰文化出版社,1999);Richard Hon-chun Shek“,Religion and Society in late Ming:Sectarianism and Popular Thought in Sixteenth and Seventeenth Century China.”(Ph.D.dis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Berkeley,1980);Daniel L.Overmyer,Precious Volumes. [44]马西沙,“清前期八卦教初探”(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清史所硕士论文,1982);韩秉方,《罗教“五部六册”宝卷的思想研究》,《世界宗教研究》4(1986):34-49;C.K.Wang(王秋桂)“,The Hsiao-shih Meng Chiang Chung-lieh Chen-chieh Hsien-liang Paochtian,”Asian Culture Quarterly vol.7,no.4(1979);郑志明,“明代罗祖五部六册宗教宝卷思想研究”。 [45]大部理惠,《中国明清代民间宗教结社の教义に関する考察:黄天道の宝卷を中心として》,《言语•地域文化研究》2(1996.3):177-204;浅井纪,《黄天道とその宝卷》,《东海大学纪要•文学部》67(1997.9):1-19;Randall L.Nadeau“,Popular Sectarianism in the Ming:Lo Ch’ing and Hi‘s Religion of Non-Action’”(Ph.D.diss.,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1990). [46]马西沙,《清代八卦教》(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徐小跃,《罗教•佛教•禅学:罗教与《五部六册》揭秘》(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韩秉方,《清代弘阳教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2)。 [47]C.K.Wang“,From Pao-chtian to Ballad:A Study in Literary Adaptation as Exemplified by Two Versions of the Meng Chiang-niüStory,”Asian Culture Quarterly 9-1(1981):48-65. [48]车锡伦,《宝卷中的俗曲及其与聊斋俚曲的比较》,《蒲松龄研究》3-4(2000):370-378;车锡伦,《明清教派宝卷的形式和演唱形态》,见《2001海峡两岸民间文学学术讨论会论文集》(花莲:花莲师范学院民间文学研究所,2001);车锡伦,《明清民间教派宝卷中的小曲》,《汉学研究》20:1(2002.6):189-220;尹虎彬,《河北民间表演宝卷与仪式语境研究》,《民族文学研究》3(2004.8):78-85;薛艺兵,《河北易县、涞水的《后土宝卷》》,《音乐艺术》2(2000.6):31-37;陈泳超,《故事演述与宝卷叙事─以陆瑞英演述的故事与当地宝卷为例》,《苏州大学学报》2(2011.3):151-157;张灵,《宝卷对小说的改编及其民间文学特征的彰显》,《文学评论》2(2012.3):209-217;王文仁,《河西宝卷的曲牌曲调特点》,《人民音乐》9(2012.9):65-67;张馨心,《河西宝卷与河西讲唱文学关系─以<方四姐宝卷>为例》,《敦煌学辑刊》1(2013.3):79-84;李贵生、王明博,《河西宝卷说唱结构嬗变的历史层次及其特征》,《社会科学战线》11(2015.11):103-109。 [49]董晓萍、欧达伟,《乡村戏曲表演与中国现代民众》;陈平原,《现代学术史上的俗文学》(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2004);钱铁民,《江苏无锡宣卷仪式音乐研究》(上海: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2005);庆振轩,《河西宝卷与敦煌文学研究》(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50]车锡伦,《中国宝卷概论》(台北:学海出版社,1997);车锡伦,《信仰‧教化‧娱乐─中国宝卷研究及其他》(台北:台湾学生书局,2002);车锡伦、陆永峰,《靖江宝卷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陆永峰、车锡伦,《吴方言区宝卷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尚丽新、车锡伦,《北方民间宝卷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5)。 [51]刘永红,《西北宝卷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13);刘永红,《青海宝卷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3)。 [52]Randall L.Nadeau,“Genre Classifications of Chinese Popular Religious Literature:Pao-chüan,”Journal of Chinese Religions 21(1993):12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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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刘平,《文化与叛乱 以清代秘密社会为视角》(北京:商务印书馆,2002)。 [61]程瑶,《河西民间宗教宝卷方俗语词的文化蕴藉》,《汉语学报》2(2015.4):82-88;张国良,《宝卷俗字札记》,《古汉语研究》2(2015.5):11-15。 [62]刘永红,《二元对立与狂欢:河西宝卷中的女性人类学解读》,《青海师范大学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2:1(2011.5):18-21;张萍,《明清时期秘密教门的妇女观 对《血湖宝卷》的释读》,《甘肃理论学刊》5(2013.9):187-192。 [63]丘丽娟,《设教兴财:清乾嘉时期民间秘密宗教经费之研究》(台北:台湾师范大学历史所博士论文,2000)。 [64]周育民,《一贯道前期历史初探:兼谈一贯道与义和团的关系》,《近代史研究》3(1991.6):75-87;释见晔,《以罗祖为例管窥其对晚明佛教之冲击》,《东方宗教研究》5(1996.10):115-134。 [65]王尔敏,《秘密宗教与秘密会社之生态环境与社会功能》,《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10(1981.7):33-59;濮文起,《宝卷研究的历史价值与现代启示》,《中国文化研究》4(2000.12):116-121。 [66]郑志明,《中国社会与宗教》(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6);宋光宇,《天道传灯:一贯道与现代社会》(台北:台北三阳印刷公司,1996);车锡伦,《信仰‧教化‧娱乐中国宝卷研究及其他》;李永平,《禳灾与记忆:宝卷的社会功能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 [67]尚丽新,《宝卷丛抄•前言》(太原:三晋出版社,2018),页1。 [68]尚丽新,《宝卷丛抄•前言》,页3。 [69]尚丽新、车锡伦,《北方民间宝卷研究》,页422。 [70]详请参阅李世瑜撰《宝卷新研》及《江浙诸省的宣卷》两文。此外,李世瑜还在《宝卷综录》中说宝卷有“前期”与“后期”之分,并以同治光绪之前“演述秘密宗教道理的”、“袭取佛道经文或故事以宣传秘密宗教的”两类为前期,而以同治光绪之后的“杂取民间故事传说或戏文的”为后期。 [71]车锡伦,《中国宝卷的发展、分类及其社会文化功能》,《中国文学的多层面探讨国际会议论文集》(台北:台湾大学中文系,1996)。 [72]如主张宝卷是“宗教经典”的濮文起在最近出版的《宝卷研究》之“序”中也袭用车说,以为有“前期宝卷”(或“宗教宝卷”)、“后期宝卷”(或“民间宝卷”)之分。详见濮文起、李永平编:《宝卷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页2。 [73]濮文起,《当代中国民间宗教活动的某些特点——以河北、天津民间宗教现实活动为例》,《理论与现代化》2(2009.3):75-80;李志鸿,《闽浙赣宝卷与仪式研究》,页187-263。 [74]周晓兰,《<中国宝卷总目>补遗》,《唐山学院学报》25:1(2012.1):34-37。 [75]刘平,《文化与叛乱 以清代秘密社会为视角》,页342-349。 上传者:郑静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