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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婷]无形文化遗产保护与维护少数人权利问题的若干思考(3)


    ——各国应采取必要的措施确保属于少数群体的人可以在不受任何歧视并在法律面前完全平等的情况下充分而切实地行使其所有人权和基本自由。(第4条第1款)
    ——各国应采取措施,创造有利条件,使属于少数群体的人得以表达其特征和发扬其文化、语言、宗教、传统和风俗,但违反国家法律和不符合国际标准的特殊习俗除外。(第4条第2款)
    ——各国应采取适当的措施,在可能的情况下,使属于少数群体的人有充分的机会学习其母语或在教学中使用其母语。(第4条第3款)
    ——各国应酌情在教育领域采取措施,以期鼓励对其领土内的少数群体的历史、传统、语言和文化的了解,属于少数群体的人应有充分机会获得对整个社会的了解。(第4条第4款)
    ——各国应考虑采取适当措施,使属于少数群体的人可充分参与其本国的经济进步和发展。(第4条第5款)
    ——国家政策和方案的制订和执行应适当照顾属于少数群体的人的合法利益。(第5条第1款)
    ……
    根据上述条款,无形文化遗产保护所涉及的少数人权利主要包括:少数人对自身发展的决定权、发展权;对本民族无形文化遗产保护的知情权、参与权;以及国家在政策措施上保护少数人社群的无形文化遗产、促进母语学习、发展当地教育等方面的责任和义务。本文主要针对无形文化遗产保护中涉及的少数人自决权、发展权以及无形遗产知识产权保护和少数人文化教育等议题作进一步的讨论。
    二、无形文化遗产保护中的“少数人自决权”
    原则上,社会的规则并非天然地由多数人制定,而无视少数人的权利。但事实上,任何社会都存在多数人制定和控制的“主导型”文化,通过文化专制,将少数民族、原住民的文化视为异类,期待他们适应或采用主导文化的模式,一旦少数人的行为与主流社会普遍认同的规则相左,那么,这种习俗就自然而然被当做“非正常”的行为而受到歧视和排斥。这种由大多数人行使的文化霸权主义历来被认为毋庸置疑。然而,基于人人平等的理念,少数人的权利同样值得全世界的尊重和认可。《国际文化合作原则宣言》第一条就指出:“每一种文化都具有尊严和价值,必须予以尊重和保存,每一个民族都有发展其文化的权利,所有文化都是属于全体人类的共同遗产的一部分。”
    少数人社群的无形文化遗产应被纳入当地历史渊源和社会背景下综合考虑,而不是被拖入主流文化的氛围中评判优劣。至于保护与否,应主要取决于社群本身的意愿,不管这意味着现代化还是传统生活方式的保存。从权利保护的角度看,“当一个少数人群体或其成员主观上没有族群认同的意识和维护其族群特性的意愿时,从法律上保护这种差异性本身就不具有合理性意义。”(周勇,2002:15)因此,保护少数人群体创造的无形文化遗产,首先是要唤醒当地人的文化自觉,由全体社群成员自主决定是否保护以及如何保护。有学者认为,比较可行的办法是在社区内部培养一定层面的民主讨论,使社群的最后决策更能代表普遍民意。 然而,民主本身也并非完美,事实上,“多数决”的投票原则即是民主的产物。社群内部的观念差异始终存在,普通民众、政府官员与受过一定教育的当地知识分子的意见必定不同,基于权利分配实际上的不公,不是所有人的意见都能最终实现,特别是当一个社群内部“家长制”作风盛行、部落头人主掌大权的情况下,民主讨论几乎是不可能的。
    另一方面,《公约》要求文化研究领域的专家学者以及各级政府官员参与无形文化遗产保护工作。遗产保护领域的专业人士在权衡保护决策时,常常将无形文化遗产经济价值的作用放在最后考虑;政府官员习惯于将保护工作数字化,与个人政绩挂钩;而社群则更重视无形文化遗产对自身利益的影响——包括经济利益与社群认同。三者出发点的不同必然造成对保护对象和保护策略的认识偏差。少数人社群作为“权利弱势群体”,他们的利益往往是方案决策中牺牲的对象。 
    一般看来,社群的无形文化遗产和社群发展是同步而行的,当一种图腾或者祭祀仪式不能帮助社群实现人丁兴旺、家族富庶的理想,或者社群在接受现代教育后,对符号的神秘效力产生怀疑,他们势必会重新寻找替代物。当习惯钻木取火的人们发现火柴、打火机可以更快更便捷地完成取火过程,他们自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放弃前者。200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大会把无形文化遗产“保护”定义为“确保无形文化遗产的生命力”,而事实上,没有任何形式的文化干预能够真正确保这一结果的实现,当传统习俗的社会功用和象征意义减弱或者消失,它们自然会被社群抛弃。RICHARD KURIN在2004年《博物馆》杂志上发表的《2003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无形文化遗产大会:批判地赞赏(A CRITICAL APPRAISAL)》一文中指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及成员国不必通过财政和象征性奖励的手段保证那些社群本身要放弃的习俗、信仰和传统的存活。他们也不应出于保护文化多样性抵制文化全球化的目的刻意采取一些方法,在外表上‘冻结’文化表达。大会的真正目的在于为传统文化和传承人提供帮助,使他们有机会存活甚至繁荣,但并非保证这个结果的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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