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祭奠之XA:赵吉惠的魅力
http://www.newdu.com 2024/11/26 09:11:48 未知 newdu 参加讨论
从灵堂出来,我就决定要为赵吉惠先生写些话。 时光推移,这一意念没有淡忘,反倒愈加强烈,以至于觉得不写出来就不得安宁。这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魅力”吧? 不错,在我心目中,赵吉惠先生是很有魅力的! 我们相识在二十年前。那是他从位于兰州的西北师范学院调到陕西师范大学“关学研究室”不久。赵吉惠想出了要编一部《中国儒学辞典》的点子,经过一番策划,请来西北师院的郭厚安先生,又请了西北政法学院的赵馥洁,还有本校历史系的徐兴海,又拉上我,在他所住的教单三楼一层卫生间对面那不足12平米的斗室,启动了他的《中国儒学辞典》“工程”。那是1985年6月,天气已很热,对面的水龙头喧嚣不停,教单楼厕所特有的气味不时冲入斗室,郭厚安先生念他所拟的二千余条词目。已经两三个钟头了,听得我昏昏欲睡,频频点头。赵吉惠就让郭先生停一下,提醒各位要对词目提出增减意见。我想,这是专门提醒我别打瞌睡。我实在提不出什么意见,并且在心里犯嘀咕:没人没钱,不知这事弄成弄不成? 然而不久,这两千多条就被十七所院校四十多位学者认领撰写。赵吉惠运筹帷幄,周密安排,稿件陆续汇总,他自己也撰写了不少条目。第二年暑假,他们在成都开了审稿会,我因带84级学生去北京实习参观未能与会。又半年后,87年2月,在西安召开了定稿会。一年半功夫,一部约90万字的辞典即告竣工,并且请到了张岱年先生为之作序,冯友兰先生为之题词。这是我第一次参与编写书籍,目睹全过程,服了赵吉惠的干练与组织才能。我为他撰写词条70余,对我来说也是一次很好的学习。后来有人认为我来自中学不懂中国哲学史、不懂周礼、不懂宗法;我心想,你们去看看赵吉惠主编的《中国儒学辞典》吧,那些条目下有我的名字的。 不久,赵吉惠又启动了他的编写《中国儒学史》的“工程”。我用“工程”一词,是赵先生的原话。他说:“我们把这项研究作为一个系统工程看待。”(《中国儒学史·引言》第15 页)在个别研究和合作撰写《中国儒学辞典》之后,进一步发挥群体智慧优势,因人所长,撰写《中国儒学史》。他分析了当时中国学术界的研究状况,提出“我们这项工作的目的主要在于……为中国儒学的产生、发展、演变以及衰落,概括出一个提纲挈领的逻辑结构和理论体系……揭示儒学与中国历史发展的内在联系,旨在为深化中国儒学史的研究抛砖引玉。” 赵先生对于海内外儒学研究状况的宏观把握,依鄙人拙见,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后期的大陆上,无出其右者。赵先生对于《中国儒学史》之后儒学研究下一步也有了系统的规划。他说,下一步要继续分工合作,撰写《儒学与现代中国》,为中国如何走向现代化,提供近现代的文化背景研究。他充分认识到下一步工作会遇到的困难,他说,“显然,我们是在承担着一项力难胜任的,但是具有一定历史意义与现实意义的科学研究工作……我们坚信,只要辛勤地耕耘,不辞劳苦,并且把科学方法与求实精神结合起来,总会结出喜人的硕果供人们去品尝。” 《中国儒学史》由陕西师大、西北师大、西北政法学院等校十五位同仁撰写。初稿写好,中州古籍出版社愿意提供一定经费召开一个审稿会。赵吉惠问我,这会在什么地方开好?我不抱什么希望地、异想天开地建议放在重庆或万县,会后顺江而下,了却畅游三峡的夙愿。没想到赵吉惠就有这能力。88年8月,我们一行九人会齐万县,在太白岩下林业招待所开始审稿。气候酷热,久旱无雨,烈日当顶,又没有空调,凭着几只电扇,我们从早到晚地审读、议论,过得充实而愉快。晚上酷热不退,我怕风,动辄咳嗽,选了离电扇最远的床位。赵吉惠睡在电扇旁整夜地对着吹,安然无恙。审稿结束,郭厚安先生回乡探亲,其余八人沿江而下。8月16日,夜泊万州江心,与万县城内比已十分凉爽了。赵吉惠抽出凉席到甲板上躺了一夜,我劝他小心感冒,他说没事,果然也没事,真是一副好身体!当夜,我听赵馥洁和赵吉惠的研究生石军在甲板上谈诗论赋,对二位的博学十分佩服。几天前在成都时,父亲出示《青城山道观楹联》一书,其中有署名臧贞白(我大伯父)而实为我祖父(以尹)所撰者: 览青城三十六峰,也同造化无方,偶向琅寰留姓字 历红羊百千万劫,大好河山依旧,再从云水话姻缘 我以“红羊劫”考石军,竟能解!且曰66、67年即逢“红羊劫”,我一听大悟!丙午、丁未,丙丁为火,即红,未为羊,果然举国遭劫!你说奇也不奇?我不迷信,但中国几千年总结出来的经验,或许有某些玄妙道理在其中吧?我乘余兴,搜肠刮肚,诌出一首七律,也不知平仄对错,权抄于此,献丑了: 少年壮志入京城,闯荡江湖大半生。 蹉跎二十至四十,萍踪吴楚与燕秦。 故里匆匆来复去,前路茫茫阴耶晴? 听罢石君解红羊,愁看苍穹满天星。 浏览江景,闲暇无事。赵吉惠让我给他看看相,能活多少岁?其实我不懂相术,就根据他的体质和那长长的耳朵,故弄玄虚地掐掐指关节,说:“八十多岁。”“多多少?”“天机不可泄漏。”看他很不满意,我说:“就看你会不会调养,调养得好,突破九十甚至一百也是可能的。”听了这话他才松口气。又因他耳垂虽长却很狭窄,我补充说:“虽然高寿,却有不少局促之事令你不能开心。” 他说:“那没关系,我当了二十多年右派,什么气都受过,能想得开。” 船到巫山,决定停留一天游大宁河“小三峡”。这条河是我此前见到的最清澈的河,两岸青山是我所见过的最苍翠的山,河滩的浪是我见过的最洁白的浪。陶醉在大自然中,我说:“若能在半山建一小舍,我就不走了。”徐兴海不相信地说:“你的工作不要了?”“辞了!”“那你老婆娃娃怎么办?”我张口结舌,答不上来。赵吉惠说:“本来我看你有八九分仙气,现在看来,只剩五分,就算个‘半仙’吧。”“半仙”之名由此而来。其实,那时一行八人都被美景陶醉。我说:“大家都是仙,八仙过三峡。”其中刚好有一位女士刘建丽,相当于何仙姑吧,一位年轻人石军,相当于韩湘子吧;我看赵吉惠先生可算汉钟离,其余各仙赵馥洁、潘策、刘学智、徐兴海,随各位自认,我就不敢胡乱编派了。 同行者为撰写《中国儒学史》走到一起,可没有哪位反对将自己与道家人物联系。由此可见,中国知识分子大多是以儒道互补作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在朝者思进取,在野者顺造化。赵吉惠先生说,“中国传统文化是以儒道为主体的多元结构。”(《中国传统文化导论·序言》)“儒道互补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干”,我是非常赞成的。遗憾的是赵先生儒气太厚道骨略薄,所以未能尽享天年。 从来到陕西师大到退休十多年时间,赵吉惠以过人智慧、惊人速度,出版专著十五部,令我叹服!他的其它学术活动频繁且高效率;由他出面召集的会议不计其数。他一通知我开会我就开玩笑说:“赵吉惠又召集会了!”据我所知,赵吉惠还与赵文润合作主编了《两唐书辞典》,又承接主编了《中国地域文化大系——三秦文化卷》等。 1995年春,李裕民教授从山西大学到陕西师大任教。我对李先生讲,我读研究生学的是先秦思想史,在陕西师大这些年,与赵吉惠教授有几次愉快的合作,自己学术上也有所长进。没想到李先生却说,他与赵吉惠打过几次交道却不怎么愉快。我连忙问为什么。李先生说,赵吉惠代表历史文献研究会到山西,筹备在夏县召开司马光学术研讨会。李先生作为山西省和夏县地方政府的代表与赵先生谈判,在经费支配上发生了分歧,甚至——李先生说,他还借着酒兴骂过赵吉惠呢。 于是我对李先生讲起我所了解的赵吉惠,说赵先生并非李先生误解的那种不学无术的“官员”,他五七年因主张我党应坦诚听取党外人士意见而被划为右派,在野外劳改多年,后来又在资料室当资料员,读书多年。改革开放以来,他勤奋非凡,硕果累累,在史学理论与思想史两个领域都有独立思考和发凡起例的成果问世……“赵吉惠当过右派?”李先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是的。”“看他在会上神采飞扬,把坐在台上那些平常人捧到天上,我还以为他是善于拍马逢迎的官员。”“错了,赵吉惠不是那种人”,我说。 李裕民先生,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初,在对于中国古典文献的熟悉上,就四十年代以后出生的学者看,港台我不敢说,大陆无出其右者!也许是由于我的矮小吧,对于李先生我是须仰视才见的;对于赵先生,我也是须仰视才见。然而两位先生却心存芥蒂,这是我不愿看到的。终于,在认同了“都是做学问的,都很勤奋,虽然路数不同”之后,李先生同意我带赵先生来访。于是,我领着赵先生来到李先生临时下榻的“专家招待所”(即后来学校征求意见后选中的李先生所命名的“启夏苑”)。李先生似乎并不热情,赵先生却是谈笑风生,似乎二人之间从未有过不愉快。这次访问时间不长即离去。几天后,赵先生再访李先生。后来李先生告诉我,他和赵吉惠经这两次谈话,私人之间没有什么芥蒂了。两人见面常开玩笑,无非是因为治学方法上的差异,有些互相调侃而已。李先生告诉我,赵先生对他说:“我们俩是‘不打不成交’啊。”我心想,“经今古文之争”,两千年了啊!可惜愚钝如我,做不了郑康成。 最令我惊叹的,是赵先生驾驭惊马的能力。先生说,他小时候在东北见过抗联,当过儿童团员,拿过梭镖,我不大相信。他又说在西北当右派,赶大车拉煤炭,驾得烈马,我还是不大相信。直到数年前在一次会上,他驾驭着会议进程,忽然间一匹马惊了。他头脑清醒,镇定自若,讲话条理丝毫不乱,最终令会议圆满成功。这回我信了,也服了他的能力。(事涉具体人物,这里就不细谈了) 这是赵吉惠先生一手策划的一次关于郭店楚简的研讨会,汇聚了西安地区有关人士数十人,其后还有会议综述《郭店楚简与早期儒家思想研究的新拓展》,由我系韩旭辉硕士执笔,发表在《孔子研究》2000 年第 5期上。我很惭愧,数年前,在赵先生与辅仁大学同仁协作,在师大召开的“哲学与文化” 研讨会上,就发现自己其实不懂哲学,立志不再参与哲学史会议。我对赵先生主持的陕西师大思想文化研究所的几位朋友说,近年来发现自己不擅长作形而上的思考,比较容易接触形而下的器物,当上了“文物陈列室”主任,我是“玩物丧志”了。这次郭店楚简会议,赵先生盛情邀请我参加,说这是出土文物,要我发言。我就说我“言是不发的,饭是要吃的”,引来众人哂笑,我也无可奈何。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特擅长对“形而上者谓之道”作深入思考的赵先生,从我掌管文物室开始,就常跟我一道去文艺路文物市场。后来市场迁到小东门外,迁到八仙庵,我们都相约骑着自行车前往。他对于“形而下者谓之器”的文物痴迷投入,丝毫不亚于我。对于西安特有的秦汉瓦当和汉唐铜镜,其鉴赏水平也很快提高。他跟我很不一样的是,性格外向。我到文物市场转过很多回,谁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而他不同,很快市场上的贩子们就跟他混熟了,老远见他就喊“教授、教授”。如果有什么新进的东西,那总是要把他请进店内,观赏一番。就这样,由他从中牵线,我们文物室有两次十分重大的收获:一次是一位姓吴的工人,经过十多年搜集选汰,存有一百八十余块精美的瓦当,包括八十余块不同书体和布局的“长乐未央”当(对于艺术系学生来说,这是难得的教材!)和十分珍贵的白虎当、蟾蜍玉兔当、卫字当、上林当、延年益寿当、与华无极当、千秋万岁当、汉并天下当以及秦代葵纹当等等。工人因购房需钱,但只愿趸售,不愿令其藏品流散。赵吉惠得到消息,首先想到我系文物陈列室,于是我们一道去了工人家,谈判以一万五千元成交。这批藏品中的大部,不久即将在新建的“陕西师大历史艺术博物馆”与观众见面。第二次,一个兼贩文物的咸阳教师告诉赵教授,他搜集到一匹砖,很大,无法带到市场来,其纹饰精美,有可能达到一级文物。他不愿被私人购去,倒贩出国。于是我和赵吉惠乘公交车去咸阳教师家。(路费自然是赵吉惠贴了,同时他照例是还要请我吃饭的——无非是路边小摊的凉皮,或者油茶麻花、豆腐脑之类,最高档次是东北水饺吧?)记得那天,二人神神秘秘到达教师家,寒暄几句,迫不及待起身看砖。教师揭去盖在砖上的蛇皮袋,我被上面精美的凤鸟纹饰惊呆了!砖上面、正面、背面、前头,这四面都是凤鸟;栩栩如生,腾飞起舞,美轮美奂,一派帝王气象!令我立即想到《诗经·大雅·卷阿》: 凤皇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藹藹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皇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藹藹王多吉士,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无价之宝啊!我在心里想。我们自然是强调经费的拮据。教师说他夫妇二人半夜从窑店拉回来,花六百元买的,怎么也能值几千,为了国宝不流落国外才找到我们。谈判最终以一千二百元成交,实际是等于送给了我们。过了几天,是星期一,一大早,我骑着自行车,带着系办公室新留下的学生刘先锋,蹬着一辆三轮车去咸阳。中午,我们到了教师家,先锋一口气吃下七八个馒头。饭后看砖,长120、宽20、高40厘米,先锋才明白为什么一匹砖要让他蹬上三轮车来。拉上凤纹砖,半路又因漏气补胎,等到骑回师大,已是晚上十点过。远远地看到赵先生推着自行车,在校门口急切地张望。“在等我们?”我问。“是的,怕出事啊!”已经深入到收藏领域的赵吉惠,深知这中间的艰难。 秦宫遗址出土的凤纹砖成为我们历史艺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陕西省文物鉴定组的先生们不约而同认定:一级文物。系上奖励我一千元,我请赵吉惠和刘先锋吃了一顿,当然不是地摊凉皮,而是天府堂的回锅肉和塘坝鱼。师大教务处赵晓林问我,这砖值多少钱?我说“十万”,他不相信地瞪大了眼;我接着说“美元”,他又张大了嘴;我接着说“也不卖!”他笑起来问:“真的?”“当然是真的!” 说实在话,没有赵吉惠的参与,就没有陕西师大历史艺术博物馆令人眼前一亮的秦砖汉瓦——陕师大人文素质教育基地“亮点中的亮点”。 赵吉惠生病了。在住过几次医院之后,住进交大一附院(原西安医学院附属医院)。我带着新招来的博士生刘晗去看望他。 当年刘晗的硕士论文《论儒学的宗教功能与人文理性》是赵吉惠指导的。答辩会,我是评委之一。刘晗的论文在那一届硕士生中是最好的,评委们一致认可优秀。当刘晗报考我的博士生的时候,我对他完成博士学业很有信心,重要原因之一就是他随时可以向赵吉惠请教。硕士毕业几年之后,刘晗的观点在“儒学曾起过宗教作用”这一点上又向前迈,倾向于认为儒学是宗教。这遭到我的坚决反对:“儒学岂能是宗教!”我说,“中国传统文化与西方的一个重要区别,就在于作为统治思想的儒学不是宗教哲学……实在不行,你选儒道互补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干这个题目。仍然可以随时向赵吉惠老师请教。这是一个很好的题目,虽然已经有人做过,你完全可以展开自己不同的思路。”我希望他从这个题目的思考中悟出儒学不是宗教的道理。若干天过去,刘晗对这个题目似乎找不到感觉。我让他再去拜访赵吉惠。他去了,谈了自己的苦衷。赵吉惠经过思考,劝刘晗研究早期道家的形成过程,并为他拟出具体研究的路径:郭店楚简、上博楚简、汉墓帛书直到王弼定本,随着时代演化,道家思想走向成熟。赵先生又答应刘晗,待有精神,他将为刘晗草拟一个提纲。 2005年4月23日中午接韩旭辉电话,赵吉惠先生作古。我遗憾因忙没有多去陪陪赵先生。记得约一周前,我与刘晗去医院看望。赵先生面部浮肿,我说你经历过多少磨难,总是能挺过来的。赵先生艰难地笑笑,说,这一次恐怕不行了。看来他已有预感。我接电话后立即赶到教育学院,刘晗、卫崇文等学生都在。蔡老师把赵先生去世前不久支撑着写成的《早期道家思想研究》的提纲转给刘晗,含泪说,“这是他最后留下的字迹”。我嘱咐刘晗妥为保存,这是撰写了数百万字大作的赵先生临终的笔迹,寄托着先生对学生的关怀和期望。 4月25日上午,追悼会在三兆公墓举行。我想着赵先生坚强的一生和硕果累累的成就,决心不作悲态。我是来给先生送行的,我想着,平静地步入灵堂。仪式结束,我随着人流向前瞻仰遗容。到了能看清赵先生的地方,别人在鞠躬,我却站住。我惊呆了,我不敢相信,棺中躺着的是几年前还那么倜傥潇洒的赵先生,是几天前还能坦然面对死亡微笑着跟我说话的赵先生;几天之间,赵先生忽然变得那么干瘦,只剩下小小的骨架。他消耗完了从黑土地到黄土地赋予他的所有能量,一丝也不带走。这时候,热泪忽然涌上来,令我视线模糊。我上前两步,深深地三鞠躬,心里说,赵先生,我佩服你! 刘晗拿着赵先生写的提纲,开始重新思考他的论文。我对于简牍帛书没有研究,怀疑自己能不能指导得了这篇论文。奇怪的是,刘晗深入道家学说之后,对于“儒道互补”似乎忽然找到了感觉。他说,他将把早期道家与早期儒家结合起来思考;两千多年的中国传统文化的主干,就是在战国那个迷人的时代诞生的。这时候,我明白了赵先生的深意:只熟悉儒学,而没有领会道家要旨的刘晗,是完成不了“儒道互补”这个课题的。赵先生帮我找到了解决难题的钥匙。刘晗说,他现在的研究已经远远超出了赵先生提纲的范围;但是赵先生的临终绝笔,他会永远珍藏的。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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