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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现实社会的镜子(2)

由于历史学的包罗万象,史学著作的历史悠久和著作量之大,更由于形势需要下的学术分工,天文学、历史地理学、经济学、法学等等相继从历史学中分离出来,发展成为独立的一门学科。即历史学本身,也形成许多分支,大体说来有以下各种:①史学理论:中国古代对历史学的目的、作用、笔法、道德修养等,就有若干专门的论著,如刘勰《文心雕龙·史传》、刘知几《史通》内篇、章学诚《文史通义》等。现在,则以历史唯物主义为研究历史的理论指导。②史料学:包括对传世文献、金石碑志、出土文物以及资料长编的研究和编撰等。古代如宋代赵明诚的《金石录》等,近代以来如罗振玉的《三代吉金文存》、郭沫若的《卜辞通纂》、唐长孺的《吐鲁番出土文书》、唐耕耦的《敦煌社会经济文献真迹释录》、以及《雅片战争》、《太平天国》等许多资料汇编。③目录学:二十四史中许多史书有《经籍志》或《艺文志》,清代纪昀的《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可说是古代目录学的集大成的著作。近代目录学的著作更多,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丛书综录》,则为丛书目录之集大成者。④考据学:如司马光的《通鉴考异》、钱大昕的《二十二史考异》、赵翼的《二十二史札记》等近代以来对于历史事件、人物、地理等的考据论著,更是不胜枚举。如王国维《观堂集林》中所收《殷卜辞中所见先公先王考》、《太史公行年考》、《魏石经考》等许多有创见的考证文章;向达的《唐代长安与西域文明》;岑仲勉的《郎官石柱题名新考订》等,皆其较著者。⑤历史编纂学:《史通》一书中有许多篇论述史书的写法,梁启超的《中国历史研究法》亦有人物、专史、断代史等如何写法的篇章。历史科学的这许多分支,其共同要求则在于求得历史的真实,反映历史的真相。人们只有在了解历史的真实情况下,才能找出历史发展的内在因素,求得其发展规律,起到借鉴作用,为当前的社会服务。
    确实,历史的作用是多方面的,它可以培养人们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精神,可以增进人们高尚的道德情操,更可以作为决策行事的借鉴,直接服务于现实社会。因此,历史学决不是可有可无,而是现实社会中所不可缺少的。
    即以历史事件为前车之鉴,作为借鉴来说,在中国过去的社会中,就是屡见不鲜,屈指难数的。前面提到的“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就说明殷商之人如商纣,应以夏桀灭亡之事为借鉴。再如西汉初年,经常以秦朝的灭亡为鉴戒。《汉书·陆贾传》记载着这样一件有意思的事,即陆贾经常在汉高祖刘邦面前称赞《诗》、《书》,高祖骂着说:“乃公居马上得之,安事《诗》、《书》”!陆贾回答说:“马上得之,宁可以马上治乎?”汉高祖一时觉悟过来,即对陆贾说:“试为我著秦所以失天下,吾所以得之者,及古成败之国”。于是陆贾著书十二篇,每奏一篇,高帝未尝不称善,名其书为《新语》。高祖叫陆贾写出秦所以灭亡,他自己所以得天下的道理,自然是要以秦亡为鉴戒的。陆贾的《新语》,确也从多方面写出了秦亡的道理,故高祖每读一篇皆称善。如《新语·无为》篇,谓虞舜与周公,曾经无为而治;秦用酷法暴刑,穷兵黩武,法越多而犯法者也越多,兵马日增而敌人亦日众,终至于灭亡。汉初的无为而治,固然是在战乱之后不得不实行的休养生息的政策,而秦的暴刑暴役以致灭亡,确是前车之鉴,陆贾的《无为》篇,应该起了不蹈覆辙的指引作用吧!贾谊的《过秦论》,更是以秦亡为借鉴的名篇。鉴于秦朝严法暴刑以致灭亡,汉高祖初入关时就临时约法三章,孝惠、高后时又除《挟书律》、《三族令》和《妖言令》等苛酷法令。这些就是前代秦朝的历史,对后继者汉朝当时社会所起的借鉴作用的事例。
    在中国历史上,唐朝以隋朝灭亡为借鉴的事尤多。我曾在《论唐太宗》一文中,初步指出《贞观政要》一书中以“亡隋”为戒的事就有四十五处。如关于农业生产方面,唐太宗曾对侍臣说:“国以人为本,人以衣食为本。凡营衣食,以不失时为本。……若兵戈屡动,土木不息,而欲不夺农时,其可得乎!”王珪曰:“昔秦皇汉武,外则穷极兵戈,内则崇侈宫室,人力既竭,祸难遂兴。……亡隋之辙,殷鉴不远。”唐太宗于是“今省徭赋,不夺其时,使比屋之人,恣其耕稼”(《贞观政要·论务农》)。此即以秦皇、汉武和亡隋为戒者。
    对中书省所出的诏敕,是否有不同意见或敕令有误,唐太宗鉴于隋朝之失,即要求门下官员对之提出意见,纠正违失,免蹈亡隋的覆辙。《贞观政要·论政体》就记载了唐太宗对门下省黄门侍郎王珪所说的这段话:
    太宗谓黄门侍郎王珪曰:中书所出诏敕,颇有意见不同,或兼错失,而相正以否?元置中书、门下,本拟相防过误。人之意见,每或不同,有所是非,本为公事。或有护己之短,忌闻其失,有是有非,衔以为怨。或有苟避私隙,相惜颜面,知非政事,遂即施行,难违一官之小情,顿为万人之大弊,此实亡国之政,卿辈特须在意防也。隋日内外庶官,政以依伟,而致祸乱,人多不能深思此理。
    这段殷殷告诫王珪的话,指明中门、门下的分工,对不妥当和有错误的政令,必须纠正,不能依违其间,再蹈隋朝的覆辙。这是唐初以亡隋为鉴戒的又一事例。
    唐太宗也反对隋文帝的专断,认为这会贻误大事,招致覆灭之灾。同书同篇记载唐太宗问其臣萧瑀,隋文帝是什么样的帝王?萧瑀回答是“励精之主”。唐太宗指出萧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隋文帝能勤于政事,但不信任百官,事多独断,因而容易失误,其言大略如下:
    (隋文帝)不肯信任百司,每事皆自决断,虽则劳神苦形,未能尽合于理。朝臣既知其意,亦不敢直言,宰相以下,惟即承顺而已。朕意则不然,以天下之广,四海之众,千端万绪,须合变通,皆委百司商量,宰相筹画,于事稳便,方可奏行。岂得以一日万机,独断一人之虑也。且日断十事,五条不中,中者信善,其如不中者何?以日继月,乃至累年,乖谬既多,不亡何待!岂如广任贤良,高居深视,法令严肃,谁敢为非!
    鉴于隋帝的专断独行,因而要求百司在商量稳妥以后,再付诸实施,不妥者即要求臣下执奏,不得顺旨附和。唐太宗的所以能够采纳臣下意见,鼓励进谏和纳谏,隋帝专断之害,实为一深刻的借鉴和重要的因素。
    唐太宗君臣尤以隋炀帝自恃富强、奢侈纵欲以致灭亡为借鉴,《贞观政要·论君道》记载魏征的上疏说:
    昔在有隋,统一寰宇,甲兵强锐,三十余年,风行万里,威动殊俗。一旦举而弃之,尽为他人所有。彼炀帝……恃其富强,不虞后患,驱天下以纵欲,罄万物而自奉,采域中之子女,求远方之奇异,宫苑是饰,台榭是崇,徭役无时,干戈不戢。……民不堪命,率土分崩。遂以四海之尊,殒于匹夫之手,子孙殄绝,为天下笑。……载舟覆舟,所宜深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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