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史书,体裁众多,历史悠久,每一种体裁的史书均能自成体系。对我国史书体裁的研究、总结和借鉴,无疑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本文拟就我国史书体裁研究的历史与现状略作分析总结,揭示当前史书体裁研究中的问题和倾向,以期对推进史书体裁研究有所助益。 一、史书体裁研究的历史传统 我国不惟史书体裁丰富多采、历史悠久,而且对史书体裁的研究也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传统。一则我国古代有重视史书体裁创新的良好传统,表现为新史书体裁的创立、旧有史书体裁的创新发展,以及史书内容、编纂思想的创新等等,每一次创新和发展,都离不开对既有史书体裁的认真研究总结和批判继承,否则就无从谈创新。编年体是我国古老的史书体,它的产生即是综合和借鉴了以前的记言、书事的记载形式;纪传体的创立,就是司马迁将先秦各种处于萌芽中的史书体裁加以研究总结、加工改造而归于一书的结果(包含借鉴编年体之长);纪事本末体的创立,既吸收了编年、纪传二体之长,又克服了二体之缺,是南宋袁枢在研究总结编年、纪传二体的基础上,继承刘知几、皇甫湜 “尽事之本末”的撰述思想而创立的,因事命篇,各详起迄,“文省于纪传”而“事豁于编年”;(注:章学诚《文史通义·书教下》。)典制体则渊源于上古的《尚书》和“三礼”,上承纪传体史书中的“书志”等等。甚至荀悦、司马光等对编年体的改进和发展,班固、范晔等对纪传体的改造和规范……,无一不蕴含着对既有史书体裁的研究总结和借鉴。可以认为,中国古代史书体裁继承、创新的发展历史,就是一部对史书体裁研究的历史,只是这种研究实践尚缺乏理性的总结和理论的说明,也鲜于记载,因而往往为人们所忽视。 二则伴随着史学的发展而产生了史学批评。史学批评以对史学自身的反思审视和总结作为主要任务,历代史学批评家和史学家都极为重视对史书体裁的评论总结,这也是对史书体裁的研究,在一定程度上使史书体裁的研究开始有了自觉的意识和理性的色彩。其中尤著者如西晋张辅《论班马之优劣》、南朝梁刘勰《文心雕龙·史传》、唐代刘知几《史通》和皇甫湜《编年纪传论》、宋代倪思《班马异同》、元代胡三省《新注资治通鉴序》、清代章学诚《文史通义》等等,都对史书体裁研究作出过积极贡献。可见,我国对史书体裁的研究是有悠久的历史和传统的。 二、建国以来史书体裁研究的历史回顾 建国50年来关于史书体裁上的研究,可以分为建国至20世纪70年代末的前30年和80年代以后的20年。 建国至70年代这30年时间里,由于种种原因,史学史研究基本处于停滞状态,其间竟无一部史学史著作问世。关于史书体裁的研究也没有受到应有的关心和重视,大体只有白寿彝《谈史学遗产》(1965年3月)、赵仲邑《正史、野史、稗史》(《南方日报》1962年9月7日)和朱永嘉《论史料学、历史编纂学与历史哲学的关系》(《学术月刊》1965年第5期)等几篇零星的文章论及史书体裁和史书编纂,史书体裁研究基本没有展开。 进入80年代以来,史书体裁研究才得以初步展开并逐渐发展。一方面,是在不少“史学概论”和“中国史学史”一类著作或教材中,出现了集中讨论历史编撰学理论和方法的内容,如:白寿彝主编《文学概论》(宁夏人民出版社,1987年7月),吴泽主编《史学概论》(安徽教育出版社, 1985、年6月),赵吉惠、瞿林东、马雪萍《史学导论》(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 1989年11月),白寿彝著《中国史学史》第一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6年8月),瞿林东著《中国史学史纲》(北京出版社,1999年9月),庞卓恒主编《史学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年5月),贾东海、郭卿友主编《史学概论》(中央民院出版社,1992年12月)等等,均有关于史书体裁的集中论述。另一方面,是出现了较多研究论述史书体裁、体例和结构等的文章,把史书体裁的研究逐步引上正轨(后详),这些文章明显地体现出两大特点:一是论述更加深入;二是研究领域不断拓展。再一方面,是白寿彝主编的《中国通史》12卷22册已于1999年全部出版,这部通史巨著积作者多年思考和探索所得,总结、借鉴和继承了中国古代、近代史书体裁的优点和史书编纂的经验,实现了编撰体裁的重大创新,是我国当今历史编纂学理论探讨和研究实践的一大收获。 综合这20年来史书体裁研究的基本情况,大致可归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综合研究。或者叫整体研究,是指把各种史书体裁作为一个整体范畴进行综合考察的宏观研究。这方面的代表性成果,一是上述所言各种“史学概念”和“史学史”一类著作或教材中关于史书体裁的集中论述。但这些论述或因著作性质所限,或因史书篇幅所限,或因著者研究视野所限,大多概括性太强,而深入分析和论述不够,象白寿彝先生主编《史学概论》那样深入浅出、分析透彻的著作极少。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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