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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史学功能的超越性

历史学以人类社会自古至今发展过程为研究对象,它是一门描述人们的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并予以科学论证的科学。它所依据的是人类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留下的虽是浩如烟海但又是相对片断的文献资料。研究历史固然要立在现实的基石上充分利用过去的历史资料。但是,治史者却不能就此止步,他应当超越历史资料,超越现实社会,超越世俗观念。史学的感召力除了在于它的真实性、生动性外,还在于它的超越性。史学以超越性体现其根本价值。
    
    史学的超越性,体现在史学的功能上。前一时期,史学界关于历史学功能的概括仍仁智互见,莫衷一是。为论述史学的超越性,本文着重分析史学的描述功能、借鉴与预测功能和教育功能。
    关于史学的描述功能
    传统史学中历史编纂学和史料学相当发达,其目的在于追求历史的“复原”。体裁多样、卷帙浩繁的史书多以描述、记载为首义,并包括对菁芜混杂的史料进行认真搜集、反复分拣、精心整理以及校勘、辨伪、考订、注释、编纂等活动。无须赘言,古代治史者以辛勤劳动和卓越智慧给我们留下了一笔珍贵的历史资料。他们据实秉笔,捍卫真理的精神至今仍在熠熠放光。至于考据学家们更以敏锐的眼光、精辟的见解和严谨的学风一度“几乎独占学界势力”①。西方史学史上有闻必录的求真精神也是流传至今的优良传统,主张“史料高于一切”的兰克更把“客观主义”推向高峰,从而使许多西方史家视其为正宗嫡祖。但是从总体上看,单纯的描述和记载还称不上是真正的历史科学。在希腊语中,“历史”的本意为研究、调查、探索,而纯论述性的“史”则以Bible(书)表示,分野甚明。故意大利史学家克罗齐认为:“记载是死历史,而历史是活记载。”②史学作为一门科学,不能离开理论的指导作用,不能否定科学的概括和推论。因此,史学的描述功能决不能把目的停留在“复原”上,而应当在充分占有材料的基础上,“分析它的各种发展形式”,进而寻出“这些形式的内在联系”③,在此基础上进行的描述,即实现了对历史资料的超越。
    在史学研究领域中,追求史学描述功能超越性的实现,即超越历史资料,同尊重历史资料,一切以史实为准,不虚美、不隐恶的原则是并不抵触的。问题是有些治史者自觉不自觉地把主要精力集中于对历史现象细微末节的描述与考证上,主张课题选得愈窄,描述得愈具体入微,引用的资料愈繁多就愈有水平,愈能出成果。有人主张在描述层次的研究中,尽可以进行一切琐碎的考证和一切精心的复原,甚至可以考证到杨贵妃的体重多少,洪秀全的胡子有无等等。但是,如果放弃了史学描述功能中对历史资料的超越目标,繁琐的考证尽管会达到某种程度的“复原”,但那充其量不过是描述了一幕又一幕不相连续的单独人物的活动,并不能使人们从那千差万别的事件中看出任何联系和因果关系,也看不出任何必然的规律性。如果就此止步,史学只能作客观历史的可怜的注脚,而不能成为解释并指明历史进程的科学。
    在科学整体化发展的今天,追求史学描述功能的超越性,不能囿于传统史学的范围之内。考古学、语言学、民族学、人类学等学科的发展及其向史学的渗透,在相当程度上开阔了治史者的视界,同时也向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当代治史者必须在人文科学领域中充分利用各学科的最新成果,才能对历史资料进行辩证的、系统的分析、比较和综合,从而才能更正确、更科学地描述历史,使其笔下的历史更接近实际的历史,更符合历史发展的辩证过程。
    关于史学的借鉴与预测功能
    借鉴作为史学的主要功能,其传统由来已久。“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前车覆而后车戒”等都是史学借鉴功能的表述。现代社会由前代社会演变而来,现代人与前代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人类社会的历史既然不能隔断,其间就必有可资借鉴的因素。史学又是按时序用史实思维的科学,它能从历史的宏观角度对社会发展的原因和趋势进行全局的整体考察,总结经验和教训以影响当代甚至将来。贾谊写《过秦论》总结秦王朝的成败,目的在于警醒汉朝施政者;太史公“于序事中寓论断”④,更为“通古今之变”;司马光苦心孤诣十九年,“专取关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为编年一书”⑤,当然也是“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⑥。
    然而,传统意义上的史学借鉴功能仍是一种低层次的,它仍被一定的社会政治、经济关系所局限,无力超越现实社会,因此仅表现为尽取前人之成法,以应付后来之事变,很容易被引导到实用主义的方向上。这种简单的借鉴往往是为了现实政治目的的实现而到过去的历史中寻找根据,实用性强而科学性差。历史上,改制必须“托古”的现象屡见不鲜。建国以来,我们从建设社会主义的总目标出发,强调对资本主义的批判,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在被借鉴来作为批判的武器之中,也往往夹杂封建主义的东西。例如:反对资产阶级对个人作用的推崇时,却不知不觉地倾向于封建性的人身依附;批判资产阶级法治的虚伪,却有时对封建主义的“人治”脉脉含情;指责资产阶级冒险、投机的性格,则主张封建性的封闭和保守。因此,对资产阶级“全面专政”,却没有堵住封建思想泛滥的闸门。这种借鉴就不能促成社会的进步,相反,却妨碍了在社会主义时期对封建思想的继续深入的批判。应当承认,十年动乱的严酷事实足以引起史学界的深刻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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