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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船山的史学思想(2)

3.哲理性
    船山在史论中始终都贯彻着他自己的历史哲学。他以朴素的历史唯物论与朴索的辩证法思想,指导自己的史学研究。因此,他的史论包含非常深刻的哲理。他尖锐地批判了旧的王霸论、五德始终论、三统论和四会说,使人们对历史的进化、民族的复兴、光明的未来充满着信心。他从宏观的角度研究历史,因而比一般的史家观察问题就高得多、深刻得多。他能从一些不显眼的历史事件中分析出历史发展的转折,条分缕析地指出历史发展的前因后果。他既从历史事件中证明它的哲理,又以哲理来观察分析历史事件,使史、论相得益彰。例如他对分封与郡县的问题,不但从历史的发展线索上论证了郡县代替分封是必然的,指出“郡县之制,垂二千年而弗能改”是“势之所趋”,是“理”之必然,并且用无可辩驳的历史事实,说明郡县制优于分封制(《读通鉴论》卷一)。这样,船山就以历史事实为根据,说明“势”中有“理”,“理”随“势”易,概括出“理势合一”的观点,从而使得他的史论具有鲜明的哲理性。
    4.人民性
    船山在史论中,对下层人民所遭受的痛苦寄以深切的同情,对敲骨吸髓的统治阶级予以深刻的揭露。如论及唐德宗征敛赋税时说:“民之可悲者,聂夷中之诗尽之矣。其甚者,不待二月而始卖新丝,五月而始粜新谷也。君之愚也,促之甚,则民益贫;民益贫,则税益逋:耕桑之获,止有此数,促之速尽,后虽死于桁杨,而必无以继。流亡日苦,起为盗贼……”(《读通鉴论》卷二十四)又在论及唐宣宗朝政事时说:“天子以综核御大臣,大臣以综核御有司,有司以综核御百姓,而弄法饰非者骄以玩,朴愿自保者罹于凶,民安得不饥寒而攘臂以起哉?”(同上卷二十六)这里说的“攘臂以起”是指裘甫的率众起义和相继而爆发的农民大起义。对此,船山评论说:“裘甫之聚众,旬日而得三万,皆当年昼耕夜织,供县官之箕敛者也。货积于上而怨流于下,民之瓦解,非一日矣。王仙芝、黄巢一呼,而天下鼎沸,有司之败人国家,不已酷乎!”(同上)这些同情人民、为民请命的思想,在船山史论中几乎随处可见,这就表现了船山史学的人民性。
    此外,还应当看到:船山由于对满洲贵族统治全国极感不满,因而他对历史上入主中原的少数民族,也就采取排斥的态度。他坚持传统的“尊王攘夷”的观点。反对少数民族贵族同汉族大地主集团争夺统治权。他认为那些少数民族进入中原之后,无一可取之处,这样,就使船山史学失之狭隘,缺乏应有的包容性。他论及过去的少数民族政权时,总是措词偏激,如说:“金元之世,中国遗黎,其能胜千虎万狼之博噬乎?”(《读通鉴论》卷十五)显然,这里对金、元政权的指斥,实际上是把矛头指向清政权。正因为他对少数民族怀有偏见,所以他对历史上某些少数民族的政治家进行的改革,也予以否定。如西魏鲜卑族政权,在恭帝时通过太师宇文泰的筹划,建立了一套乡官制度,这对促进北方统一和发展生产都有一定的进步作用,王船山却斥之为“狄道”。(《读通鉴论》卷末·叙论四),他甚至说:“魏晋之降,刘石之滥觞,中国之文,乍明乍灭,他日者必且凌蔑以之于无文,而人之返乎轩辕以前,蔑不夷矣,”(《思问录·外篇》)船山这样否定少数民族的文化,而只承认以儒学为中心的汉文化,是十分保守的。毫无疑问,这就使得船山不能放眼于更大的世界,从中吸取新思想、新文化,以丰富自己的理论体系。
    二、船山史学的心理结构
    船山史学的心理结构,同中国传统文化密切相关,也与他所处的时代有联系。我认为,忧患意识与乐感精神相互交织,构成了船山史学的心理特征。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可用来作为对这种心理结构的具体描绘。
    船山史学心理特征所表现出的忧患意识,是由其恐惧感和危机感这两种心理因素构成的。
    1.恐惧感
    船山处于国变之时,心中充满着忧虑乃至恐惧,他说:
    “呜呼!士子不幸而生于危亡之世,君已俘,宗庙已墟,六宫尽辱,宗子无余,举国臣民寄死于异类之手,而听其嚼{K17A06.jpg},奸宄施施且拥叛逆而为主,不死而何从自堪?”(《宋论》卷九)这里虽是述说北宋为金所灭,徽宗、钦宗为女真所俘的历史,但却深刻地反映出他对民族沦亡的恐惧心情。这种心情,在《黄书·古仪》中表现得更为突出,他在叙述两宋如何削节镇、收兵权、杀忠良之后,慨叹两宋“挠栋触藩”,结果造成“中区趋靡,形势解散,一折而入于女真,再折而入于鞑靼”的结果。这种强烈的忧患恐惧意识,使他的史论充满着血和泪的激情,给予读者以无限的悲愤的刺激,产生出为保卫民族而奋起斗争的精神。
    2.危机感
    船山由于内心之恐惧,便产生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危机感,他在《黄书》后序中说:
    “民之初生,自纪其群,远其害沴,摈其□□(当为“异类”--引者),统建维君,故仁以自爱其类,义以自制其伦……今族类之不能自固,而何他仁义之云云也哉!”
    船山对传统的汉文化的濒临沦亡,不禁“懔懔危惧”!这种心情,还流露在《诗广传》中:
    “悲夫!情在而礼亡,情未忘也。礼忘而情在,礼犹可存也。礼忘既久而情且忘,何禽之非人、而人之不可禽乎?……河北之割据也,百年之衣冠礼乐沦丧无余,而后燕云十六州戴契丹而不耻。故拂情蔑礼,人始见而惊之矣,继而不得已而因之,因之既久而顺以忘也”(《诗广传》卷二)
    这种发自内心的无比痛苦的感情,正是来自社会民族危机的反映,成为他史学心理结构上的忧患意识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船山史学心理结构的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他的乐感精神。虽然他忧国忧民,但他对民族与国家的前途却抱着乐观情绪。在他的史论中,表现了强烈的责任感和自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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