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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史学批评发展概说(3)

(二)贵直贱曲,倡爱憎至公。
    史之为务在于“申以劝诫,树之风声”,而关键又在于史家能否秉笔直书。刘知几力倡直书,反对曲笔,认为直书有可为不可为之分,齐太史、司马迁、韦昭、崔浩于不可为之时仍秉笔直书,虽防身不周,但遗芳永存;相反,王沉、董统等窃位偷荣,为君子所不耻。在刘知几看来,能否秉笔直书,关键在史家品德。“苟循私忿,忘夫至公”,写不出信史。贵直贱曲,是刘知几史学批评的一条基本原则,但受“名教”影响,笃信“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的刘知几认为“史氏有事涉君亲,必言多隐讳。虽直道不足,而名教存焉”,其“直书”、“曲笔”论有很大的局限性。
    (三)去烦尚简,主文史相别。
    秦汉以降,史例渐驰,采摭日宽,史著渐趋芜累。魏晋文风淫丽,修史文士喜用浮词,史著更是繁不胜繁。针对史著“失在繁富”,刘知几反复申论“文尚简要,语恶烦芜”这一主旨,批评一些史著尤其是魏晋史著“妄入编次,虚张部帙”。刘知几认为,保证史著简要的关键是文史相别,不能用文士修史,不能滥收文章。刘知几主张纪传体史著另加一“书”部,专门收录制、册、章、表。
    (四)讥循重革,贵因俗随时。
    史学是一个世代相承的事业,史学的发展离不开对前人的批判、继承,因而循旧与革新是史学中不可忽视的现象。刘知几对此给予了足够的关注。首先,刘知几强调变革,认为“时移世异”,“前史之所未安,后史之所宜革”。其次,刘知几认为变革应“因俗”、“随时”。不能“用使周、秦言辞,见于魏晋之代。楚汉应对,行乎宋、齐之日”。司马迁将汉初异姓诸侯王同古之诸侯一样编为世家,刘知几认为“虽得画一之宜,讵识随时之义”,而班固“厘革前非”,一概称传,值得称道。刘知几批评孙盛、孔衍、陈寿、王邵、何之无“好奇厌俗,习旧捐新,虽得稽古之宜,未达从时之义”。再者,刘知几承认史学可以因习、模拟,但认为因习、模拟不能照搬照抄。总之,刘知几认为史学可以循旧,但更重视史学的创新。
    (五)辨职忤时,论史馆之弊。
    唐初统治者在重视修史的同时对史学控制日益严格,国史官修制度化,史馆制度渐趋完备。刘知几在《史通》中作《辨职》、《忤时》篇,畅论史馆之弊。刘知几认为史馆修史有五不可:1.史馆史官众多,相互观望,延宕时日。2.史馆史官不能如古时广泛收集资料。3.史馆人多口杂,史臣下笔,多所忌讳。4.监修各持己见,一国三公,史臣无所适从。5.监修既不指授,又预刊削。刘知几所论是否全面、公允,姑且不论,但他将批评的锋芒直指时事,这种精神无疑是可贵的。
    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经过秦汉、魏晋南北朝的发展,史学批评的基本范畴已经逐步形成,是非据《春秋》、简要宗《左传》、实录崇《史记》、周赡重《汉书》这四大标尺已经逐步确立,到刘知几《史通》,其史学批评的内容基本上涵盖了中国古代史学批评名与实、直与曲、文与质、简与烦、创与循这些基本范畴,包括了史学批评的方方面面。在《史通》问世后一个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对《史通》知之甚少,《史通》影响不大。但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特别是随着史学批评的发展,中国古代史学批评史上这颗耀眼的明珠终于显露出了它应有的光彩。《史通》以其博大精深的体例、娴稔自如的批评方法以及深邃精当的见解折服着后来者,并被后人推许为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第一书。因此,我们说,《史通》的问世,标志着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的成熟。
    三、从刘知几到章学诚: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的繁荣
    隋唐以后,随着国史官修制度化,修史程式化,越来越多的学者将史学兴趣转移到了对传统史学的总结与反思上来,他们不断地对前人的史学实践进行批评,从而直接促成了中国古代史学批评的繁荣。其表现之一就是这一时期史学批评名家辈出,论著连牍。刘知几以后,柳冕、杜佑、皇甫湜、王钦若、欧阳修、曾巩、司马光、郑樵、朱熹、洪迈、叶适、陈振孙、李贽、顾炎武、王夫之、王鸣盛、纪昀、章学诚等或论说史家,或臧否史著,他们都是这一时期史学批评的名家,其中郑樵、章学诚更是大家。《史通》之后,欧阳修《崇文总目叙释》、洪迈《容斋随笔》、叶适《习学记言序目》、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郑樵《通志总序》、纪昀《四库全书总目·史部》、章学诚《文史通义》等都是这一时期史学批评的名篇,其中《文史通义》是《史通》之后中国古代史学批评又一代表作。
    表现之二是目录题解式史学批评的大量出现及“史评”概念的确立。目录题解式史学批评源于刘向《别录》,发展于《汉书·艺文志》、《隋书·经籍志》。隋唐以后,目录题解式史学批评有了较大的发展,欧阳修《崇文总目叙释》、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都有目录题解式史学批评。这一时期史学批评的发展在目录学上的反映便是“史评”类的确立。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首立“史评”类,其后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四库全书总目》继承并发展了这一分类法。《四库全书总目·史部》“史评类叙”谓:“《春秋》笔削,议而不辨。其后三传异词,《史记》自为序赞,以著本旨,而先黄老,后六经,退处士,进奸雄,班固复异议焉,此史论所以繁也。其中考辨史体,如刘知几、倪思诸书,非博览精思,不能成帙,故作者差稀。至于品骘旧闻,抨弹往迹,则才翻史略,即可成文,此是彼非,互滋簧鼓,故其书动至汗牛。”在这里,《四库全书总目》作者不仅沿用了“史评”这一分类法,而且说明了“史评”概念所包括的内容,分析了史学批评著作少,历史评论著作多的原因。“史评”概念的确立,表明人们已从理论高度对史学批评活动进行认识、概括与抽象,直至今天,一些学者仍将“史评”误认为就是史学批评,其影响由此可见一斑。
    隋唐以后史学批评的代表人物是郑樵、章学诚两位史学批评大师,其代表作为《通志总序》、《文史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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