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建武八年”条 《后汉书·高句骊传》载为“光武复其王号”,明显衔接前一句,其意为建武八年(32),朝贡称臣,故恢复其原有的“高句骊王”称号。《后汉书·光武帝纪》只云:“八年十二月,高句丽王遣使奉贡。”未提王号更易之事。不禁令人怀疑《后汉书·高句骊传》恢复王号的提法,可能受到《三国志·高句丽传》“始见称王”的影响。 3.“安帝永初五年”条 《后汉书·高句骊传》将“求属玄菟”一事系于安帝永初五年(111)朝贡之后。《三国志·高句丽传》笼统记为“殇、安之间”,并载更属之因是宫“数寇辽东”。《后汉书·孝安帝纪》载:“永初三年春,高句丽遣使贡献。”与《后汉书·高句骊传》不同。究竟是高句丽在安帝永初三年、五年朝贡两次,还是“五”为“三”之讹误,只有永初三年遣使一次,尚难判定。 抛去细节仅从内容构成分析,《后汉书·高句骊传》此条包含“贡献”与“归属”两部分。《孝安帝纪》所记是朝贡,《三国志·高句丽传》所记为“更属”。《后汉书·高句骊传》很像《后汉书·孝安帝纪》与《三国志·高句丽传》两条目杂糅的结果。 4.“建光元年春”条 此条《后汉书·高句骊传》比《三国志·高句丽传》、《后汉书·孝安帝纪》详细。《后汉书·高句骊传》分春、夏、秋三部分,详述了建光元年(121)东汉王朝与高句丽、鲜卑、濊貊、马韩等边疆民族政权组成的集团军之间的多次交锋。细节方面,三传颇多疑义。 春季之战,《后汉书·孝安帝纪》载征讨对象为高句骊、秽貊,征讨结果是“不克”。《后汉书·高句骊传》所记战事一波三折。起初,小胜“捕斩濊貊渠帅,获兵马财物”。之后,中宫诈降之计,使玄菟、辽东两郡城郭被焚,死伤二千余人。再后,发广阳、渔阳、右北平、涿郡属国三千余骑救二郡,但“貊人已去”。《三国志·高句丽传》所载被攻击对象更具体:“焚烧候城,人辽隧,杀吏民。”并载征讨之因是宫危害“二郡”。 夏季之战,《后汉书·孝安帝纪》载进攻一方为“秽貊与鲜卑”两军,未提高句丽,此战蔡讽“战殁”。《后汉书·高句骊传》载:“夏,复与辽东鲜卑八千余人攻辽队”。主语模糊,是高句丽与鲜卑联军,还是前文中提及的貊人,未详。攻战结果尤为详细:“蔡讽等追击于新昌,战殁,功曹耿耗、兵曹掾龙端、兵马掾公孙酺以身捍讽,俱没于陈,死者百余人。”《三国志·高句丽传》笼统记为:“后宫复犯辽东,蔡讽轻将吏士追讨之,军败没。” 秋季之战,《后汉书·孝安帝纪》载为“冬十二月”,进攻方为高句骊、马韩、秽貊联军,在夫余王子的协助下“州、郡并力讨破之”。《后汉书·高句骊传》记此战发生于秋季,强调高句丽在战斗中的领导地位,“宫遂率马韩、濊貊数千骑围玄菟”,并载“夫余王遣子尉仇台将二万余人”、“斩首五百余级”。 上述8条,《后汉书·高句骊传》与《三国志·高句丽传》细节处差异明显,表明两者史料关系不如“概述”部分紧密。深入分析不难发现,《后汉书·高句骊传》或者是《三国志·高句丽传》的删减版、扩充版,或者是《三国志·高句丽传》与其他资料的合并版,《三国志·高句丽传》仍是《后汉书·高句骊传》编修的重要参考依据。 另外,《后汉书·高句骊传》中有6条史料,《三国志·高句丽传》未有相关记载。除“遂成还汉生口”条外,其他5条,《后汉书》帝王《本纪》、诸生《列传》或有记载,可略辨析。 1.“二十三年冬”条 《后汉书·高句骊传》记载具体,《后汉书·光武帝纪》笼统,仅云:“二十三年冬十月,高句丽率种人诣乐浪内属。”《册府元龟·外臣部·降附》采纳的是《后汉书·光武帝纪》的说法。 2.“二十五年春”条 《后汉书·高句骊传》载有“句骊攻击各郡”及“祭肜以恩信招之复塞”两事。前一事,《后汉书·光武帝本纪下》记为:“(建武)二十五年春正月,辽东徼外貊人寇右北平、渔阳、上谷、太原,辽东太守祭肜招降之。”只云“辽东徼外貊人”,未提“句骊”之名。从当时高句丽的国情分析,高句丽不具备远征的能力,《后汉书·高句骊传》记载有误。后一事,《后汉书》卷20《祭肜传》记为:“建武十七年,拜辽东太守……二十五年,乃使招呼鲜卑,示以财利。其大都护偏何遣使奉献,愿得归化,肜慰纳赏赐,稍复亲附。其异种满离、高句丽之属,遂骆驿款塞,上貂裘好马,帝辄倍其赏赐。其后,偏何邑落诸豪并归义,愿自效。”此节提及“骆驿款塞”之人为“其异种满离、高句丽之属”。 《后汉书·高句骊传》在“辽东太守祭肜以恩信招之”后,强调“皆复款塞”,如果“款塞”者仅“句骊”,没有必要以“皆”相称。以此分析,“款塞”的主语应是《祭肜传》中的“其异种满离、高句丽之属”。所以,《后汉书·高句骊传》此条有合并《光武帝本纪》与《祭肜传》之嫌。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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