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文字大部分与李天飞所订相同,但综合考察《考灵曜》之宇宙结构模式,笔者以为李说亦有矫枉过正之嫌。如对于第三句的理解,认为“上”、“下”二字颠倒,就没有确凿依据,验之以日照模型,也与实际差距很大,因此笔者此处仍依《考灵曜》原文,不加改动。需要指出的是,郑玄、孔颖达等人为《考灵曜》所作的注解,虽不能与《考灵曜》原文等同看待,但对于我们理解《考灵曜》的内容依然是有所助益的,下文中我们依然要参考它们来解析《考灵曜》的“地动说”。对于《考灵曜》中与“地动说”内容无关的其他论天理论,与本文内容无关,笔者并未录于此处。 2.《考灵曜》“地动说”的天地结构与天地大小 据“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天百七万一千里”之文,则《考灵曜》之天很明显是一个闭合的球体。按古代周三径一的算法,则天是直径为35.7(半径17.85万里)万里的球体。而据“正(月)日假上八万里,假下一十万四千里”之文(18),日道所在是一个半径为19.35万里的球体。则日所在天球与第一个天球不同,二者半径相差1.5万里。汉人普遍以为日月大致共行一道,则月道也应在日所在大天球上。再据“二十八宿,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文,则二十八宿等恒星也位于一个闭合的球体上。又“日道出于列宿之外,万有馀里”,则二十八宿位于日道所在大天球内部的另一个球体上,二者相距一万余里。这样看来,二十八宿天球正居于半径为17.85万里的内球体上。郑玄、孔颖达等人将外部天球命名为“四表”,为星辰“四游之极”(19)。其说虽不见于谶纬原文,但也是有所依据的。为便于描述,我们不妨也称外部天球为四表天球,而称内部二十八宿所在天球为恒星天球。 再据“天以圆覆,地以方载”之文,则大地为一个方体,这是古代人们对大地的共同认识。至于大地的大小、厚度为多少,《考灵曜》中没有明确的记载,其他纬书中的记载相差很大,无法采用。不过,大地的大小与厚度并不妨碍我们理解和演示《考灵曜》“地动说”模型。郑玄依据《考灵曜》“地与星辰四游升降于三万里之中”之语(20),推测“地盖厚三万里”(21)。虽然这种推测未必合理,但于建立模型比较方便,笔者下图从之。 那么,《考灵曜》“地动说”的天地结构便是:四表天球--恒星天球-地体。日月道所在的四表天球在最外面,半径为19.35万里;二十八宿所在的恒星天球在其内部,半径为17.85万里;地体在最内部。 3.《考灵曜》“地动说”的地体运动理论 《考灵曜》中最为重要的,是其关于地体运动的完整理论: 地与星辰四游,升降于三万里之中。 地有四游:冬至地上北而西三万里;夏至地下南而东复三万里;春秋分则其中矣。地恒动不止,人不知,譬如人在大舟中,闭牖而坐,舟行而不觉也。 《考灵曜》的地体运动理论一经提出,便引起了关注,但由于其语言过于简略,给后人的理解造成了一定的困难。难点有二:一,地体运动的幅度每个方向各为多少?二,所谓“春秋分则其中矣”,是指地心完全与天球中心重合,达到三维空间的中心?还是地心仅仅与天之中心所在的平面重合,居于南北立面上的中心?这就需要详细的讨论。 对于第一个问题,郑玄的理解为:“地盖厚三万里。春分之时,地正当中。自此,地渐渐而下,至夏至之时,地下游万五千里,地之上畔与天中平。夏至之后,地渐渐向上。至秋分,地正当天之中央。自此地渐渐而上,至冬至上游万五千里,地之下畔与天中平。至冬至后,地渐渐而下。”(22)即认为地体每个季节移动的幅度为1.5万里。也即是说,郑氏对“北而西三万里”的理解为,向北、向西各1.5万里;对“南而东三万里”的理解为向南、向东各1.5万里,合起来地体每个季节移动3万里。笔者通过计算,认为其理解比较接近事实,可从。 关于第二个问题,古人并无任何解析。陈美东先生将“春秋分则其中”理解为地心与天球中心完全重合(23),则地体在一年四季中是沿着一条直线作往返运动,如下图: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在一年中看到的星空就应该是带状的,而且春秋两个季节的星空应完全一样。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我们一年四季所看到的星空是一个倾斜的类半圆,而且春季与夏季的星空截然不同。因此,笔者以为此种理解有欠妥当。那么对于《考灵曜》“春秋二分则其中”就只有作第二种理解:春秋二分时,地心虽然位于天球的中心横剖面上,但并未与天球中心重合,而是应有一定的距离。这个距离,也应为1.5万里。再参考谶纬中一贯坚持的“地右动”说,即地体在空间中是自西向东逆时针运转的。按照这种理解,笔者绘图如下。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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