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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学振]民间叙事的生命树——作为民俗学学科建设意义上的关键词


    摘要:《民间叙事的生命树》作为刘魁立先生在叙事学研究中的代表性成果之一,在民俗学界始终具有广泛的影响力并引发了一系列讨论。该文章跳出过往历时研究法的窠臼,将共时研究及形态学的相关理论、方法加诸到“狗耕田”等类型的特定故事中,成功探讨了故事内部结构、关系,并以图文并茂的方式详细阐发了一系列新理论、新概念,因而成为民间叙事论著中极具理论价值的作品。民俗学学科建设需重视收录、整理包含“民间叙事的生命树”在内的民俗学关键词,研究这些历久弥新的学科精华。
    关键词:民间叙事;生命树;民俗学;刘魁立;“狗耕田”
    

    《民间叙事的生命树》有广义及狭义之分:从狭义上讲,单指2001年4月在北京召开的“中日民间叙事文学情节类型专题研讨会”的主题报告,即《民间叙事的生命树———浙江当代“狗耕田”故事类型文本的形态结构分析》一文;从广义上来讲,则是刘魁立先生及其门下弟子施爱东、巴莫曲布嫫、尹虎彬、叶涛、张雅欣、林继富、刘晓峰(以成书文章编排顺序为序)共同完成的关于民间叙事学的论文合集。该合集收录了包括《民间叙事的生命树———浙江当代“狗耕田”故事类型文本的形态结构分析》《〈民间叙事的生命树〉及有关学术通信》《关于“情节基干”与“核心母题”的讨论》等在内各类文章13篇。
    刘魁立先生长期关注民间叙事学、民间文艺学等领域,有丰富的理论成果。20世纪80年代起受聘担任北京师范大学民俗学博士生导师,开设过“民间叙事学”课程系统讲授普洛普的《民间故事形态学》等。刘魁立先生积极参与、推动了中国民俗学界与外国民俗学界的交流活动,《民间叙事的生命树》就是在“中日叙事学”国际会议中所作的报告。
    一、“民间叙事的生命树”的由来
    刘魁立先生先后在哈尔滨俄语专科学校(黑龙江大学前身之一)、北京俄文专修学校(北京外国语大学前身之一)留苏预备部等院校学习,由于对语言有异于常人的敏感加之自我不懈的努力,在国内即已将俄语掌握到较高的水准。有了语言及相关课程的铺垫,在1955年得以以留学生身份被公派至莫斯科大学留学。
    在苏联学习时,刘魁立先生围绕俄罗斯民间文学,利用寒、暑假及空暇时间,合理安排、开展了一系列与民间文学密切相关的田野调查工作。他先后考察了包括苏联伏罗涅什州安娜区老托以达村、临近芬兰边境的卡累利亚等在内的多个地方,并在契切洛夫、鲍米兰采娃、托卡列夫、梅列金斯基等多位著名学者的指导下,结合其田野调查经历写出了《谈民间文学搜集工作》等文章,并以题为《俄国农奴制改革时期的民间故事中的现实与幻想问题》的学位论文获得了莫斯科大学语文学副博士学位。
    时至今日,刘魁立先生提出的诸多理论设想和学术主张,仍然留有明显的“苏联印记”:民间文学搜集工作中的“忠实纪录”原则,最近在研的村落课题,都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在莫斯科大学所接受的民俗学专业训练。刘魁立先生迸发于20世纪50年代的学术智慧对当今民俗学界,特别是民间文学、叙事学领域依旧有着极深的影响。
    1994年,刘魁立先生与日本、韩国口头传统研究领域著名学者稻田浩二教授、崔仁鹤教授共同创立了亚细亚民间叙事文学学会,为东亚民间故事传统研究搭建了一个交流平台。刘魁立先生的代表作之一《民间叙事的生命树———浙江当代“狗耕田”故事类型文本的形态结构分析》即是在亚细亚民间叙事文学学会年会中提交的会议论文。在那时,虽已有世界性的类型索引问世,但就专门的亚洲民间类型索引却始终未能出现。为了弥补这一学术空白,崔仁鹤教授经与钟敬文先生、稻田浩二教授沟通,着手成立了专事研究三国共同故事的国际性学术团体———亚细亚民间叙事文学学会。学会筹备成立之际,钟敬文先生就指派刘魁立先生参与其中,促成了该学会的成立。学会成立后,中、日、韩三国每两年轮流举办学术会议,并限定具体议题讨论。
    2000年,为提交在韩国汉城(今称“首尔”)召开的亚细亚民间叙事文学学会第6次学术研讨会的论文提纲,考虑到浙江的世居少数民族数量不多且民族成份也相对稳定,文化同质性较强,刘魁立先生决定围绕浙江的“狗耕田”故事来撰写文章,提交会议报告。为此,他没有急于写作,而是先把相关的故事材料收齐,并逐一分解,写出梗概。在将搜集到的28条故事信息加以解构后,发现有一段情节在所有文本中都是一致的,而文本不一致的地方则是围绕这一段情节展开,将这段一致的情节纵向立起,凡各文本一致之处就变粗,不一致处则变细,竟出现一个树形图,粗者如树干,细者似树枝。而树枝上或有两则文本,它们又在某处有同异,因此又生出另一根细枝。最后发现,这是一个树状的结构。
    在研究“狗耕田”故事过程中,刘魁立先生对类型的定义、异文之间的区别、关联及其衔接方式有了新的认识,并发现一个类型下可出现类型变体,因此从类型中可再生发出另一单元。除此之外,就衔接方式的能力而言也有相当大的差别:有些地方特别强而另一些却很弱。新的发现产生了新的疑惑:摒除基本要素,一个类型的本身究竟是如何发展的?为了探究这个问题,刘魁立先生曾将相关要素做成纸条铺开到一张台桌上进行实验,实验后期竟贴满了整张桌子。
    这种将历时研究排除在外,强调共时研究的方法在民间叙事研究中可谓另辟蹊径,是一种平面观察的新理论。唯物辩证法认为量变引发质变,偶然中蕴含着必然。“民间叙事的生命树”得来看似偶然,却是刘魁立先生40余年民俗学研究的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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