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来了一个僧人和一个道士,道士说道:疯兄果然不省世事,放着酒肉不食,朽腐不过如此而。只听那和尚说道:明明是癫兄不省世事,反倒说我,长须如鬃,拖沓至此岂不脏羞,酒肉虽好却是伤身害命之物,食之何益。只听道士说道:须发乃身体自然之物,即生之必有其用,岂可随意弃之。只是那酒肉,我不离口也未见其害。和尚又说道:你我争论岂止千年,不争也罢,酒肉自有酒肉的好坏处,因人而异,焉能与你相比,你我还是对弈一局好分胜负。道士也说道:正是、正是,千年对弈必求一胜负。说罢,二人大笑不止。 二人拿出棋盘来,席地而坐,忽一阵风至,沙土落满棋盘,和尚顺口说道:不喜风来沙,沙喜脏僧物。道士大笑道:贫道眼前石,石上道士福。和尚抬眼一望,果见大石一块,就向石边走来。二人来到近前一看,此石虽大,却犬牙交错,无处安身,和尚说道:此石顽劣,无处安身如何是好?只见道士拿出拂尘抽打石块说道:果然是劣石一块。石头闻得此言,摇身一变,方方正正平如江水,和尚道:道兄果然变化无穷,只是片刻便有如此变化来,道士说道:你变化就变化了,何故如此卖弄。二人不知内情互以为对方变化而至,也不多说,坐在石头之上对弈起来。 僧道刚一出现时,这顽石就已发现了二人,虽以修炼的能辩音识物,知天高地厚之远,风雨变化之机,似如此之人型还是初见,甚是欢喜,只因在这旷野虚无之处辗转了几千年,自是有些烦闷,正在烦恼之时,忽见二人,岂有不喜之理,二人的谈话尽在耳中,虽初次听到人言,因本身的灵气,自然知晓其谈话内容,也不言语,尽看其二人举动,见二人想在自己身上对弈时,就随时变化,二人尚未可知,当二人对弈起来时,这石子也倒知趣,静静地观看牢记在心,二人边下棋,边谈天说地,无拘无束酣畅淋漓,道士又拿出酒来,不时地喝上几口,和尚问道:前几日不见师兄何处去了?只听道士说道:云游至西方凡俗地界,见那里人虽比东方开化,却多有骄纵顽劣之辈,如若不及时加以训导惩戒,任其泛滥恐天下无宁日矣。和尚道:莫非师兄亲自动手杀人不曾?道士:那倒未必,只给他们一些惩治而已。和上:不知是如何惩治法?道士:这个容易,让那些淫欲之徒染些病痛之苦,令其改悔,贪欲之辈做囚笼之徒,阴险奸诈的,让它原形毕露,还有那趾高气扬、飞横跋扈嫉妒虚伪的,让他多贪些官司羞涩之事,抑郁寡欢,不得善终。道士说道:不知师兄近时哪里剃度去了?和尚道:寻到东土愚蛮之处,更是可笑,那里的人们如同行尸走肉,忙忙碌碌不知如何适从,且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得势的人忘乎所以,愚昧的人竟然以身试法,贪婪成性,只见得眼前利益,无恶不作,让人痛心,我也剃度了几位,广修庙宇,只是那里的人不听教诲胡作非为,我也如同师兄之法炮制于众,不肯改悔之人,只好让他自作自受,自食恶果了。道士也说道:正是,既然他们不肯改悔,只好如此了。二人说话间,以至黄昏,道士道:我等二人修行一样,道行同等,你我心境归一,看来要在棋盘上分胜负是不可能了,只做消遣而已,既然如此,今天色已晚,不如归去,和尚也说道:正是。把棋子拾起放入囊中,二人便起身离去。 刚走两三步,就听人言道:二位师父慢走,如若不弃,改日可复来。二人停下脚步,回头看时,并无一人,道士说道:是何人在言语,臧头露尾不肯现身是何意?只听那石头道:二位师傅在我身上歇息对弈,此刻便不知是我,我就是那顽石,只有些许变化,岂敢在两位师父面前献丑。和尚道:这厮是谁,待我看来,遂圆睁二目细看,和尚大笑不止:原来是女娲补天时遗留下的一块残石,也罢,这厮居然修炼得如此。石头道:正是,我在此修炼了几千年,只是无人指点,难以脱胎换骨身列仙班,还望两位师父加以指点,使我能脱离这寂寞世界,道士说道:你这厮不通理性,你是有师父的人,岂敢又拜我等为师,岂不有伤教化?石头道:我师父何来?和尚说道:你是女娲锻造出来之灵性,她自然就是你的师父了。石头:师父不提此事方好,如提来,我反到悲切,女娲炼造我之时,只为补天而用,我不喜,女娲便弃我而去,还说任我自生自灭,岂有师父之情谊,弟子甘愿拜二位为师,方才听二位师父,言到那红尘之中,方知天下有此世界,愿随二位师父云游天下,也开些眼界。和尚道:你这厮,不在这里好好修炼,云游什么天下去?那红尘世界乌烟瘴气,混浊不堪,去那里何益,且带个累赘的身躯哪里去得,还是在这里修炼方好。石头:看来是两位师父嫌弃我,我若是成仙得道肢体,何须劳烦两位师父,也罢,既然两位师父不肯收我为徒,也不强求,只是两位师父在我身上对弈时,我便留心,方识对弈之法,听说两位师父,对弈千年也无胜负,不如我与两位师父中的一位对弈一局,若能胜一招半式,就允我做弟子如何?哈哈哈,和尚大笑:这厮只懂些皮毛,就口出狂言,难怪女娲仙子舍他而去,是有道理的。说完就要离去,石头又说道:无论如何明天都要一试方好,望二位师父,不要忘了今日之约,二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飘然离去。 却说那石头,和两位仙家夸下海口,自是心中焦虑,如明日不能得胜,岂不是令他耻笑,思来想去,已是暮色天黑。望着满天的星斗就当做棋子,反复的探索,一招一式相互相成相成相克,不得其法,直到夜幕而去,东方渐白方才歇息,直盼那二位的到来,那两位哪里把这事挂在心上,依然云游天下,潇洒度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