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时20分,当工人、农民队伍走过沙基,转入内街,学生队伍来到沙基调元街口的时候,沙面域多利酒店楼顶的英国士兵突然向游行队伍开枪射击。岭南大学教师区励周和学生许耀章当场被打死。跟在岭南大学队伍后面的坤维女中、第二高小的中小学生也遭枪击,许多学生受伤。 英国士兵听到域多利酒店的枪声,立即用机关枪向沙基的游行群众扫射。停泊在白鹅潭海面的英、日军舰,也开炮向沙基射击。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即黄埔军校)党军第一师第二团第二营代营长蒋先云率领的第二连、第四连、第七连,一进入沙基,就遭到沙面方面的机关枪扫射。 沙基是一条开阔的马路,队伍没有地方隐蔽。蒋先云命令全体官兵,以行人道的柱子作掩护,监视沙面的动向。第四连代理连长宋希濂向蒋先云报告,他的队伍走到东桥斜对面的沙基 街头时,遭到东桥上的英国士兵射击。各连官兵,满腔义愤,一致要求蒋先 云下令还击。蒋先云,本是工人运动的领导者,曾参与领导著名的安源大罢工。还领导过湖南水口山矿工工人大罢工。1924年进入黄埔军校学习,现已成长为军事指挥员。 这时,蒋先云考虑到,眼前发生的惨案,是国家大事,不是几个连的兵力所能解决的。况且,英国士兵都有洋房、沙包作掩护,靠步枪火力是不能杀伤他们的。蒋先云当机立断,大声下令:“不准开炮!” 英国士兵仍在射击。黄埔军校党军第一团第三营营长曹石泉,第二排排长义明道、陈纲,被机关枪射中,当场牺牲。传令兵许国良受了重伤。蒋先云的脚也被弹片擦伤。他说:“革命军的职责是救国救民,我们要继续掩护群众走避。” 下午4时,大雨倾盆,沙面方面才停止了射击。 据救护队统计,在沙基惨案中,有54人被打死,117人受重伤,轻伤的不计其数。 英帝国主义者制造了沙基惨案,还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英国领事杰弥逊照会广东国民政府,声称这次事件,是黄埔军校学生军“首先开枪,至百响之多”,沙面方面才“不得不还击”。 蒋先云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写了《6月23日沙基惨案报告》,予以驳斥。蒋先云说:“我是23日沙基惨案最后离开帝国主义者虎口的一个,同时亦是被机关枪射击幸而不死的一个。惨案的经过,身受目睹。今陈述其经过的实在情形,以证明帝国主义的阴谋。” 接着,蒋先云说:“我们正行到沙基街,前面即有枪声,沙面之帝国主义者已开枪射击前面之学生。于是,在军队前面之学生及工农,皆仓惶逃避。我等对面的机关枪及步枪,皆向我射击。始则枪声霹雳,继复枪声隆隆,知外舰亦已向我开始射击。” 最后,蒋先云说:“英帝国主义者反辱相加,谓系我黄埔学生军开枪在先。然我学生军决非至愚。若真要杀帝国主义者,岂肯使我手无寸铁之工农商学同胞先行,送与帝国主义者屠杀?且当日军队,皆用四路纵队而行。若真要杀帝国主义者,当先知帝国主义者亦必杀我,又岂肯用密集队形前进,至受莫大损伤!……帝国主义者嗜杀弱小民族而不负责,甚至反唇相加,是可忍,孰不可忍!除已报告所属长官外,谨此报告,希转呈政府以为交涉之一份佐证。” 在沙基维持秩序的第九区警察署二分署署长何元钧,也以自己目睹的实情,向上级写了报告。 何元钧说:“2时15分,巡行大队到来,都严守秩序,沙面内有外国人全副武装站立观望。巡行者虽高呼口号,但并没有任何过激行为,所以相安无事。在3时20分,巡行大队前队已过去八九成。工人、学生将随后转入内街时,沙面外国人忽然躲避起来,学生正到沙基调元街口附近之际,沙面域多利酒店楼上,不知什么原因,竟开枪向巡行群众射击。而英国工部局一听到枪声,就用机关枪向沙基一带射击。不一会儿,沙面射击的枪声如连珠炮。白鹅潭上的外国军舰,也开枪向北岸射击。我巡行各队,均纷纷走避,并无还枪射击,而他们竟开枪一小时之久,也没有停止,以至于我方民众死伤众多。……为些市民大巡行,也只求伸张公理,并无越轨行动。而沙面内凶徒,竟无故开枪射杀我国多人,实在是横暴已极。” 7月11日,广东各界人士举行沙基惨案烈士公祭大会。参加的有省港罢工工人和广州各界100多个团体,约10万人。大会庄严、隆重。主祭人献上红花数朵,放在54位死难烈士灵前,并宣读祭文,表示要继承烈士的遗志,同帝国主义战斗到底。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