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六大”决议上把广州暴动说成为“退兵之一战”这个结论,缺乏具体分析,不能解决当时的实际问题。我至今仍对这个结论有保留。广州暴动是以教导团为主力,警卫团也有一部分参加。暴动的决定虽然是省委会议通过的,但实际上策划的灵魂是德国人威尔曼(是共产国际派来指导暴动的代表,一共派来三个,有一个叫何锡思,是位苏联将军,在背后指挥,没有出面,广州起义失败后,国民党抄了苏联领事馆,何锡思被捕后牺牲了。另一个名字记不起来了)。这个人是不讲具体条件的十足的主观主义、教条主义者。在省委会议上,对暴动条件是否成熟,应如何进行暴动产生不同意见,发动暴动的具体时间是在白天还是晚上,我们认为最好选择在晚上。趁敌人戒备稍松懈,突然动作,胜利的把握较大,而他却坚持一定要在白天,并且还要搞工人总同盟罢工示威游行。没有看到广州的工人是分裂为两派的,我们直接领导的只是印刷工人、汽车工人、手车夫等行业的一些工人。国民党掌握了大部分机器工人。在这种形势下举行总罢工是不可能的。他以大帽子压人,批评我们是单纯军事观点。 后来,在我们坚持下没有搞总罢工,暴动也是在晚上举行的。在准备广州暴动过程中,收藏手榴弹的米店被敌人破坏,敌人在已部署镇压起义,我们决定将起义日期提前。广州暴动的准备工作做好了,在起义前才通知叶挺同志他在暴动当天晚上才赶到广州的。发动起义的那天晚上,我没有到教导团驻地四标营。教导团攻下伪公安局后,我便进入公安局,张瑞华同志是四军军医处的,她参加了起义,担任救护工作。暴动这几天,我都在起义指挥部内,我当时是中共广东省委军委负责人之一。我们办公的地方在伪公安局局长朱晖日原来办公的房子。楼下是一个大厅,我就在这里工作,在这里工作的还有省委的一些同志。 十一日凌晨起义后,珠江北岸除了长堤的敌四军军部、文德路的一个敌军机关和国民党检察队等少数机关没有攻下,大部分地区已解决战斗。珠江南岸仍为李福林第五军盘踞隔江和我们对打。十一日深夜,我们在起义指挥部里开会分析了形势,叶挺同志看到形势不好,认为不能再在广州坚持,主张向海陆丰撤退。这个主张本来是正确的,当时的国际代表威尔曼不懂得打仗,主观武断,说搞暴动只能前进,不许后退,批评叶挺是主张去做土匪。张太雷同志不懂军事只听国际代表的话,从此,叶挺同志不再讲话了。 暴动胜利后,缴获了很多武器,前来参加暴动的工人也很多,如果以这些武器把参加暴动的工人全部武装起来,可以组成一支很大的队伍,有计划地转移到农村,是坚持武装斗争的一支很大的力量。这样广州暴动取得胜利就会更大。今天来看,广州暴动之所以失败,从我们自己本身来说,主要是没有经验。有秀才造反的味道。太雷同志虽然是我们党内有威望的领导者,是一位好同志,但他是书生出身,缺乏军事常识,缺乏领导武装斗争的经验。就以他在十二日中午去西瓜园出席工农兵大会这件事来说,对警卫工作没有注意。结果却给敌人冷枪打死了。太雷同志的牺牲,是一个严重的损失。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