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布莱特将军设法从美国驻澳大利亚海军司令赫伯特·雷利中将(Herbert FLeary)那里弄到了3架合适的B-17轰炸机。几小时后,这3架飞机起航飞向棉兰老岛,但是其中一架因引擎出现问题不得不中途返回基地。 经过7小时的飞行后,两架飞机于午夜时分飞临德尔蒙特简易机场。跑道两头很快升起两堆焰火,通过这种原始的方式,把跑道照得通亮。 很快,撤离人员爬上了两架飞机。因为有一架飞机没有来成,乘客们只有拥挤在两架飞机上。简·麦克阿瑟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麦克阿瑟的助手悉尼·哈夫少校(Sidney Huff)坐在投弹手的位子上。另外两个官员一起挤在炸弹隔舱里。麦克阿瑟则坐在报务员的位子上。 弗兰克·博斯特洛姆上尉(Frank BBostrom)驾驶着第一架B-17“空中堡垒”开始在短短的跑道上滑行,希望能在到达跑道尽头的火堆前升空,这时,飞机最重要的部件--引擎开始发出爆裂声。联想到飞机在抵达德尔蒙特机场后机修工们竟花了一个小时修理出现问题的增压器,每个人心里都感到特不舒服。博斯特洛姆瞄了麦克阿瑟一眼,发现他神情漠然。一会儿过后,引擎的爆裂声停止了,B-17轰炸机也顺利升空。第二架飞机紧随其后。 30分钟后,轰炸机遇上了暴风雨,机上乘客被颠得四处翻滚,并引发了晕机传染病。当飞机飞过东印度群岛(Indies;现印尼)、帝汶岛(Timor)以及北新几内亚(Northern New Guinea)等这些扩张中的日本帝国的“领土”时,飞行员不得不做些急闪躲避的动作,因为敌人无疑正监视着空中动向。 黎明时分,迅速敏捷、机动性强的日本战机起飞搜寻“借道经过”的B-17轰炸机,而和另一位飞行员成功地逃过了他们的视线。这时,机上全体人员都轻声地吐了口气--他们终于远远眺望到在晨曦中发出微光的澳大利亚北海岸。一会儿之后,博斯特洛姆接收到无线电报告,报告提醒他们说:飞机原定的着陆地点达尔文市(Darwin)正遭受着日本战机的狂轰滥炸。 两架B-17轰炸机上的燃料在逐渐减少。正当博斯特洛姆开始漫不经心地想着:他可能不得不让飞机强行着陆--当然这样做绝对很危险,况且机上还载着美国最著名的将军,这时,传来了新的无线电消息:改变航向,飞往巴彻勒机场(Batchelor Field),那儿距离达尔文有50英里的航程。 飞机着陆后,麦克阿瑟将军从轰炸机上跳了下来。他很快发现一名美国军官,并把他叫过来询问有关集结军队重新夺回菲律宾的进展情况。那位军官满脸茫然,一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他结结巴巴地说:“长官,据我所知,整个国家只有为数不多的军队。” 此刻轮到麦克阿瑟感到困惑不解了。他转身面向他的参谋长理查德·萨瑟兰少将(Richard KSutherland),断言道:“他一定是搞错了!” 去往澳大利亚东南海岸城市墨尔本还有1500英里路程,其中大部分旅途都是乘坐受围困的布莱特将军安排的一辆专列。这辆“专列”是一个“古董”:火车头很小,还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两节车厢很破旧,里面摆放着硬板凳;还有一节外表鲜红的守车(caboose)。麦克阿瑟一行将不得不坐着这古老的运输工具,冒着酷暑,前行1000英里到达阿德莱德市(Adelaide),然后他们将换乘由澳大利亚政府提供的一列现代快速火车直达目的地--墨尔本市。 火车行驶至第三天,麦克阿瑟的副参谋长理查德·马歇尔上校(Richard JMarshall)在阿德莱德北部的一个村庄上了火车。到达巴彻勒机场后,他直接飞往墨尔本先打前站。 马歇尔直截了当的汇报给了麦克阿瑟将军漫长的军事生涯以最沉重的一击。麦克阿瑟以及他的随员们一直认为,在澳大利亚会有一支军队正整装待命,可现在才发现,那只不过是他们的“单相思”而已。4个澳大利亚步兵师现正在另一半球--北非的沙漠上与德国人交战。事实上,全澳大利亚只有32,000名盟军士兵,而且他们中绝大多数是非战斗人员;只有不到100架可调配使用的飞机;全国没有1辆坦克,也没有海军--前不久,海军司令雷利的舰队在爪哇海战中刚被摧毁。 这或许是麦克阿瑟一生当中唯一一次感到如此的沮丧。当着他所信赖的助手们的面,他痛斥罗斯福总统是个骗子,他认为是罗斯福总统设下“圈套”诱骗他们离开科雷吉多的。 3月18日,在远离澳大利亚11,000英里处,《纽约时报》一则头版头条消息让所有读者感到振奋:“麦克阿瑟现身澳大利亚战争将出现转机”麦克阿瑟确实到了澳大利亚,但“战争将出现转机”只不过是那些严重脱离现实的新闻记者们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真正的情况是,日本正兵分两路,像两把尖刀,直插澳大利亚而来。虽然麦克阿瑟拥有举世公认的军事才华,但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他也很可能难于使这个不设防的国家免遭侵略和蹂躏。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