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字号停射,缓缓调头,向外海移动。
单桂芳命令全速追击。对方一见607号脱离岛岸依托,立刻调头180度,迎着607号集中火力齐射,顿时607号战防炮被压,单桂芳赶紧下令转舵,向白带岛撤退。“永”字号紧追不舍,一直把607号逼进岛坳,见607号依助岛礁,重复阵地战,无计可施,再次拉至远处,采用曲炮吊射。单桂芳见敌舰远离,又命令出击。
如是,双方展开海上拉锯战,你进我退,你退我追。单桂芳原想借助某个出击机会突然转向,回海门港搬援兵。无奈渔轮速度太慢,全速才只有8节,而“永”字号巡航速度就有18节,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追上。几次尝试失败。“永”字号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咬住不放。单桂芳不敢贸然把607号拉出去对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近来对手变得越来越狡猾,战术多端,经常采取海空协同,诱惑单舰外出,或空中打击,或以群舰围剿。 眼见日头偏西,单桂芳只好发报向海门港求援。
这一次故障频频的老步话机没有在关键时候掉链子。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海面出现一字排开的白色浪迹,炮艇大队接到电报赶来增援。“永”字号知大势已去,调头驶向大陈岛。单桂芳看一眼船钟,这一仗自上午11点30分直打到傍晚4点,高度紧张之中不知不觉一天竟然过去。 战后清点,607号射出炮弹70余发,直接命中敌“永”字号数发,而渔轮上除了部分人员耳鼓震破流血,船身仅有轻微擦伤。
陈雪江问单桂芳改装渔轮的战斗性能,单桂芳翘起大拇指,一个劲儿夸战防炮好使唤,声音大,在海上有震慑力。陈雪江又问他,渔轮牛车样的速度怎敢跟“永”字号周旋一天。他说,其实打仗跟打架一样,你只要主动出击就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如果你上来就怵,那肯定倒霉,被对方吃掉。
这次战斗结束不久,8艘50吨级新型护卫炮艇也出厂编入陈雪江麾下。每艘艇上都配备了25毫米、37毫米双联装自动机关炮,采用国产新型主机,时速达12节。8艘新护卫炮艇分别编成一中队、二中队,极大鼓舞了指战员士气。
华东海军有步骤地扩编,卓见成效地夺取制海权,令台湾当局忧患日添。大陈防卫部司令兼浙东反共游击总指挥胡宗南对此制定下“寸海必争”的反击策略。
胡宗南,国民党二级上将,生于1896年,浙江省孝丰县人。1924年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生,历任团长、旅长、师长,1935年被授予陆军中将。1937年8月参加淞沪抗战,指挥第十七军团被日军击溃后只身逃脱。1938年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第八战区、第一战区副总司令,辖4个集团军,总兵力40个师45万人,号称“西北王”。解放战争中,指挥所部进攻延安,晋升陆军上将,荣获“河图”勋章。1949年兵败西昌战役,携残部20万人逃往台湾。国民党监察委员会陕西籍委员李梦彪等46人弹劾胡宗南“丧师失地,贻误军国”罪名,国民党行政院、国防部以“自无若何刑责,足资论究”,“不付军法会审”。胡宗南感不杀之恩,化名秦东昌,率军潜返浙东台州列岛,在大陈岛设立防卫司令部,上大陈岛驻扎军官战斗团3100人,游杂武装突击大队3500人,下大陈岛驻扎海军陆战团约2800人,常驻海军舰艇5至7艘,游杂船只30余。同时大规模收编培训沿海海匪,至1952年春总兵力达1.2万余人,握有制空权和制海权。 华东军区海军预测胡宗南部可能有4种动向:
一、以大部队(10万至15万人或5万至7万人)向闽、浙地区进犯,以精悍的海上武装部队,配合美海、空军向我舟山、长江口地区进行牵制性海盗式袭击,策应闽浙方向主要进攻; 二、以千人以上、万人以下的兵力,对我沿海进犯抢劫,伺机歼灭我守备小部队; 三、以军舰和布雷封锁沿海港口,进行经济封锁和破坏;
四、以海匪袭扰渔业航运,特别是舟山以南以东的三门湾至檀头山外海,经中街山列岛至嵊泗之浪岗山海面,长江口外佘山岛以南以北海域。
陶勇发现对手是20年前红军反“围剿”时手下败将,感触良多,决定采取“敌进我进,针锋相对”的对策,把跟老冤家的会面设在瓯江口外大、小鹿山、羊屿、鸡冠山4座岛屿。
4岛背倚披山岛,最近点离披山仅8海里,属于国、共两军的“游击区”,平日里互有进退,胡宗南派遣反共突击军第四十二纵队司令何卓权领兵占领诸岛,配备了3至4艘军舰担任警戒,并保持空军战机临空,意在加强大陈岛外围防卫,控制南北航道。岛上还设立了国民党“保密局”、“内调局”、“情报处”等特务组织,派遣小股特工袭扰大陆。 陈雪江在晚年的《四岛登陆抗登陆战》中回忆:
为了解放大、小鹿山、羊屿、鸡冠山4座岛屿,60师、公安17师和我们巡防区在玉环县坎门镇设立了陆、海军联合指挥所。温台巡防大队参加攻占四岛战斗,去了第1、第2两个中队,1中队中队长陈立富,2中队中队长是张家麟,每个中队是4艘艇,都是我们海军自己设计制造50吨新炮艇,不但速度比老艇快,而且火炮的口径也比老艇大。
五月初,60师、公安17师和我们三家奉浙江省军区命令在海门召开作战联席会议,当时决定:第一步,先攻占大、小鹿山、羊屿、鸡冠山4座岛屿,这四个岛都靠近我们海岸,因为可以在航道上卡住我们脖子,所以大陈的敌人很重视。第二步,四岛解放后,就乘胜攻占积谷山岛。因为积谷山在九洞门外面、黄礁观通站的东南面,不管我们什么船艇,只要从浙南海区到海门去都要经过积谷山脚下,敌人在这里安下的钉子不拔掉不行。 作战会议上明确了作战部署:
步兵第一七九团一营为主攻大、小鹿山岛主攻部队,以两个连为第一梯队,以一个连为第二梯队。公安第十七师一个连攻羊屿岛,一个进鸡冠山岛。野炮营一个连位于坎门,两个连位于寨头,构成火力网摧毁岛上敌阵地。
海军巡逻艇大队一中队4艇在步兵登陆前航经楚门、寨头、羊屿3岛以北,进至大、小鹿山东北堵截敌人,防止从海上逃窜。步兵登陆,以炮火压制敌前沿火力点,策应攻坚。陆军登陆后,转移小鹿山与大鹿山之间担任警戒,相机打击增援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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