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挺悬,如果当时博古执意不带毛泽东走,或者虽让他跟着走,但却将他限定在一支,使其接触范围和活动天地很小,能量也无从发挥,能否有他后来在长征途中造成的“伟大的历史转折”,看来就很难说了。如今许多关于长征和毛泽东的史书及著作中,都曾引用当年给李德做翻译的伍修权几十年后的话说: “如果他(指毛泽东)当时也被留下,结果就难以预料了,我们党的历史也可成了另一个样子。”
这的确很值得人们深思:若是毛泽东真的落得瞿秋白、何波衡同样的命运,还会有后来的遵义会议及长征胜利吗?再若被留在苏区的毛泽东后来果然东山再起了,历史又将如何呢?似乎可以说博古那次改变决定,实际上也是一个有深远历史意义的重大抉择,应该被认为是为中国革命以及毛泽东本人做了件大好事。
为了这次空前规模的“战略转移,在他们那并不粗壮厚实的肩膀上压的重担早已竟尽全力和超负荷了,才20多岁的博古和30多岁的李德,似乎全都变成了”老头子“。他们在反复考虑多方论证后将中央机关和红军部队进行了改编整顿和组合,中央及军委领导机构和机关后勤人员等等,编成了两个行动纵队,一个代号为”红星纵队“由接替刘伯承任总参谋长的叶剑英任司令;另一个代号为”红章纵队“,由中央组织部长兼中央党务委员会主任罗迈(李维汉)任司令。毛泽东奉命编进”红星纵队“的二队,其妻贺子珍则分在”红章纵队“的休养连里,使夫妇二人两”队“分居了。李德的妻子萧月华也随休养连行军,看起来是李德”以身作则“不搞特殊化,其实是萧月华同他的矛盾日益加深,巴不得离他远远的。当时其他不少领导人也都夫妇分开,各跟各队分别行军,女同志们大都在休养连里。
按照李德的运筹策划,他将战斗力量最强的第一、第三两个军团分别担任为转移大军闯关开路的左、右前锋,第八、第九两个军团则分列其后以护卫两翼。又命令实力仅次于一、三军团的五军团殿后压阵,以掩护前行的各个机关与部队。所有这些部队组了人墙式的甬道,中间走着的是号称”红星“、”红章“的两个中央纵队,他们前后左右都有红军作战部队防卫护送,当时在五军团的刘伯承将这种转移方式比喻为”坐轿子“和”抬轿子“,中央纵队是”坐“的,各路红军是”抬“的。李德后来说,转移初期的全部人马,”出于明显的宣传目的,红军号称有十万战士,这个数字无疑是不准确的,差不多应该打个对折,因为长征参加者的总数大约只有八万人,另外,战斗部队(不包括随军人员)和收容纵队(包括警卫部队和内勤部队)的非战斗人员的比例,大约是三比一。“ 对于转移时机和出发日期的确定,也曾颇费苦心。李德回述说:
8月计划预定突围日期是10月底11日初,因为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蒋介石企图在这期间集中力量发动新的进攻,突围的日期选择在这时,必然会使敌人扑个空。
根据各种情报消息,李德判断蒋介石很可能发现了红军的突围意图,又因第七军团的北上先遣抗日和第六军团的突围西进与贺龙部队会合,敌人已经有所察觉并提高了警惕,正在一些地段增加了兵力堡垒,加强了封锁包围和防卫,并且可能提前向苏区发动又一次大规模进攻。据李德记述:
在九月的最后几天,蒋介石的主攻部队的确同时行动起来了。由于我们的侦察工作做得十分出色,党和军队的领导才能及时对计划做出相应的修改。
也就在这时,红军在南线与陈济棠的粤军秘密协议停战借路,对方可以为红军转移让出一条大道。于是李德和博古等就将转移出发的日期基本确定在10月中上旬内。
李德、博古策划和决定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不仅没有如今专门的军事会议进行研究,连中央政治局都没讨论过,更没有按照党和红军的传统做法,每次重大行动之前,必先向干部群众尤其是红军指战员进行充分的政治动员和解释说明。直到就要发了转移了,上上下下许多人包括大批党和军队的高级干部,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和将要怎么着。连身为中央书记之一的洛甫”当时觉得我已经处于无权的地位,我心里很不满意“。一切都由博古、李德秘密议定再经周恩来去补充细节和布置落实。为此,李德说:”毛泽东后来利用这种情况诽谤党的领导,他特别责怪博古和周恩来没有为长征做好充分的政治上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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