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与金文专辑” (李学勤先生考察宝鸡石鼓山出土西周青铜器) “震撼!太震撼了!” 9月5日下午,当著名历史学家、古文字学家、国家“夏商周断代工程”首席科学家李学勤在看完今年
6月份我市石鼓山出土的数十件青铜器后,不禁拍案叫绝并提笔写下了“宝鸡瑰宝”四个大字。他说,自从这一震惊全国考古界的大发现公布后,他就一心想来看看,以大饱眼福、了却心愿。 每一次发现都让人欣喜若狂。 “哈哈哈哈……”当天下午,从存放西周墓葬中出土的青铜器库房里,突然传出一串长长的笑声,专程来到宝鸡的史学“泰斗”李学勤在仔细查看石鼓山西周墓葬中出土的青铜器上的纹饰和铭文时,竟然兴奋地大笑起来。“了不起!了不起!这绝对是一个伟大的发现。”耄耋之年的李学勤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得弯了腰。“青铜时代是人类利用金属的第一个时代,是古代文明的重要标志,而宝鸡恰恰是周秦文化的发祥地,青铜文化极为丰厚。”李学勤说,正是出于对宝鸡青铜器的神往,他才专程来到这里,因为他知道,宝鸡发掘出土的青铜器总能让很多文物工作者,甚至是考古学家欣喜若狂。 也许是宝鸡的每一寸土地都保留着深厚的历史遗韵,所以,每走一个地方,都宛若在历史隧道中徜徉一般。提起宝鸡地区青铜器的一次次发掘出土,年事已高的李学勤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宝鸡的确无愧于‘青铜器之乡’的美誉。比如堪称西周早期青铜器精品的何尊,尊底那一百多字的铭文就记述了周成王继承武王遗志,在洛阳修建东都成周的历史,印证了《史记》所载营建洛邑(今河南洛阳)的史实,而且铭文中的‘中国’两个字也是目前发现最早的‘中国’称谓;再比如逨盘的长篇铭文记载了单氏家族
8代辅佐西周
12代周王的功绩,第一次印证了《史记·周本纪》所记西周诸王名号;还有西周最大的鼎大盂鼎、中国最大的铜盘虢季子白盘、传世铭文最长的青铜器毛公鼎、记载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法律判决书的青铜匜以及纹饰最华丽的青铜器折觥等等的发掘出土,每一次都能让人欣喜若狂。” 青铜器拉近了和宝鸡的距离 对于考古工作者和历史研究工作者来说,宝鸡也许是心目中的一块“圣地”,李学勤也不例外。“宝鸡是我非常仰慕的一个地方,因为这里出土了太多非常有价值的青铜器。”李学勤长期致力于汉以前的历史与文化研究,注重将文献与考古学、古文字学成果相结合,在甲骨学、青铜器及其铭文、战国文字、简帛学,以及与其相关的历史文化研究等领域,均有重要建树。正是这么一位博学多才的老人,提起宝鸡,他三句话不离青铜器——从西汉时期出土西周青铜器开始,两千多年来,宝鸡发掘出土的青铜器数以万计。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宝鸡地区又出土了大批精美的青铜器,尤其是西周初期重器何尊的出土、史籍失载的弓鱼国墓地的发现、岐山董家村窖藏中
37件青铜器的面世、扶风庄白一号窖藏 103件青铜器的发掘以及眉县杨家村窖藏中
27件全部带有铭文的青铜器重见天日等,都令世界为之震惊。说起宝鸡的青铜器出土,李学勤滔滔不绝。显然,正是这一次次重大的考古发现,让这位兼有清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际汉学研究所所长、出土文献研究与保护中心主任等多个头衔的学者从青丝到白发,始终倍加关注宝鸡,并且越走越近。“我觉得青铜器就是我和宝鸡这座城市之间的一座桥梁。每次来宝鸡,我都和这里的青铜器有一次交集。包括这次,我也是专程为这些西周墓葬中出土的青铜器而来的。”李学勤不失风趣地说道。他告诉记者,他虽然身不在宝鸡,但是心里常常念着这里的青铜文明,这从他的很多学术报告和论文中都可以看出来。因为宝鸡的青铜器出土在我国考古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其数量之多、形体之大、铭文之长、内容之重要、保存之完好,都是极为罕见的。在世界上许多国家有博物馆的地方,很多都有宝鸡地区出土的青铜器,国内各地博物馆收藏的青铜器中,也有很多出土于宝鸡。 石鼓山青铜器将成为标志性器物群 优秀的历史文化遗产是一个城市所特有的文化名片,是一个城市的“灵魂”,也是一个城市文化赖以发展和创新的基础。李学勤说,因为他对青铜器有感情,他对宝鸡有感情,所以,在西周墓葬发掘伊始,当他从广播上听到墓葬的发掘进程时,他就坐不住了;当他从报纸上、电视上、网络上看到墓葬的发掘现场时,他就更坚定了要来看一看的决心。 几张铺了红色台布的长方形大木桌上,从石鼓山西周墓葬群出土的禁、卣、爵、罍、甗、鼎、簋、壶、彝、斗、觯、盉、盘等大型青铜礼器整齐地摆放着,这让李学勤不禁感叹:“青铜器‘长’在宝鸡。”“这么大的方彝很罕见。”“没想到,这提梁卤上的花纹竟然如此精美。”李学勤看得十分认真。他表示,商周之际是一个重大的转折时期,此次从石鼓山西周墓葬中出土的青铜器就是这个时期的物证。不管这些青铜器是战利品,还是互相交换或者馈赠的结果,归根结底,都是当时文化互相交流、互相影响、互相融合的特征。 对于西周墓葬中所出土的众多青铜器,李学勤说,这是几十年来我国商周墓葬考古的一次重大发现,为研究商末周初的历史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资料,对认识商周时代有很重要的实证价值。尤其是出土器型巨大的青铜“禁”,堪称圆了中国青铜器学界的梦。李学勤告诉我们,青铜“禁”传世和考古发掘都很少见,最早见于西周早期,流传甚少,在整个中国考古史上,铜“禁”一共只发现了五件,其中有两件下落不明。抚摸着此次出土的青铜“禁”,李学勤说:“过去中国的青铜器专家都要到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隔着玻璃去看那套世界仅存的西周青铜‘禁’,而这次出土的西周早期青铜‘禁’更加精美完整,而且了解了出土原始状态,有助于学界研究神秘的‘禁’在当时的功用。” “这应该是商周之际十大重要考古发现之一。”经过两个多小时地分析和研究,李学勤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他认为,石鼓山发掘出土的青铜器将会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器物群。也许,这个标志性器物群能为尘封三千年历史之门的重新开启提供一把崭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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