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天的历史记忆 卢庆贻在发出电报的三天后,从重庆出版的大公报上读到了方先觉军长的“最后一电”。 1944年6月1日,驻防在衡阳外围的部队逐步调入衡阳城,参加衡阳保卫战。
“根据当时的部署,上头估计最多一两个星期就能结束战事,所以只备了两个星期的粮食和弹药,但没有想到,战斗一直打了47天。”66年后,已经年迈的卢庆贻老人,仍能清楚地记得当年的每一个日子。身体尚算硬朗的老人,坐在自己几十平方米的地坪中,面对着一望无际的稻浪,向《法制周报》记者清晰地讲述着当年的一切。
“衡阳会战打响以后,刚开始,我们的电台还需要与在城外的友军取得联系,但到了后来,友军全部入城以后,我们就只需与设在芷江的空军基地和重庆方面联系了。”卢庆贻等人奉命进入衡阳后,担负着军部与外界的通讯联系工作。电台共有四个报务员,每6小时一个班,24小时轮流值班。
由于衡阳的电台功率较小,与重庆方面的联络并不顺畅,最后便只能通过芷江空军基地中转与重庆的联系,“我们要向重庆方面汇报,只能先将电报发到芷江,再由芷江转重庆;重庆方面过来的指示,也要通过芷江中转。”卢庆贻说,经芷江发往重庆的电报,每天定时四次,主要是汇报每天的战事、伤亡情况以及所需要的军备物资等等,但具体电报内容,发报员是无法了解的。
“具体内容需要专门的译电员翻译。”卢庆贻说,密码只有重庆译电室的指定人员和军部随从参谋两个人知道,一般的人是译不出的。 “47天内,经我们手发出去的电报无数,但这些电报都讲了一些什么,我们始终不知道。”
衡阳会战的最后一电,是经卢庆贻手发往重庆的。电文的内容,卢庆贻在发出电报的三天后,从重庆出版的《大公报》上读到了方先觉军长的“最后一电”。 在回忆这一细节时,老人显得特别激动。
“8月6日,军师长会议结束以后,参谋将一份拟好的电文送到电台,当时正是我值班。我按惯例将电文发到了芷江,此后,就再也没有向外界发出一封电报了。”
卢庆贻发出电报的第二天,在弹尽粮绝、没有外援的情况下,第十军与日军签订了停战协议。他所在的军部电台也在完成历史使命后静音。
卢庆贻说,此次停战协议,方先觉向日方提出了三个条件:保证官兵生命安全;收容治疗伤兵,郑重埋葬阵亡官兵;第十军保留建制,不出衡阳,就地驻防。“当晚,方先觉军长就与日军68师团长堤三树男正式谈判,日方向第十军的顽强战斗意志表示敬意,并完全同意所有的条件。历时47天的衡阳之战,到这里算是落下了帷幕。”
对于衡阳会战最后的结局,卢庆贻老人坚持认为不是投降。“8月8日,战斗停止以后,全城没有挂一面白旗,这怎么能算是投降呢?”在他的记忆中,衡阳守军共有17000人,最后只剩下不到2000人,“这其中还包括医务人员、后勤人员等非战斗人员”,除了6000余伤兵外,其余人员均已阵亡。
历史资料显示,此次衡阳会战,日军共发动三次总攻,战斗结束后,日军五个师团伤亡人数,美国统计是7万人,中国估计是3.9万到7万人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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