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大逃亡” 他赶紧回头来看时,发现那两个被特别信任的战俘抢了鬼子的枪,把鬼子杀了。
卢庆贻发出“最后一电”后,和军部所有的官兵一样,被日军俘虏了。他和另外的300余人一起,被集中关到衡阳城里的天主教堂。 “当时的那个屈辱,真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我们能理解军师首长的痛苦。如果不那样做,有可能全军覆灭。”
在天主教堂关了几天后,大家都在想着怎么样逃出去。“有一天,我被一个日本兵相中,拉我出去做苦力。”卢庆贻说,日军进城后,也没有吃的,就去附近的农村抢别人的秋收果实,“我当时被他们派遣去抢农民的谷子。”
几天后,一小股日军押着卢庆贻等被俘的十军战士,往零陵方向走。“由于害怕美国飞机的轰炸,日本鬼子不敢白天走,只能晚上走。”在走了几天后,来到零陵一个偏僻的山村,卢庆贻老人对《法制周报》记者说,具体什么地名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地方离公路比较近,山高林密。
“当时的日军小分队只有10多个人,都带着枪,我们是20多个人。我们一路走过去,从来没有去掉想要逃离的念头,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机会终于在一个日落时分到来了。
卢庆贻说,有一天傍晚,日本鬼子要他们去“打捞”(抢百姓人家的东西),抢一些老百姓的生活日用品。“这一天的情况很特殊,他们只派了一个日本兵押着我们上山,我们10多个人同时被派出去。”
“那个鬼子身上挎着一支步枪,手里拿着一支手枪,并安排他自认为信得过的两个战俘一起,陪他在山脚下等,我们10多个人则被赶上山去‘打捞’。”卢庆贻说,在上山时,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战俘,朝我们使了一个眼色。
“我当时就明白,逃跑的机会来了。”果然,上山不到半个小时,山脚下就传来了枪声。他们赶紧回头来看时,发现那两个被特别信任的战俘抢了鬼子的枪,把鬼子杀了。 “杀了鬼子后,大家躲进山里,首先毫无目的地转了两三天,所幸没有遇到搜山的日本鬼子。” “你们吃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卢庆贻面对记者抛出的这一问题,哈哈大笑起来。
“进了山,吃根本就不成问题。老百姓只要一听说是打衡阳保卫战的,都把自己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我们,走到哪里都一样。他们自己舍不得吃,专门做饭给我们吃。”
在山连山、沟连沟的深山里转了几天后,大家开始思考到底往哪里逃。有人说,在邵阳武冈有74军的驻军,大家便提议往武冈走。也不知走了多少天,最后终于来到了武冈74军的驻地,“一听说我们的遭遇,74军当即就收留了我们,当时已经是冬天,他们发给了我们冬衣冬裤。”
在74军驻地,卢庆贻和同行中一个姓张的第三师无线电台的台长与第十军驻贵州留守处取得了联系。两人随后赶到贵州留守处报到。
“由于第十军的建制还在,不久之后,第十军再次组建成立,我亦升任中尉。”随后,新组建的第十军被调往陕西城固县整训,直到1945年8月15日,日军投降。 1946,卢庆贻在平汉会战时被解放军俘虏,并由此结束了军旅生涯,回到湘潭老家当了一名农民。这一年,卢庆贻才十八岁。
卢庆贻老人育有两男两女,现在居住在大儿子家。平时,身体健朗的老人还能参加一些劳动。对于自己的抗日英雄史,老人以前很少提及。近年来,却意外地成为一些媒体和民间老兵组织的追访对象。在姜畲镇,只要提起他的名字,很多人会主动带路。
看着眼前翻滚的绿色稻浪,卢庆贻老人显得很安详。老人说,历史总是要过去的,不能老是纠缠在历史的痛苦记忆中,但历史又是不能忘记的,忘记了历史就等于背叛了自己。 “还是朝前看吧”,卢庆贻老人最后对记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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