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3万人分7批运达,另外约一千五百多人自愿留在越南。去台人员均在台湾南部的高雄港上岸,大多数编入陆军各师,眷属则分别安置在台北、台中、台南、左营、花莲等新建的“富台新村”。至于黄杰则在越南处理善后事宜,四处登门造访,表达感谢之意。走前,他向堤岸各侨团辞行,欢宴中即兴赋诗,算是告别富国岛岁月的心情写照: 去岁忘情曾烂醉,而今病胃怯杯多 中原自有重逢日,风雨南邦奈别何 黄杰回到台湾以后被誉为“海上苏武”,在众叛亲离的混乱岁月中,他对蒋介石的忠心不二算是通过了严峻的考验。对于固守台湾一隅的国民党政府,最需要的莫过于这种虽乏慑人才具但能死心塌地的追随者。返台两个月后,黄杰即被擢升台北卫戍司令部司令,并在接下来的几年内连续担任陆军总司令兼台湾防卫司令、“总统府参军长”,等于是蒋介石此时在台湾的第一号看门人。后黄杰又被委以组建国民党在台最重要的情治机构——警备总司令部的重责大任。这是一个几乎可以对异议分子使用任何手段的特殊单位,黄杰被认为可以忠实执行上级指令,过去国共内战中那种宁死不降、千里流亡的精神可以轻易地转化为对异己的无情镇压,毕竟这两种行为都需要依赖强烈的敌我意识,都需要你死我活的拼斗干劲。在返台的前十年内,黄杰就是被赋予了如此角色,在此期间,发生了孙立人案件、刘自然事件,以及雷震与《自由中国》杂志案,均曾在国际上喧腾一时。黄杰不仅听命于蒋介石的指示,也与当时情治工作实质上的最高负责人蒋经国往来密切,双方家庭私交甚笃。 尽管如此,在台湾一般民众当中,黄杰并不被看成穷凶恶极的政治打手,或许他行事一向低调,绝少张扬,给人感觉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老老实实的军人。1962年底,黄杰脱下军装,转任“台湾省主席”,掌管食衣住行民生大计,与一般民众密切接触,各县市乡镇请托之事不断涌来,黄杰必须经常出现在媒体上,这也是台湾土地改革10年后市场经济蓄势待发的时期,一般人的生活情况迅速改善,社会上出现许多新的生活娱乐。这样一个时期的“省主席”必然会予人较深的印象,而且是不会太差的印象。上面所提到黄杰的麾下史铭所呈照片正是在此时候,多少勾起了16年前的往事,其实那不过是国共内战末期的小波澜,当时的新中国已跨过朝鲜战争、社会主义改造、反右、大跃进、中印边界战争等重大事件,在惊涛骇浪中勇往直前,并正将迎接那“史无前例、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所谓黄杰的个人经历及其命运不过是前朝轶事,微不足道,没有人在意,当然,也没有人知道。 后记:笔者念小学时,一次游高雄名胜澄清湖,见湖边有一弹丸小岛,岛上有碑文刻着“富国岛”,当时并不知道其所资纪念之事,只因在风光明媚的湖边,曲径通幽,走过吊桥,踏上小岛,见此庄严的碑文,自然留下印象。直到成年后始阅及富国岛之事。三年前,更在偶然的时机下,搜购得一批珍贵的历史资料,里面有黄杰在各时期的文件、诗文手稿和照片,经报章披露后,一些富国岛的后人主动登门造访。这时笔者才知道,黄杰返台后,一些重要机要幕僚随着他平步青云,亦曾活跃于台湾政、军、警各界当中,如今多已过世,即使当年的少年兵如今也已逾七十之龄,第二代则漂泊海内外,一如大时代的聚散离合。因此日前笔者整理黄杰的相关资料,随笔记下这段往事,以在中国历史转折的浩瀚文献中,留下些许渺茫的云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