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寒暄了一阵以后,他对我说:“江青同志身体不太好,据说是植物神经紊乱,特别怕声音,还怕见生人,一听到声音,见到生人,就精神紧张,出虚汗,发脾气。咱们在楼里说话、走路、开关门窗等各种动作都要特别轻,千万要注意。你在短时间之内先别见她,尽量躲着她,如果实在躲不开,你也不能跑,一跑就坏了。她不跟你说话,你别跟她主动说话。今天,我不跟你说得太深了,今后你慢慢体会吧。你先在我这里熟悉熟悉情况,和我一起整整文件,等她主动要求见你的时候,我再带你去见她。” 我听了阎秘书的情况介绍和对我交待的注意的问题,觉得这里特别神秘,也使我的心情十分紧张起来。由于紧张不安,我一天一夜没敢出阎秘书的办公室一步。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在屋里整整憋了24小时的我,第二天上午10时许小心翼翼地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见没有动静,我又来到门庭,仔细观看这里高大的门窗,华丽的吊灯,厚厚的纯毛地毯,平缓弯弓式的楼梯。对我这个土包子来说,一切都觉得新鲜。我正在观赏楼内设施的时候,一位女同志轻足慢步地向我走来,小声问道:“你是刚刚来的秘书同志吧?”我说:“是。”“请你马上就回你的办公室。”她怕我不理解,笑眯眯地解释说:“江青同志快要起床了。她起床以后,有时看一会儿文件就出来散步,有时不看文件就出来散步。她特别怕见生人,如果你现在被她看见就麻烦了。”她很客气地问我:“你姓杨吧?欢迎你来这里和我们一起工作。”我问:“你贵姓?”她说:“免贵姓旭,做护士工作。” 我不敢在门庭久留。听了小旭的话.自然就想起了汪东兴和阎长贵的提醒。阎长贵说“一跑就坏了”,小旭说“看见就麻烦了”,我深深感觉到了这两句话的分量。他们的话,对我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人,是提醒,是爱护,我非常感谢他们。 一个偌大的门庭,一条又宽又长的走廊,除见到小旭以外,没见到任何一个人,一丁点声音也没有,静得可怕。我听了小旭提醒以后,就悄悄回到了阎秘书办公室。 人有一种好奇的心理,越觉得可怕和神秘,越想看一个究竟。到了中午12时左右,我听到电铃声,就站到阎秘书办公室的门口探头观看。看见有八九个人从各自的寝室迅速而轻捷地走出来,有的拉开窗帘,打开窗子通风换气;有的打扫卫生;有的匆匆跑到室外看风向、测风力、查气温;有的给江青端饭送水。阎秘书把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资料送到二楼江青的办公室。同志们的工作是那样认真、紧张、小心翼翼和有条不紊。 警卫参谋老申知道我调到11号楼来工作,特意到阎秘书的办公室来看望我,我们两个一见面都高兴得很,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我激动地说:“申参谋,我有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不知道你到哪里去了,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现在可好哇?” 我在神秘莫测的11号楼见到久别又相逢的老领导、老战友,激动得竟然忘记了这里的清规戒律,说话的声音还是和在部队时那样粗声大气的。申参谋还没来得及回答我的问话,就赶紧捂住我的嘴,严肃而小声地对我说:“你说话的声音可要小点呀,千万可别这样大的声音。今天咱们幸亏在屋里,又关着门,如果在走廊和门庭里,说话声音这样大,你可就倒霉了广他停顿了一下,又问:“阎秘书没有向你介绍过这里需要注意的问题吗?” 申参谋的话,显然是对我的进一步提醒,也是对我的善意的批评。他怕我不理解,又满面笑容地对我耐心解释:“你刚刚来这里工作,有很多情况和问题你不了解,也不理解。一是你还不懂得这里的规矩;二是你不知道说话高低、动作大小的利害关系;三是你还不习惯在这里工作和生活。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只是提个醒,不要紧张,以后注意锻炼,养成习惯就好了。我现在不能在这儿呆久了,我得去门庭做准备,江青同志很快就要散步了,以后有时间再聊吧”。 一天下来,我听了同志们的情况介绍,提醒我注意的事项,又粗略地观察了这里极其严肃、紧张、神秘的情况和气氛,使我本来紧张的心情就更加紧张起来了。从这天起,我除了到钓鱼台机关食堂吃饭以外,很少走出自己的办公室,整天整天关在办公室里看文件,选资料,清理登记,收收发发,不敢出门越雷池一步,怕招来灭顶之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