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跳入下水井时,通讯员张瑞林一把拽住我说:“指导员,你不能先下去,我来。”说着他抢先跳了下去。他说:“往北看有一个大洞,猫着腰可以过去,就是臭得受不了。”我下去以后,排长王其鹏紧跟着也钻了下去。这个下水井实际上是一条通往苏州河的排水沟,人可猫腰通过。里面一团漆黑,污水熏得人简直要昏过去。十几分钟后,我们高兴地从排水道口钻出来一看,是苏州河。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苏州河水很脏,水已没过了胸脯,深的地方能没过头顶。看到对岸国民党军哨兵的影子在晃动,我小声告诫王其鹏和张瑞林:“不要弄出响声。”好在苏州河的流水声掩护了我们的行动,敌人的哨兵对水面上的动静看不大清楚,而我们从水面看岸上却十分清楚。我们三人偷渡到河对岸后,互相一瞅,身上脸上都是污泥,像个黑人,但哪还顾得上这些,只管猫腰顺斜坡而上,悄然向前摸去。到了大桥的左侧,见旁边有一排房子,后来才知道这是著名的四行仓库。 我们向后边绕去。这时,天下起了小雨。看到一个国民党军哨兵缩着脖子在房外溜达,我想先逮一个“舌头”。就对张瑞林和王其鹏说:“你们看我的手势,他往那边溜的时候你们趴到这边,等到他回头,就把他按倒。”张瑞林和王其鹏配合默契,冷不防一下子就把哨兵撂倒了,然后把他推到一个门里边。我们三人全身都是黑乎乎的,只有牙齿是白的,这个哨兵还以为遇上了什么鬼怪,吓得上牙打着下牙,浑身哆嗦。我对他说:“你老实点。我们是解放军,不杀俘虏。你不要喊叫,听我们的命令,快带我们到指挥部去。” 盘问后,我们塞住这个哨兵的嘴,由王其鹏和张瑞林扭着他的胳膊,我举着枪走在前头,蹑手蹑脚地进了大楼。哨兵带着我们进了电梯,我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坐电梯,电梯一动很紧张。张瑞林用枪抵着哨兵的脑袋说:“你这个坏蛋,想把我们弄到哪儿去?”那哨兵吓得“唔、唔”地直摇头。我说:“不要慌,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哨兵面对着三支枪口,战战兢兢地把电梯开到了四楼。 一出电梯,就有一个声音传来:“谁啊,干什么的?”我一看,是个国民党兵,一个箭步扑上去,缴了他的枪。三人押着两个俘虏,往右一拐,到了一个大房间的门口。 借着幽暗的灯光,我往里一瞧,看见里面横七竖八地坐满了抽烟聊天的国民党兵。我不禁一愣:敌众我寡,如何是好?也来不及多想,我纵身跃入室内,举起驳壳枪,大声喝道:“不许动!谁动就打死谁!”机智聪明的王、张两人也马上举枪呼应,大壮声势。室内本来就灯光昏暗,加上“瘾君子”们吞云吐雾,整个屋子弄得乌烟瘴气,国民党兵眼见门口三条黑汉骤然降临,吓得魂飞魄散,个个哆嗦得像筛糠,有的竟哭爹叫娘,乱作一团。 “闹什么,来了哪个奶奶的熊?”突然间从里屋传出声音。话音未落,出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喝得醉熏熏的,歪戴着帽子,大敞着怀,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张瑞林眼疾手快,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许动,把手举起来!”这军官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酒倒是吓醒了一半,连连打着嗝儿,颤颤抖抖地举起了双手。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