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天晚上,他坐飞机前往底特律,然后转火车到达安阿伯市,再次拜访了约翰·巴恩韦尔。他希望面见密歇根医科大学外科主任约翰·亚历山大医生,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四年来,他已经厌倦了不断进行的气胸填充治疗,希望能找亚历山大医生给自己实施膈神经切除术。体检后,亚历山大医生同意手术,但在手术中,他找不到副神经纤维,只得把神经拉出后切掉必要的部分,白求恩承受了很大的痛苦。于是,他在医学院住了几日,穿着紫色的丝绸睡衣与医院的护士插科打诨。 密歇根之行的另一个原因是希望了解结核病治疗的新进展。阿奇博尔德医生曾向他提到过几位密歇根同事,其中包括亚历山大医生。手术康复后,白求恩在安阿伯停留了几日,观摩了亚历山大医生好几台不同类型的外科手术。然后,他前往底特律的格雷斯医院学习支气管镜和食道镜这两种用于体内检查的技术,把一根发光的中空金属管沿着病人的口腔探进身体。他在胸外科主任威廉·A·哈德森医生的指导下,研习了这两种技术。[16]住在密歇根的日子,他也同时在准备一篇关于自己钟爱的萎陷疗法的论文。 同时,他忙于自己的新恋情。为了能迎娶劳拉·罗林斯,他首先得同妻子离婚,但手头实在拮据。于是他在底特律用急切和热情的口吻向身处安阿伯的约翰·巴恩韦尔求助:“不管是写信还是打电话或发电报,反正立刻动用所有力量,我需要立刻用钱,爱你的白。”[17]他也要求弗朗西丝申请贷款,以便使得自己能去里诺办理离婚手续。她答应了,但就在白求恩收到钱没多久,就发现劳拉·罗林斯改变主意了,决定推迟之前仓促的婚姻安排。结束了跟随哈德森医生的学习,他决定返回蒙特利尔。约翰·巴恩韦尔愿意开车搭他回去,并建议沿途去锡拉丘兹参加一个医疗会议,然后前往萨拉纳克湖进行一次怀旧之旅,再向北去加拿大。 他们动身之前,白求恩收到了弗朗西丝寄来的支票,附信中告诉她怀了科尔曼的孩子。白求恩没有把这些情况透露给巴恩韦尔,但对方还是察觉出异样,因为去萨拉纳克湖的路上白求恩显得心事重重。出城之后,他要求开车,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接下来两个小时,在阿迪朗达克山狭窄蜿蜒的小路上,白求恩始终一言不发,把车开得风驰电掣。随着一声急刹车,他把车停在蒙特利尔的一幢公寓楼前,匆匆跳下车,跑上顶楼。听到疯狂的敲门声后,弗朗西丝打开了门,对白求恩的到访大吃一惊,她原以为他去内华达办理离婚手续了。 弗朗西丝说,自己最初得知怀孕的消息很高兴,但很快就发现科尔曼虽然爱她,但不想做爸爸。于是,她开始意识到,仓促成婚可能会成为一场灾难,并决定拿掉这个孩子。因为白求恩的到来,她央求他为自己实施堕胎手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答应了。即便有巴恩韦尔在一旁予以协助,但手术过程还是一波三折,但总算成功了。 于是,白求恩的保护欲再次受到激发,他觉得不能把弗朗西丝一人留下来,便决定自己搬进来小住一段时间。两人的争执再次上演,但这次的主题不是白求恩而是科尔曼。白求恩原来认为,妻子与科尔曼交往主要是出于对自己的恨,但现在开始相信她是真心爱科尔曼的,尽管对方并不想做父亲的举动伤害到妻子。于是,他开始向弗朗西丝施压,要与她离婚,让她嫁给科尔曼。当然他心里还是惦念着劳拉·罗林斯,认定对方最终还是会投入自己的怀抱。但弗朗西丝此时却很纠结,身边的白求恩是她曾经的恋人,但无法和谐相处,而相对传统的科尔曼也无法让她下定决心与之生活。这三个人似乎陷入了一场没有出路的僵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