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林彪、江青一伙一面在“文化大革命”的名义下大肆毁灭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一面却居然把这场浩劫称作二十世纪中国的“文艺复兴”(林彪)。但是,这一比喻正如恩格斯嘲讽杜林时说的那样:“把鞋刷子综合在哺乳动物的统一体中,那它决不会因此就长出乳腺来。” 被恩格斯评为“人类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最伟大的、进步的变革”的文艺复兴,不仅在政治思想领域用“人道”代替“神道”,用“人权”代替“君权”,用思想解放代替宗教桎梏,而且在文学艺术的园地里为人类造就了多少象达·芬奇这样的艺术巨匠,留下了多少如《蒙娜丽莎》这样的艺术珍品!那么,被林、江一伙标榜的中国的这场“文艺复兴”究竟为人类创造了一些什么?又为人类留下了一些什么呢?身历其境的每一个中国人,都可以提出自己的“证词”。1966年的秋天,这场浩劫开始不久,我们就在首都目睹了许多触目惊心的景象。在五四运动发祥地的北京大学,一批素负盛名的学者、教授和科学家们的脸上涂着墨汁,头上套着纸帽,任人侮弄。在一个文化机关的图书馆门口,一场“破旧”、“焚书”的“盛典”正在进行,两根竹竿挑起一块横幅,上面写着“送瘟神”三个大字。一堆一堆图书被七手八脚投进冲天的烈火里,不管是莎士比亚还是托尔斯泰的名着,也不管是司马迁和王实甫的作品,都在滚滚浓烟中化为灰烬……。这种似梦非梦的情景使许多善良的人纳闷,如果“文化大革命”的目的,是要把人类珍贵的文化遗产都贴上封资修的标签奉送给剥削阶级,那么,这场“革命”的结果,又拿什么留给“无产阶级革命派”自己呢?在林、江反革命集团的煽动和指挥下,“焚书”和“坑儒”同时并举。知识分子不仅遭到体罚,还得忍受“触及灵魂”的“辱刑”。如果把他们遭受迫害的经历汇集成书,这部巨着的篇页不知有多么浩繁!在这里,我们谨向读者介绍发生在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的事。 后面内容更精彩 点击图片进入下一页 中国昆虫学会理事长刘崇乐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反动学阀”。这位年近七旬的昆虫学家患有严重的糖尿病,全身浮肿、步履蹒跚,但仍被押解去农村参加三秋劳动。连昆虫没有足够的食料都难以生存,而这位病弱的老人却长期食不果腹。有一次,他饥饿难忍,颤颤抖抖地去拣食掉在地上的玉米粒,马上挨了几个耳光,刚进嘴的玉米粒又被迫吐了出来。接着,“勒令”他去走独木桥,他摇摇晃晃,在一阵哈哈的狞笑声中跌落河里。就这样,这位享有盛名的学者,被一种他从未研究过的“毒虫”折磨死了。动物研究所还有一位副所长,在浩劫来临前就离开人世,但仍逃脱不了死后受蹂躏的恶运,他的骨灰盒从八宝山被搬出来“杀鸡儆猴”;当着许多科学家的面给用铁锤砸碎,浇上汽油点火焚烧。人们知道,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迫害科学家,主要因为他们发表了触犯《圣经》、不容于人们愚昧偏见的学说,可是,在“文化革命”下的中国,一些早为人类文明史所证明的常识,也会成为讨伐的对象。张春桥和姚文元在上海办了个《自然辩证法杂志》,搜罗一批“造反派”在自然科学领域里“造反”。这家杂志的一个把关人连数学上“无限大”的符号“∞”都不认识,审稿时质问为什么要把“8”字横写。就是这么一伙人,象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终于发现现代物理学的基础理论“相对论”,就是哲学上的“相对主义”,把爱因斯坦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他们振振有辞地说,现代生物学的基础理论遗传学是“龙生龙、凤生凤的反动血统论”,把孟德尔划为“剥削阶级的代表”。这个反革命集团好比一个石磙子,在中国的科学文化园地上滚过来,滚过去,撞倒树木,摧毁花草;把泥土压硬压实,使任何种子都难以萌芽生长。科研单位被撤销,科研人员下放改造,文艺团体被迫解散,刊物和文化馆站停办,文化古迹受到令人痛心的破坏。司马迁身受腐刑还能公开地着述《史记》,哥白尼虽遭迫害尚可自由地观察星辰。可是,在“全面专政”下的中国广大知识分子,却不得不冒着生命危险进行“地下活动”。他们有的在监狱里进行科研,有的在“牛棚”里从事创作,有的在专政队苦练台步……尽管他们进行了艰苦卓绝的奋斗,但仍然无法填补林彪、“四人帮”在光照千古的中国文化史上造成的大段空白。文艺复兴冲破了中世纪的蒙昧主义,而“四人帮”却把启蒙人民的教育事业当作死敌。无休止的动乱,“停课闹革命”,使我国三亿多青少年丧失了正常受教育的机会。江青一伙还不停地在如同荒原的教育园地上斩草除根,宣称学校只需设一个“斗走资派专业”,大反智育。那十年对文化悠久的中国是一次大反动、大倒退。它摧残了我们民族的美德,毒化了良好的社会风尚,破坏了我们党在长期革命斗争中培育起来的高尚的精神文明。那时,无知不为耻,伸手要官是“革命行动”,结帮夺权叫“造反精神”。行凶、抢劫、无赖、欺诈、告密、伪证,象“虎列拉”一样在中国的大地上猖狂蔓延,一批文盲加流氓式的“英雄人物”应运而生。每个时代都造就符合社会需要的人。恩格斯赞扬文艺复兴“是一个需要巨人而且产生了巨人——在思维能力、热情和性格方面,在多才多艺和学识渊博方面的巨人的时代”。而人们将如何评价中国的这场“文艺复兴”呢?说它“是一个需要罪犯而且产生了罪犯——在残酷野蛮、愚昧和无知方面,在只有兽性而没有人性方面的罪犯的时代!”这也许是符合事实的确切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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