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中方如此潇洒的态度给了我们一种心理压力。如果我们无功而返,尼克松当然会大丢面子,他还尚未把我这趟密访告诉其他的内阁成员。如果两年来与中国的外交来往中我们所作的分析是正确的话,若美国派团赴华一事遭挫,那么,促使毛泽东邀请我们访华的紧急情况就可能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对峙对双方都不利,这正是我们去北京的原因。尼克松急切盼望能够将美国人的视线从越南上面转移开来,毛泽东则决心迫使苏联在攻打中国之前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中美双方都明白这次会谈事关重大,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双方一致决定把大部分时间用于了解各自对国际秩序的看法——双方的分析如此不谋而合,实属难得。既然我们访问的最终目的是要决定是否应调整两国以前互相敌视的外交政策,那么,务实外交的最终形式就应该是对概念进行讨论。这样的讨论有时候听起来像是两个教国际关系的教授在谈话,而不像一场正式的外交对话。 周总理到达时,我们象征性地握了手,后来尼克松到中国以后,他与周恩来又在公开场合重复了这一象征性动作。之所以说这是个象征,是因为在1954年的日内瓦会议上,国务卿杜勒斯曾拒绝与周恩来握手。中方对杜勒斯的傲慢失礼耿耿于怀,尽管他们嘴上经常说那件事无关大局。握完手,我们就去了国宾馆里的一间会议室,面对面地在一张铺着绿色呢面的桌子旁坐下。在这里,美方代表团第一次对这位在半个世纪的革命、战争、动乱和外交活动中与毛泽东共事的特殊人物有了认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