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0年的旧金山是一座因淘金热而兴旺起来的繁荣都市,码头忙碌,酒店遍布,高楼林立。然而,危机正从太平洋的另一端不期而至。新年后的第二天,一条名为“澳大利亚”号的汽轮泊靠于金门湾,船上的偷渡客--老鼠,轻而易举地逃过了海关的盘查,带着臭名昭著的黑死病(淋巴腺鼠疫)病毒上了岸。它们昼伏夜出,沿着湿淋淋的下水道,向城市的心脏一路挺进。 这是《华尔街日报》医学报道女记者玛丽莲·蔡丝(marilyn chase)在其新书《旧金山瘟疫》(the barbary plague:the black deathin victorian san francisco)的开篇描述的景象。“澳大利亚”号到来两个月后,第一例感染者王楚金(wong chut king)在旧金山的唐人街发病。当地的检疫官约瑟夫·金荣(joseph kinyoun)临危受命处理疫病,然而,此人虽在学术上有所建树,行事却独断专行,不讲策略。金荣对疫情做出了正确诊断,但其隔离措施实行起来却大有问题。他隔离了华人,却任由疫区建筑物内的白人店铺继续营业;强制接种疫苗--也是针对华人;限制旅行,给建筑物消毒,最后拆掉木结构的房子--还是只对华人,白人则一概不在此列,甚至带着病毒的老鼠也可以到处乱跑,而没人组织去消灭这些阴险的杀手。 华人当然不干了,群起抗议,并以种族岐视为由告上法庭,最后胜诉,隔离令被撤消,疫苗免接种。当地政府为了保护旧金山蓬勃兴起的旅游业,也对断断续续发生的疫情百般掩盖。恶果在5年后终于显现--1905年,黑死病在旧金山再度爆发,又经过两年,才奋力将瘟疫扑灭。 这是个百年前的恐怖故事吗?放在半年前,恐怕没几个读者会留心此书,也不会觉得它有多么“恐怖”。前后两次疫情,染病者总共才280人,死亡172人,对当时有35万人口的旧金山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但是,现在再读此书,想必这世上人人都会有不同的心情。 《出版家周刊》的评论说,蔡丝的笔触深入了社会、文化和心理领域。不错,瘟疫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医学或科学问题。对付它,有时手段比科学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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