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妇女的政治地位
    古典希腊诸邦中，无一将公民权授予妇女。斯巴达的公民大会不过是一个只能对现成的议案进行欢呼表决的机构，但妇女却不能出席这个会议。号称古典世界民主之最的雅典，它的妇女之地位甚至不及其行民主制之前，也不如同时期的其它国家。
    雅典对女人的要求是文雅，谦恭，寡欲[30]。伯里克利讲到最大的荣誉属于那不被男人评头品足、谈褒论贬的女人[31]。因为对雅典妇女的要求不是让她们参与公务，而是呆在家里听从母训。雅典妇女的责任就是结婚作母亲。未婚女子死了也要把她打扮成新娘的模样。所以，当同龄的男孩仍在父母膝下经受体能训练的时候，情窦初开的女儿已经婚嫁并有了孩子。
    各个时期的雅典法都把妻子看做丈夫名符其实的孩子，在丈夫面前，她的法律地位只同未成年人相当。男人在18岁时有成年礼，女人没有。生了孩子的妻子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在亚里士多德的眼中，丈夫统治妻子儿女天经地义。丈夫与妻子的关系同恩人与受益人[32]。
    尽管雅典的妇女是雅典共同体的一员，但却没有实际的政治权利。从政治上讲，她们与侨民和奴隶一样，对其所在的城邦来说是局外人，是被统治者，被排斥于公民生活之外。她们在法律上只能间接地属于城邦。她们不能出席公民大会，自然更谈不上在公民大会上发言或投票。雅典妇女终身在男人的庇护之下。在所有重大的事务中，要由她的父亲、丈夫、或其他男性亲属作她的保护人。全权公民所能享受的一切，她都得通过其保护人获得，与未成年的男孩子一样。她们无权签约、更无权为自己的婚嫁和离异作主。雅典妇女一生都生活在这种保护者的权威之下，永无出头之日。在家从父，嫁人从夫。若未婚丧父，其父的继承人便是其保护人。倘夫死在先，她若依然留在夫家，就得听从其夫的继承人，尽管这人很可能是她自己的儿子；若要回到父家，则其父或父之继承人是其保护人。如果她的保护人要出国旅行或离家数日，他会指定一个临时的代理人，通常是他的最近的男性亲属，代他行使保护人的权力。
    五、亲情与宗教活动中妇女的作用
    雅典妇女虽然不能直接参与政治，但在亲情的纽带上和宗教活动中给了她们一展身手的机会。
    在伯里克利时代的451／0年曾通过一项法令，宣布只有父系和母系双方都为雅典公民的人才有资格成为雅典公民。这一法令不只限定了雅典公民的资格，同时也强调了妇女血统纯正的重要。伯里克利的两个合法儿子早夭后，他不得不请求破例允许其非雅典妇女的第二个妻子所生之子成为他的合法子嗣。伯罗奔尼撒战争爆发后一年，伯里克利在葬礼演说词中就鼓励已婚妇女多生孩子。男子在以后的战争岁月中更显缺少[33]。411BC，雅典人为了增加人口，通过了一个新法。男人可以有一个雅典女人为妻，同时可以与别的女人生孩子[34]。
    古典时期的妇女比古风时期的妇女要少些自由。荷马以后的400年，雅典女人的生活没有大变化，男人把大部分时光花在了市场和运动场。女人却被关在家中。妇女多居住在远离街道的里间屋子或楼上。不可被其近亲之外的男人看见。富人家的女人多在家里指使女奴。她们要照看孩子，兼管奴隶，做衣服，准备饭食。普拉提亚被围时，110名妇女为400名在城防前线作战的男人做饭。一般地，雅典妇女被要求足不出户，不到市场上去买食品。穷人家的妇女要出去干活，洗衣，纺毛，制衣，也作小贩，去卖食品和她们在家生产的纺织物，有的卖花环，有的作保姆。虽然女人不可参与价值寻常人家六天口粮以上的交易，但这给了她们出去看看世界的机会。有的妇女也要参加农业生产活动，闲遐之时，也可能去邻居家串门。
    在雅典，一些有头脑、有能力的妇女也对政局间接地发挥作用。她们的丈夫或儿子可能在家里同她议论政事。她也可能利用自己的家开展社交活动。著名的阿丝帕希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阿丝帕希雅是米利都人，她聪明能干，曾在雅典教授雄辩术，与苏格拉底是好朋友，不少文人墨客和政治家常是她的座上宾。伯里克利那段不幸的婚姻以离异而告终后，自公元前445年起，直到伯里克利于公元前329年病逝，阿丝帕希雅事实上担当着他夫人的角色。据说她对伯里克利的政治活动起了一定的作用。甚至可能是她劝说伯里克利进行了对萨莫斯和伯罗奔尼撒的战争。
    在宗教活动中，雅典妇女可以参加从氏族、胞族、部落、村社乃至城邦的大量典仪和崇拜活动。婚礼和葬礼上，妇女的重要作用自不必说。在只有妇女参加的特别节日，妇女们更是兴高采烈地祈祷和祝福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在每四年一次的泛雅典娜大节庆祝活动中，雅典妇女可以以祭司、奉贡品者或观众的身份参加。哪个贵族家的姑娘被选作游行队伍中的提花篮女郎，是其最大的荣幸[35]。在节日的大游行中，彩车上献给雅典娜的新法衣象船帆一样地展开着。这法衣由王者执政官挑选出来的两个7到11岁之间的贵族女孩始织，然后其他妇女接着织并绣花。
    当然，侨民、外邦人、女奴等是不得参加节日庆典的。
    妇女的社会活动不过如此而已。
    注释：
    ①Homer,Iliad 9.394FF.
    ②Homer,Odyssey 4.1FF.
    ③Works and Days 695FF.后来的姑娘们一般在14～16岁出嫁。
    ④Works and Days 376FF.
    ⑤Homer,Iliad 2.355～356.
    ⑥Homer,Odyssey 14.199～212.
    ⑦Homer,Iliad 16.175～192.
    ⑧Homer,Iliad 6.490～493,Odyssey 1.356～357.
    ⑨Homer,Iliad 18.514～515.
    ⑩Homer,Iliad 22.126～128.
    [11]Theoogony 570～593,Works and Days 53～105.
    [12]Herodotus 2.112～120.
    [13]Thucydides,1.9.
    [14]Aristotle,Politics,1269b 15～18.
    [15] Aristotle,Politics,1269b 36～40.Xenophon,HeLLenica,6.5.28;Plutarch,Agesilau 31.
    [16]Aristotle,Politics,1270a 11～12.
    [17]Aristotle,Politics,1270a 23～25.
    [18]Aristotle,Politics,1270a 5～7,Plato,Law 780B,781A.
    [19]Plutarch,Lycurgus 27.
    [20]Xenophon,Cons.Lacedaemonians 3.
    [21]Herodotus,5.88.
    [22]Plutarch,Lycurgus 3.3.
    [23]Plutarch,Lycurgus 16.
    [24]Plutarch,Lycurgus 15.
    [25]Polybius 12.6.8.
    [26]Plutarch,Mor.189c 457.
    [27]Lys.32.11～18.
    [28]Isae.2.9.
    [29]Dem.30.7;57.41.
    [30]Soph.Ajax 293.Aristotle,Politics 1260a.
    [31]Thucydides,2.4,52.
    [32]Aristotle,Politics,1254b,1256～1260.
    [33]Xenophon,HeLLenica,1.6.24.
    [34]Ar.Lys,591～597.
    [35]Herodotus,5.72,8.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