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察古知今,关注中国文化发展前景 周先生不倦地研究着人类的过去,同时又以历史学家独到的眼光时刻注视着现在和未来,心系民族的命运、国家的前途,真所谓“述往事,思来者”,充分体现出知识分子的可贵良知和爱国之心。20年代发表的《农村社会之新观察》(1927年),30年代的《中国社会之现状》(收入《中国社会史论》),40年代的《论中国的现代化》(1943年)、《论民主趋势之不可抗拒》(1944年)、《近五十年来中国之政治》(1947)、《中国之独立地位》(1947年)和《彻底肃清封建势力》(1949年)等文章,论史与议政相结合,将认识中国的学术追求与改造中国的美好愿望统一、交融在一起,留下了这位杰出史家的一段心路历程。 解放以后,周先生注意从美学的高度阐释中国的历史文化,希望通过对传统文化的再认识以促进、推动“古为今用”,从而有助于创造社会主义新文化。1962年他在《文汇报》发表《礼乐新解》一文,开宗明义便说:“祖国美学原理有最突出的一条,曰由礼到乐。”随后对何谓礼、何谓乐和礼乐在现代社会的意义加以说明、阐扬,指出:“礼的教育做到物欲相持而长,乐的教育做到能奋至德之光;那便是最合理想的了。”他在文中多次表示:“人不能一刻无生活,因之也不能一刻无礼乐”;“礼乐不可斯须去身”,从而表达了与时论很不一致的对待古代礼乐文化的新观点。其中寄寓了他对传统文化与现代化关系的一种理解和态度。 “文化大革命”结束以后,周先生进一步就传统文化与现代化的关系问题抒发己见。他既不赞成“国粹”式的评价态度,以为中国的东西什么都好;又反对欧洲中心论,把中国文化说得一无是处。他强调:“(中国)文化上的好传统,好特色,是我们的财富,也是中国文化对世界文化的贡献,我们应该继承和发扬。”(注:《中国文化史研究的意见和希望》,载《中国文化研究集刊》第1辑,复旦大学出版社,1984年版。)为此,他不断呼吁要加强中国文化史的研究,认为这已成为刻不容缓的事。他承接在《礼乐新解》中业已展开的有关如何构建未来文化的思考,提出:随着中国的发展,“儒家礼、乐之类的精神,可能优先活跃”(注:《论中西文化的交融》,载《中国传统文化的再估计--首届国际中国文化学术讨论会(一九八六年)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因而明白地告诉人们,经过现代化的洗礼,传统的合理价值将汇入新文化的创造洪流之中,成为其中不可忽缺的一个部分。他还反复申言中西文化交流的必要性,强调这“只会使双方的文化更为丰富多彩、更为进步”。并且预言:“今后世界文化的发展,不会是纯粹的东方模式或西方模式,而是会走向综合。”(注:《论中西文化的交融》,载《中国传统文化的再估计--首届国际中国文化学术讨论会(一九八六年)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诚乃高瞻远瞩,金玉良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