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奢极欲的加冕典礼 登基前的“内阁会议”之后,全国上下便开始了横征暴敛。国家动用了半年来生产的全部钻石和贵重木材。各个企业和经济团体都按规定数字,向国家“自愿捐款”。其中3家钻石公司捐7,500万非洲法郎,咖啡产业联盟交出1,000万,黎巴嫩商人财团捐850万。每个挣工资的人要交出月收入的十分之一, 农民必须交节日税。为了赶上拿破仑1804年加冕大典的规模,博卡萨要显得财大气粗,他发出专函聘请法国巴黎几乎所有著名的首饰匠和裁缝、艺术家和美术装璜设计师为他制做皇冠、皇袍、拖裙、饰带、权杖、马车和宝座。 1977年12月4日上午,盛大的加冕仪式开始了。 班吉街道两侧的破烂土屋都用高大的档板与街道隔开,老百姓挤在马路边上,熙熙攘攘,观看着浩浩荡荡前进的皇家车队。仪仗队由军乐队为先导,由100名骑良种乍得马和100名骑法国诺曼底马的士兵组成的帝国卫队紧随其后。骑兵们按拿破仑时期法国骑兵的式样,头戴白翎绿盔,身着绿衣白裤,手执雪亮的马刀。接着,开过来由200辆BMW式高级摩托车组成的警察车队,为载着皇帝和皇后卡特琳的御辇开道。这御辇是一辆四轮马车,其华美程度可与英国女王伊丽莎白的马车媲美,上面还刻有帝国标记--雄鹰,由8匹高大的白色进口良种马牵引。殿后的长枪骑兵走过之后,是皇亲国戚、各国来宾,200辆珀若和奔茨牌大功率高级小轿车,载着这些贵人, 衔头接尾从围观的市民面前开过。10点,呜放礼炮一百零一响,乐队高奏国歌,正式加冕的时刻到了。博卡萨忘记自己是生活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飘飘然恍惚身在十八世纪的法国王宫。他把佩剑挂在右边,穿上皇袍,戴上金冠开始宣誓。然后他又把一顶镶嵌着硕大宝石的皇冠给单膝跪地的卡特琳皇后戴上。 近晚,庆典欢宴开始。从荷兰、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买来的2万5千束鲜花和100多公斤花瓣装饰的宴会厅包容了1,500名来宾。为了助兴,专门包租22架外国飞机从法国运来的4万瓶高级葡萄酒、22吨香槟酒和150吨其它名酒,全部开封启瓶。随着“砰砰”作响的启塞声,泛着泡沫的香槟流入华美精致的高脚杯。琼浆玉液使客人们晕头涨脑,佳肴使每个人都吃得太多,使主管理智的神经也不能不松弛下来去照顾一下负担过重的胃口。盛宴越来越呈现出一派狂乱景象。当几个侍从抬着一个特制的高1.5米的节日蛋糕走进大厅时,喝醉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喝彩声,博卡萨身边那十几个没有当上皇后的夫人,也跟着尖声细嗓地叫起来。 夜深了,酒宴还没有散。 博卡萨的加冕仪式和庆祝活动对他的贵戚们来说是醉生梦死的快乐,而对中非人民来说则无异于一场灾难与浩劫。为了装成一个阔绰的皇帝,为了一种心理上的满足,博卡萨身上的那件皇袍长裙上就镶缀了78万5千颗珍珠、130万粒水晶石和金扣子。一顶金皇冠上镶有6千粒钻石,每颗重82克拉。皇冠价值700万美元。(按:这些数字据法国出版的《非洲五十国》)他的一条长几米的红色天鹅绒拖裙,全部是用金线刺绣而成,边上还包着昂贵的白鼬皮饰带。那尊巨大的展翅鹰形御座,高3米、宽4米,全部镀金,重达30吨(一说重8吨,纯金)。 如果再计算上那些全部从国外购买的草坪、鲜花、马匹、汽车、摩托车、辇御、美酒、沿帝国大道悬挂的五彩缤纷的装饰旗和烫金塑料鹰徽,花费的资财连想都不敢想了。 博卡萨加冕仅一天的开销就达到3,000万美元,占中非全年预算的一半之多。这种肆无忌惮的浪费使稍有良知的人都感到憎恶。据巴黎一家报纸透露,有4,000多位世界各国的名人拒绝了博卡萨的邀请,这其中包括日本裕仁天皇和伊朗巴列维国王。 惨剧发生在国际儿童节 博卡萨的穷奢极欲,使早就衰退,破败的国民经济彻底崩溃了。1978年的一天,一个外国记者团来到中非首都,当他们驱车开过市区时,男女记者通常的说笑都停止了。人们被班吉街头的苦难景象所震慑。瘦骨嶙嶙的黑孩子争抢着一堆爬满苍蝇的碎糕饼,蜷缩在高楼墙脚的乞丐用呆滞麻木的眼神凝视着什么地方。旱井周围集拢着几十个汲水的妇女,而每次打上来的水都是泥浆。记者团的汽车停下来,外国人涌入路旁的商店又都空着手回来。一个女记者大声说道:“天哪!这儿的东西怎么这样贵。一小听黄油5美元,那么小一罐的蕃茄酱竟然要1美元。乖乖,这比波士顿、巴黎和罗马贵一倍还多!”别大惊小怪了,可爱的记者,如果你也为中非的物价连声抱怨,那么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一贫如洗的老百姓就更艰难了! 物价飞涨、通货膨胀,象恶梦一样纠缠着中非;饥民的愤怒在积累、在酝酿,最终要燃起冲天烈焰。 刚刚称帝的博卡萨似乎对自己的孤立和岌岌可危的地位有所觉察。他假惺惺地向人民表示自己对权力并不留意。他说:“对于权力和地位,我的态度是既在又不在,既看又不看,既听又不听。这就是我这个元首的作用。”而实际上,只要危及自己的统治,他都无处不在加以小心防范。为此,他把几乎所有的政敌都投入监狱,对政府班子定期调换,一年之内竟然改组6次之多。 他还建立了严格的新闻检查制度,未经允许,不许播放各外国通讯社的新闻。1978年初以后的短短3个月中, 他就下令驱逐了几十名外国记者。出于政治需要,他经常以发生了各种阴谋为借口,关押、逮捕成百上千的人。博卡萨一向讳忌人们谈宪法,并且干脆取消了讲授法律的大学政治学系和社会学系。在他主持的一次法律会议上,他宣布,如果工人的罢工被认为危害了公共安全,中央和地方行政当局可以随时加以取缔,并且有权动用军队加以镇压。参与这种罢工的工人将被判处5至10年徒刑。 博卡萨尽管使用种种手段对国内人民的不满情绪加以镇压、欺骗、收买,但仍感到回天乏术,终于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屠杀。在国际儿童年的1979年,导演了一场滥杀孩子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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