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1830年七月革命是法国大革命的终点法国大革命作为摧毁旧制度、建立新制度的革命,应该以封建王权的最终覆灭、新兴资本主义政治制度的完全确立作为结束的标志。要达到这样的目标,必须经过长期的顽强的斗争。恩格斯指出:“为了争取社会的和政治的统治,英国资产阶级不是经过了四十八年、而法国资产阶级不是经过了四十年空前的斗争吗?资产阶级不正是在复辟了的帝制以为自己的地位比任何时候都巩固的时刻才最接近自己的胜利的吗?”(18)1640年往后推48年恰好是1688年;从1789年向后推40年多一点是1830年。复辟帝制是指英国1660年复辟的斯图亚特王朝和法国1815年复辟的波旁王朝。既然恩格斯已明确指出1688年的“光荣革命”是英国革命的终点,那么推翻复辟王朝的“七月革命”就应该是法国大革命的终点。 1830年法国的“七月革命”表面看来是查理十世签署的几条“敕令”所引起,实际上它是1827年以来的经济危机和政治危机的必然结果。在光荣的三天里,数万名群众又一次用武力推翻了波旁王朝的反动统治。革命胜利后建立起以路易·菲力浦为首的“七月王朝”,政权落到了金融资产阶级手中。七月革命对法国的影响是深远的,七月王朝时期法国社会政治经济都发生了深刻变化。这种变化主要是: (一)政权发生了转移。七月革命的结果使封建贵族遭到彻底失败,资产阶级取得完全胜利,从此资产阶级牢牢地掌握了国家政权。对此,恩格斯指出:“在法国,十七年来(指1830~1847年--引注)一直是资产阶级独掌政权,这种情况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所没有的”(19)。 (二)资本主义经济得到迅速发展。1830-1848年间,法国投入工商业的资本,从300亿法郎增至450亿法郎。1830-1847年间,蒸汽机由616台增加到4853台,煤产量由176万吨增加到517万吨。铁路长度由1830年的38公里增至1848年的1931公里。银行交易额由1826年的60亿法郎增加到1847年的440亿法郎。对外贸易额由1825年的94,500万法郎增加到1846年的177,200万法郎,仅次于英国,占世界第二位。随着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资产阶级统治社会的物质基础大大加强了。 (三)法国社会的阶级结构发生了变化。随着资本主义生产的发展,资产阶级力量进一步壮大。七月王朝时期大约有12万个金融家和大工业主,有154 万个小企业主和工匠,大资产阶级特别是金融资产阶级控制着国家的政治经济大权。随着工业的发展,法国的无产阶级也发展壮大起来,这时期已有270万工人(大多数分散在10人以下的小工厂和小作坊里)。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成熟,工人阶级逐渐认识到自己的阶级地位和力量,19世纪30年代两次里昂工人起义表明,无产阶级已作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从此,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的矛盾成为法国社会的主要矛盾。 (四)七月革命后,封建贵族势力日益削弱并逐渐被消灭和同化,他们已无力再搞封建复辟活动了。复辟时期培植起来的大土地所有者,这时有的把土地转到资产阶级手里,有的采用了资本主义经营方法和剥削方法,他们或开办农场,或经营工商业,这部分人已经资产阶级化了。只有极少数人还企图复辟封建制度,但已势单力薄,美梦难圆。1832年春,贝利伯爵夫人在南部举行暴乱,很快就被政府平息下去。 (五)在七月革命的影响下,欧洲出现了一个革命高潮。1830年8月,比利时爆发了革命,不久就宣告独立;同时,塞尔维亚掀起反土耳其统治的斗争并取得了自治;11月29日,波兰爆发了反对沙俄统治争取民族独立的起义;1831年2月, 意大利境内的帕尔马、摩地纳、罗曼纳也爆发了起义。这次伟大的民族民主运动,沉重地打击了“神圣同盟”的反动体系。 (六)七月革命后,国际政治格局发生重大变化,英国和欧洲的封建君主已不再(也无能力)干涉法国革命了。为了扼制俄国势力的扩张,英国的对外政策由反法转变为联法,对七月革命的胜利表示祝贺。沙皇俄国虽然有意联合普奥镇压法国革命,但这个干涉计划被波兰人民起义彻底打乱,加之英国的反对,更使它无望兑现。 从以上分析中可以看出,七月革命后,法国资产阶级经过40年的反覆斗争,已经牢固地掌握了国家政权,取得了社会和政治的统治地位。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封建复辟势力已失去其社会基础,它们在1830年“七月革命”中“再一次被可恨的暴发户打败了。从此就再谈不上严重的政治斗争了”(20)。欧洲的封建君主们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也没有条件对法国革命进行干涉了。总之,七月革命标志着法国资产阶级的最后胜利,应该作为法国大革命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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