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的社会不断给年轻人施加压力叫他们结婚,并将同性恋关系病理学化,为此,几乎不能说战争"解放了"年轻妇女的里比多(libido,性欲)。由于受到战争造成的混乱局面的惊吓,评论家们首先想到的是战争令妇女获得权利,使男子变得消沉。他们的第二个噩梦是种族隔离将被打破。一种战争期间浮现的恐惧,即黑人男子会强暴白人妇女,是当时男性心理状态外化的一个极端的例子。事实上,如同在某些欧洲殖民地或美国南部,许多白人少年的第一次性经验是从黑人女孩那里获得的。人们希望年轻的白人男子在性方面应活跃些,而与此同时,白人妇女则应严守贞操。这种战时对种族问题的着迷,只有置于这样的背景之下,即风起云涌的第一次非殖民化运动和非洲裔美国人在20世纪最初的10年中大规模涌入北方各州所引起的种族关系的紧张,才能得到最好的理解。 种种私刑在生活着成千上万的非洲裔美国人的美国南部的出现,是这些种族恐惧最为引人注目的证据。1909年,《纽约时报》的一名记者评论道,欧洲人现在才意识到听任其女儿与黑人交往的危险。"长期以来,在一些德国城市中,白人女孩与美洲和非洲的黑人手挽手招摇过市,成双成对地出入饭店、咖啡馆和剧院,已成为司空见惯而令人厌恶的景观。"人们相信,妇女与非白种人是不服约束的。 战争确实改变了男人,但改变的程度并不像那些制售恐慌的人所预言的那么大。士兵们表面上夸示着自己的粗鲁和鄙俗,但信件和日记却揭示出他们的许多拘礼之处和回归家园、回归家庭生活的渴望。许多男人,诸如被打发到布列塔尼团的普罗旺斯人,17并未在部队中发现那种被大肆渲染的团结和兄弟情谊。传说中的隐藏在战壕中的同性间的色情活动也颇为罕见。任何男性间的亲密关系都不过是原先在国内公共学校、童子军和男子俱乐部就出现过的无害欢娱的延续。异性性行为在战壕中并未受到挑战,大部分男子只要有可能,显然会马上重投妇女的怀抱。 绝大部分有关战时放荡行为的种种故事,大致都可被证实是虚构的。市民们对数百万性饥渴的士兵的归来感到恐惧,但对于经受了前线诸般恐怖之后的军队而言,温馨的家庭是最为向往的。战后人口出生和结婚率引人注目的攀升弥补了由于数年战事造成的延误。例如,德国1918年的出生人口为956251人,1919年为1299404人,尽管到1923年人口出生率持续下降的趋向死灰复燃。 战争使许多年轻男子无法结婚,只能长期待在前线,他们的童贞期或许由此而延长。然而,一些士兵在其特定的生存条件下,无疑可以身着军服经验到某种性道德的解放。尽管在妓院内几无任何浪漫可言,但士兵们还是从妓女那里获得了他们的初次性经验。一个年轻人平静地告诉同伴说,干那事儿"可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好。有点像在拽拉你的东西,但好歹你能有个人可以说说话"。绝大部分士兵仅仅因为害怕染上性病而没有去寻花问柳。一段时间内,道德纯洁的典范人物大肆宣传这样一个观念,即"纯真的"女子可能受到那些勾搭妓女的男子的感染。1913年克丽斯塔蓓尔·潘克赫斯特(ChristabelPankhurst)克丽斯塔蓓尔·潘克赫斯特(1880-1958),英国女权运动领袖,潘克赫斯特夫人的女儿,主张以激烈的手段争取英格兰妇女的参政权。--译注在《大灾难以及如何中止它》中宣称,80%的男人染有性病,这甚至在道德家看来也属"偏颇"之见。尽管那些好作惊人之语的人物在战时就此就争吵不休,事实上,性病发病率在许多国家的军队中,诸如在英国军队和德国海军中,比和平时期都要低。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