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阳明堡机场位于代县阳明堡镇,是阎锡山1935年开始筹建、1937年9月初步建成的,他的意图是构成太原与晋北的战略防线,成为晋北防线的战略后方基地和空运物资中转站。阎锡山这个意图尚未实现,机场就被日军占领并使用。阳明堡机场成为日军进犯原平、忻口、太原的后方基地和空中中转站。日军为了更有效地发挥军用机场的作用,强迫大批老百姓进行了强修扩建,规模由400亩扩大到两千多亩,还筑有导航台、水塔、地洞、聚光灯、铁丝网等设施。 忻口战役期间,日机每天3架一群、两架一组轮番到忻口、太原轰炸,对防守忻口的友军造成严重威胁。我军769团意外发现该机场后,于1937年10月19日进行夜袭,歼敌一百余人,击毁飞机24架。 10月28日,雁门关下的代县,天高云淡。“阳明堡飞机场出名,就是因为八路军用机枪、手榴弹打飞机,创造了世界军事奇迹。”一见到代县党史办主任高继东,他就跟记者打开了话匣子。 飞机频繁起落引起陈锡联注意 机场位于代县阳明堡镇小茹解村村南。高继东事先联系好的赵喜生老人已等在路边。74岁的他,耳不聋眼不花,只是背有些驼。 老人说,他父亲赵成义当时是村长,“白天支应日本人,黑夜支应游击队。咱们这儿的抗日武装活动得厉害哩,日本人黑夜就不敢出来了。” 记者问他,其父参没参加夜袭阳明堡,老人遗憾地摇了摇头说:“没有。打飞机场是驻扎在滹沱河南岸的刘家庄的正规部队打的,可秘密了。我父亲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高继东说,上世纪80年代,《代县志》编撰人员走访战斗亲历者,证实1937年10月16日,129师385旅769团驻扎刘家庄。次日,团长陈锡联和副团长汪乃贵带领参谋长和2营营长孔庆青、3营营长赵崇德查看了刘家庄、苏龙口一带的地形,发现滹沱河西北方向不时有飞机起飞和降落,他们怀疑附近可能有飞机场。登上山峰,通过望远镜,几人发现滹沱河西北面确实有一座飞机场,里面还停放着飞机。 听说发现了敌人的机场,769团的干部战士都来了劲儿:“端了小鬼子的飞机场!” 但是,以端敌人机场为目标的战斗对当时的我军来说还“史无前例”。没有前例当然不是最主要的障碍,主要的是怎么个端法。陈锡联陷入了沉思。临别时师长刘伯承曾交代:“可以先报告以后再打,也可以打了以后再报告。情况不清楚可以随时发电报来问。”他确实很想听听师长的建议,但电台一直不通,请示的电报怎么也发不出去,他来回踱着步,心里盘算着这个难得的战机。停顿了片刻,他坚定地说:“送到嘴边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怎么个吃法,先看看再说。” 为了得到更加深入具体的敌情,团部随后又派沿村村长张彦过河侦察,并通过对飞机场附近村庄被日军抓去的民工、苦役人员的了解,完全摸清了机场内部的敌情。据陈锡联回忆,机场位于阳明堡镇南侧的小茹解、下班政、小寨、泊水4村之间,里面共有飞机24架,白天起飞去忻口、太原轰炸,晚上全部返回。守卫部队是日军香月师团的一个联队,大部分住在阳明堡镇,机场里只有一小股警卫部队和地勤人员约二百人,集结在机场北端。飞机集中排列在警卫部队的东南侧,防御工事粗糙,仅有一些简单的工事掩体和隐蔽部。日军虽然对进入机场的各个路口警戒很严、盘查很细,但对机场周围疏于戒备。 这些情报让陈锡联吃了一颗定心丸。 1937年10月18日傍晚,769团召开团部作战会议,一致认为:日军正忙于夺取忻口,侧后兵力不够、警戒疏忽。机场内工事简陋,敌人兵力不多又守备松懈,如果隐蔽潜入,出其不意突然袭击,取得胜利是完全有把握的。陈锡联拍着桌子,决心以速战速决的方式袭击机场,摧毁全部敌机,以策应在忻口方向作战的国民党军队。次日,769团下达了作战命令。 营长为掩护战友牺牲 高继东说:“当时,769团威力最大的武器是手榴弹,3营营长赵崇德决定将手榴弹捆在一起,塞进飞机‘肚子’里,炸毁敌机。” 天黑后,战士们把刺刀、铁铲、斧头、手榴弹等容易发出响声的装备都绑得紧紧的,长长的队伍只能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在向导的帮助下,3营很快涉过了滹沱河,逼近机场。赵崇德率11连隐蔽摸进机场,接近到离敌机30米时,敌尚未发觉。10连进入机场后在向敌警卫部队接近时,被敌哨兵发觉,赵崇德当机立断,命令发起攻击。两个连迅即与日军展开战斗,10连将敌警卫部队压制在掩蔽部内,11连在10连的掩护下迅猛扑向敌机群,赵崇德高喊:“向飞机肚里甩手榴弹!”敌机在一捆捆手榴弹的攻击和机枪扫射下发生爆炸,迅速燃烧起火,风助火势,火助风威,顿时成了一片火海。 日军守备部队遭我军火力射杀,一面依托工事进行射击,一面以小部队向我军反扑,769团的勇士们在机群之间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当时我军部队刺刀很少,许多战士只能用枪托和敌人拼杀,战斗非常激烈。 据亲历此战的余述生将军回忆:“一场激烈的白刃格斗开始了,到处都听到‘叮叮咔咔’的刺刀撞击声。” 英勇的八路军战士在击退敌人第7次反扑时,飞机已经烧得差不多了。正在这时,从机场北面传来了隆隆的马达声,赵崇德判断是代县方面敌人的增援部队到了,立即命令部队迅速撤退。 “营长指挥着后面的一个排,掩护部队退出战斗。这时,鬼子又打出几十发照明弹,接着几挺机枪向我们扫射过来,只听见通信员喊道:‘余干事,营长负重伤了!’我的心一下子紧了,当时离营长旁边只有十几步远,又扶着一个伤员后撤,身边没有担架,只好大声叫通信员扶着营长赶快往后撤。通信员是个身强力壮的大个子,背起营长就跑。刚直起腰跑出几步远,敌人又是数十发照明弹射向天空,接着又是十几挺机枪向我们实施火力追击,两个人一下子重重地跌倒了。我急忙跑过去一看,营长和通信员都牺牲了……”余述生将军在回忆录里写道。 高继东说,23岁的赵崇德营长和他的三十多位战友,长眠在了这块土地上。 记者想去给营长扫扫墓,高继东遗憾地说,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赵喜生说,他父亲在世时,说是地下党把赵崇德埋在滹沱河南岸了,“但没个准确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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