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保卫战也叫武汉会战,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双方投入兵力最多、战线最长、时间最久、规模最大的一次战役,也是中国军队歼灭日军人数最多的一次战役,被称为抗战四大会战之一。虽然最后武汉还是失守了,但是中国军队却在战略层面成为了真正的胜利者。
守武汉重点在外围
武汉地处长江中游的江汉平原,在抗战时期是中国的第二大城市,人口超过200万,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水在此汇入长江,平汉、粤汉两大铁路在此交会,因此是中国内陆最重要的水陆交通中心。再加上1937年11月国民政府宣布迁都重庆,但大部分政府机关和军事统帅部却先迁到了武汉,使武汉实际上成为当时全国军事、政治、经济、交通中心和真正意义上的战时首都,毫无疑问就必然成为日军在1938年的最重要的进攻目标,日军大本营认为攻占武汉就可以迫使中国放弃抵抗,为此日军华中派遣军投入当时所能集结的最大力量,第2、第11军调集总共9个师团140个大队约25万兵力(会战期间多次补充兵员,实际参战总兵力达到了约30万人),另外还有120余艘舰艇、500余架飞机的支援,决心一举攻占武汉。
这样,保卫武汉也就成为中国在1938年下半年最重要的任务。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整作战序列,新成立了第九战区,以第五、第九战区所属部队为保卫武汉的主力,总计投入14个集团军、50个军,飞机约200架,舰艇30余艘,总兵力约100万人。其中第五战区的23个军负责长江以北防务,第九战区27个军负责长江以南防务,另以第一战区在平汉铁路郑州至信阳段以西地区,防备华北日军南下;第三战区在安徽芜湖、安庆间的长江南岸和江西南昌以东地区,防备日军经浙赣铁路向武汉以南迂回。
整个武汉保卫战的中心思想就是立足外围,充分利用地形,逐次抵抗消耗日军,以空间换时间,赢得时间来内迁工厂、内运物资、整训军队为长期抗战做准备,同时争取国际上的同情和支援,期待国际形势的变化。这次会战吸取了南京、太原保卫战的教训,防线尽量前推,长江南岸防线以九江至瑞昌为正面,沿鄱阳湖部署兵力;长江北岸防线则是从大别山南麓就开始布防,防御纵深比较深远,同时还采取以外线进攻为主,阵地防御和游击为辅的战略防御格局,也就是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因此从总体上看,是符合当时中国军队的实际情况和武汉周边地区的地理特点。
序幕就是个大惨剧
日军在占领徐州之后原来计划沿陇海线直取郑州,再从郑州沿平汉线南下攻取武汉,按照这一路线沿途基本都是平原,极其适合机械化程度较高的日军行动。如果日军沿这一路线进军,中国军队防守武汉就将非常困难,广阔的平原地区,便于日军发扬其火力优势,也便于日军充分利用其机动优势,无论是迂回包抄,还是后勤补给,都非常便利。
徐州会战末期,土肥原贤二指挥的日军第14师团就已经开始沿着这一路线突进,形成孤军深入之势,中国军队乘机试图围歼该部,挫败日军直取郑州的意图。兰封会战由此爆发。但在会战过程中,中央军桂永清、黄杰所部先后逃跑,导致会战失败,开封岌岌可危,并严重威胁到了陇海线与平汉线交会的铁路枢纽城市郑州。可事后,桂、黄两人并未受到严惩,只不过是撤职了事,最终还是平步青云;88师师长龙慕韩则成了替罪羊被处决,以平息非议。
由于军情紧急,军事委员会只得决定“以水代兵”,在花园口决开黄河,利用泛滥的黄河来阻挡日军的进攻。
决堤之后引起黄河改道流入淮河,然后黄淮合流涌入洪泽湖,使淮河、洪泽湖沿岸成为一片泽国,河南、江苏、安徽三省共有44县市受灾,受灾面积2.9万平方公里,受灾人口约1200万人,140万间民房被毁,约2000万亩耕地被淹没。并最终在豫、苏、皖三省之间形成了长约400公里,宽10公里到50公里不等,最宽处达80公里,总面积最多时达到5.4万平方公里的黄泛区,几乎相当于半个江苏省。直到1947年3月,即8年9个月后,黄河才重回故道。在这8年9个月时间里,黄河在这一地区多次决口泛滥,洪水以及大量耕地被淹所引发的饥荒,直接导致约90万人死亡。
中国军队随后在豫东地区展开反攻,将日军击退到豫皖边界。不过,当时日军觉得14师团过于冒进,已经下令停止进军,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有没有决堤日军都会停止前进,所以决堤竟吊诡地没有起到多少直接作用。
当然,豫东大平原上的黄泛区确实影响了此后日军的进军,铁路重镇郑州由此化险为夷,并一直控制在中国军队手中,直到1944年日本发动“一号作战”时才告沦陷。日军进攻武汉的路线也只能改为沿长江两岸进军,而长江两岸要么是丘陵、山地,要么是河流湖泊密布的水网地带,便于中国军队利用地形组织防御。虽然长江可以成为日军后勤补给的水上路线,但同时也限制了日军的迂回机动,使日军的机动优势难以发挥。而且,日军既然在进攻路线上无从选择,中国军队便可以集中力量部署防御。
花园口决堤并无完备的预案,而是仓促之间、误打误撞地,以中国惨痛的人员和财产损失为代价,最终迫使日军按中国军队的期望,将进攻武汉的路线改为沿长江两岸进攻,并为武汉保卫战的准备赢得了最宝贵的时间。武汉保卫战的序幕就是如此惨烈,为整个战役都蒙上一层浓重的悲壮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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