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存亡之秋,《文献》挺立孤岛,传播抗战信息,记录历史现场,风雨飘摇更显爱国赤诚,呼号沉吟终归人心不死。刊物言说抗战力求全面,正面战场与敌后游击,高级官长与基层兵民,军政与文化,外交与财经,国内与国际,林林总总搜罗细致。家国破碎满目疮痍,团结御侮成为时代主题。《文献》 所载之美术、音乐作品同样以多彩的形式诠释抗战、标记历史,流畅的线条、奔放的音符共同织就中华民族争取自由独立的伟大篇章。 1937年11月上海沦陷,部分爱国作家寄身租界,发文、办刊、组织社团,以多种方式宣传抗战坚守文化战线。家国破碎风雨如晦,为使上海民众了解全国抗战动态,树立必胜信念,同时对外传递沪上抗争呐喊以及留存时代影像,1938年10月,《文献》于“孤岛”发声。该刊为阿英主编,至1939年5月停刊,共8卷,出版事宜亦由阿英草创之风雨书屋负责。在此期间,刊物又出附刊三册,其中,1939年4月第七卷附《艺术文献》《妇女文献》各一册,1939年5月再出《妇女文献》第二册。 《文献》以收集抗战资料为己任,“有关战事文献著作,无论书报,文件,传单,像片”,皆其采编对象,而其面世之际,武汉会战尚未结束,报道战事就成为刊物的首要任务。武汉原本就承载着民国革命记忆,斯时更需捍卫,刊物呼吁军民,“尽着最大的努力,来保卫这个重镇”。面对危局,《文献》不悲观。《对保卫武汉应有的了解》指出,武汉或不免弃守,但我们“不怕一城一地的得失”,因为我们有“保卫一城一地,甚至于寸壤尺土的决心和行动。而且,也只有有了这一决心和行动,才可以实行必要的退却,随时打击日军,随时巩固新阵地”。如此,“武汉即使不守,而民众的力量已动员到足以支持更久远的流动战,使占领武汉的日军受困到不遑宁处的程度,使它的占领武汉,适足以增加自己的困难”。文章重申保卫武汉的意义,并着眼战争之长期性,鼓舞军民持久抗战。 保卫武汉的舆论浪潮中,《文献》还推出战事特写,颂扬卫国忠勇。会战期间,敌我于德安、星子交火,我军力战不退,“日军虽有进展,但损失重大,其第106师团乃迂回万家岭,有包围整个南浔线我军之企图”。狭路相逢斗智斗勇,我方终于扭转局势,日军第106师团大半被歼。事后,《文献》报道了这场战斗中的一支插曲。来犯之敌“一路攻德安东山金轮峰”,为“使我德星公路线上主阵地得到充分的时间来从容布置”,9月20日至23日,我军某团在金轮峰附近的火烧山阻击敌军。《大战火烧山》即据该团吴团长之讲述,描摹战斗经过。敌海空协同轮番进攻,守军血肉相拼伤亡惨重。“我阵地经连日敌炮轰投弹后,毁坏尽净,各连轻重机关枪手,都相继在阵地饮弹阵亡”,团长等官佐上阵,坚持至23日,“我们阵地上仅剩二三个人了”。正午十二时,“一千数百壮士”悉数殉职。“三天来的浴血战斗,敌人每天发炮不下三千发,飞机投弹与弹药消耗不可胜计,兵员死伤更与我们相等”,而其“所得的仅仅一个山头”。守卫寸土,将士宁死不退,迟滞敌军,忠勇血沃大地。火烧山本无名高地,于此牺牲英烈多不为人所知,像这样为抗战献身而寂寂无闻者不知凡几,《文献》立此存照,点滴间仍可感受爱国军人抗战守土之悲壮。 武汉会战,《文献》擂鼓助威,敌后斗争,刊物呐喊喝彩。在华北地区,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八路军结合民众武装,游击战快速成长引人瞩目。《文献》曾推介史沫特莱的《打回老家去》,表彰我党、我军的抗日战绩,而在此之前,刊物已发表美国记者汉逊的《漫游冀中游击区》,借外国友人宣传我党及其领导下的游击区。游击活跃引关注,汉逊走访探究竟。在访问了“游击军总司令”等将领后,记者感叹,他们“治理一块像美国康尼脱克脱州一样大的土地,但他们个人却那样贫苦,那样谦逊”。高级将官艰苦朴素矢志抗日,普通兵民爱戴拥护赢粮景从。战区百姓遭日军烧杀流离失所,经党的安置、动员,难民痛定思痛奋起抗日,“这样练成的新游击队都是最勇敢的兵士”,他们熟悉地形聚散无踪,伏击偷袭,敌人疲于应对。袭扰寇仇,游击队灵活作战,捍卫乡土,自卫团老少上阵。记者在人民自卫团的群众大会上看到,“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领导群众高呼抗日口号”,“老农喃喃的叫口号,半意识的欢笑”,学生表演“大刀操练,同时女生歌咏队唱抗日歌曲,红军长官对群众演讲几个钟头,演讲日本人的暴行”。中共发动乡民,宣传多种多样。引领抗日,剧作主题突出,“每个剧本不是宣传反对日本,便是教育人民,使他们了解新政府”。引导乡民,亦需经济辅助,中共在游击区暂缓“急进土地纲领”,而“实行一些经济上的小改革”,以此因势利导广收人心,民众为己为人接受组织、训练,游击队如鱼得水,游击区星火燎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