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研究古籍中的天文学问题,张颔多少年都晚睡早起观察星象,用他的话说就是“读天章”。他曾自拟联语“身在囹圄,放眼宇宙”和“勒字于金,著文于石;星辰在掌,易象在胸”,这是先生真实的生活写照。张颔先生还自制了许多研究仪器和模型,如“旋栻”“授时塔”等。他还运用天文学知识很好地解决了考古学中的相关问题,如《侯马盟书历朔考》《匏形壶与“匏瓜”星》等。1974年4月14日,天文学家席泽宗院士在致张颔的信中说:“今年一月二十日到二十三日春节前后您在日面上观测到的现象,确是黑子。这几天只有云南天文台和北京天文馆有观察记录,您就是第三家了,实属难能可贵!有些观察资料可补两台之不足。” “留意处处皆学问。”张颔学养深厚、达观睿智、热爱生活,能随时随处捕捉到学问和乐趣。诗词、书法、国画、篆刻对他来说虽为余事,但均能表现出文人的雅趣和性情。他以古文字入书法,书法自有一种遒劲之风,雄迈之美。尤其是他的篆书炉火纯青,铁画银钩、直追秦汉。2004年秋天西泠印社特邀张颔加盟,这也是山西有史以来第一人。 日本著名学者、古文字学家松丸道雄曾在庆贺张颔八十华诞的贺信中写道:“先生的令名立刻以代表中国古文字学界的研究者闻名到我国,受到日本古文字学者的注目,普遍著称于我国的学术界。其研究范围以商周青铜器铭文为首,涉及到泉币文字、玺印、镜铭、朱文盟书等许多方面,可谓充分掌握一切古文字资料全领域。环视斯学,几乎无人能完成如此全面的研究。” 然而,张颔老一生淡泊成性,大隐于市。他最信奉《周易》的“谦”卦,经常言及此卦《彖传》之辞:“谦尊而光,卑而不可逾,君子之终也。”除了在央视《大家》栏目做过一回客,张颔平常很少出镜。先生颇富自嘲精神,他自道云:“爱写毛笔字,喜翻线装书”“深知自己没油水,不给他人添麻烦。” 现在张颔老可以安然享受天伦之乐了。每天早晨他还是会向孩子们要酒喝。他爱的是花雕,孩子们怕他贪酒,经常拿可乐或者板蓝根来滥竽充数,大多数时老人会宽容地装作不知道。每年冬至张颔老都会自己制作一个“九九消寒图”挂在墙壁上,“上点天阴下点晴,左风右雨雪中心。点画图中墨黑黑,自然门外草青青。”家人说,老人家喜欢看冬尽春来。 他曾与人逗乐:“我要是回到几千年前,回到晋国,也照样有活干有饭吃,因为我懂得他们的话,认识他们的字,熟悉他们的风俗与历史。”这种自信,几人能及? (责任编辑:admin) |